行香子(H) - 分卷阅读4

    ，瘪着嘴嘟囔：“是你对菀说你家公，他家公可不就是你自己。”忍俊不禁，搂着半旧的布老虎，揪着两只大耳，：“明明是自己怕黑，却推说是我。哪里有人在这时候，就惦记起灯的事！”梅修听了，只在一旁笑：“雪童的齿也愈发了。”华彤佯怒，伸手一捞，便将沈白捉了怀里。沈白一儿也不怕，嘻嘻笑。华彤立眉瞪目，张牙舞爪，作恶鬼状，又在沈白颈间肋搔挠一气。沈白笑不定，只嚷嚷阿彤阿彤。二人又笑又闹，乐作一团，惹得众人大笑不绝。

    此时后院焉湖边上的梅林已开了小半林，绛云凌雪，冷香沁骨，正是：冰雪林着此,不同桃李混芳尘【注：唐·王冕】。华彤半启了帘，搂着沈白同赏一回，却见其他桃林里装了好些纸绢绸绫的各，反倒有些累目，便叫人去统统摘，只留些朗枯枝，无无叶，好衬着孤月天，寒梅白雪。沈白趴在琉璃窗上呵气，用指写了“雪童”二字，又回眸冲着华彤一笑，在“雪童”边上添了“阿彤”二字，更画了一柄伞。华彤一瞧，眸间一黯，一抬手，已在伞上勾了一片柳叶。沈白忙搂了华彤脖，在他腮上一亲，格格笑：“什么时候阿彤也信起这个来了？小时候我倒玩，总闹着谷，却觉着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是谁也分不开的！”华彤一听，却不说话，只曲起指在沈白面上蹭了蹭，见他满是雀跃，仿佛不谙世事，不由眸光转黯，叹一声。

    一时布置妥当，四人席。沈白挨着华彤，掂脚逡巡，又执了牙箸夹着羊在汤里搅，得汤四溅，兴致昂。华彤无奈将他在膝上，亲侍奉。沈白颐指气使，宛如指江山，要这要那，主派十足。众人都觉好笑，华彤却受用得，一时布菜，一时调，一时试，一时投喂，忙得不亦乐乎。梅修正讲他北国之行的趣闻，声并茂。听到他北方霜雪如粉如末，而燥，利利落落，混不如南方雨雪缠绵不尽，沈白便转转珠，笑：“人人尽说江南好，就连这边的馄饨都比北方的饺婉约曼妙些。”听着这话，众人皆是一笑。唯有华彤握着酒杯，不言不语，目光只在沈白上凝住。梅修一脚将他踢醒，促：“表哥可还欠着剑舞一场，可莫忘了！”朝沈白努了努嘴。华彤会意一笑，施施然起了，暗藏腰际的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回 濯香馆激赏雪练舞 烟雨楼乍迎不速客 

    剑如其名，于腾挪移，纵横捭阖之间，化作一雪练。慢似游蟒潜渊，伏象千里；快如风驰电掣，气贯虹。但见玉龙经天，银华匝地，豁豁然照得夜如明昼，又见烟霞掠空，星芒横曳，飒飒然仿佛狂风疾舞：直教寒光满园，锐气人。梅修看得发呆，激赏不绝，叹：“表哥的剑法果真神妙！”陆丘笑：“可将众家绝招合而为一，还这般天衣无，也只有他了！”梅修一奇，却见沈白伸脖瞧得目不转睛，跟着剑招叫：“这是华山派的‘倦鸟投林’，这是紫金堂的‘玉掌明珠’，这是海南万家的‘天南地北’，这是烟雨楼的‘揽月孤星’‘九死不悔’，啊！那是‘与君诀’……我的阿彤果真是天无双！”沈白抚掌，连连叫好，浑忘了怀里的手炉，直直到脚去。雅蒜忙换了个白铜烧蓝寒玉吐手炉教他捧着，又将脚炉移到沈白足。华彤收势，霎时银芒乍敛，风雪初定，然那梅林之却无半落英着地，便是雪上也殊无痕迹，不觉教人骇然生敬。沈白只觉心一片甜，想：“阿彤果真懂我惜之。”华彤潇洒席，将酒一饮而尽。沈白满脸钦羡，一把搂住华彤臂膀，：“阿彤，你已允了我读书习字，不如明年开也一并把剑法教了我？”华彤却侧脸并不看他，只捡了沈白碗里的翡翠白玉吃了，依旧是那一句：“小雪团，你若亲我一记，我便允了你。”仿佛赌气一般。沈白一听，虽飞红了脸面，竟不似之前羞怒，只扭扭妮妮的伸脖，作势要亲上去。梅修笑：“你可别作雪童了——”话未完，却听一声尖啸，接着空竟炸开一团金光球。一人空降席前，气息未匀，便跪倒在地，“楼主，有贵客到。”华彤眸一凛，弹弹袖，：“知了。如此冒失，自去领罚罢。”遂告了罪，由菀跟着退了席。

    方才又是笑，又是闹，沈白自然没有吃饱，华彤要走，顿觉扫兴，便回了屋里。梅修同陆丘见了，费尽心思哄了半晌，才教他笑起来，便又传了几心。过了一会，便见绮枝亲自提着个双层玫瑰盒过来。这绮枝容脸儿，挑材，一双凤妩媚风，眉心歪歪一朱砂，别是俏；原是芹阮的侍女，因和婉，礼度闲淑，又明事理，便给华彤收了房，也擢了渊明阁事，算是园里的半个家。沈白一见她，便笑：“绮枝来了，这个好吃，快尝尝！”说着已经夹了一块心，用手在虚掬着，凑了上去。绮枝忙吃了，又亲手揭了盒，一一取来，却是清一的青玉盘盏，笑：“这椰蓉银芋团和蝴蝶芸豆酥都是公素来的，还有这凤尾鱼翅和梅蹄，都是楼主亲自看着小厨房的。”沈白撅了撅，冷哼一声，：“他倒闲散！”绮枝忙低声在沈白耳边：“公别气恼，这是楼主亲自的！”沈白听了，又惊又喜，一一尝了，笑：“阿彤好手艺，我也了谢他！”作势便要唤人。绮枝一听，不觉暗笑，因：“公先用了不迟，若凉了吃去，岂不受害？”陆丘：“华公不在，可没人给你肚。”沈白赧然一笑，糊糊的：“那便明日再说。”又看有几样是雅蒜、廉姜素来吃的，便命人留。

    沈白素来贪，用了半碗燕菜粥，方觉得吃得多了，便丢了勺。绮枝见状，便自怀取一个玉瓶来。那瓶约莫三寸大小，上面螺丝银盖，鹅黄笺上写了“淬玉天香”四字。待服侍沈白吃了，绮枝才退。三人闲聊了两句，便也各自散了。沐浴更衣毕，沈白尚无睡意，只搂着个黄铜汤婆，披了那件狐裘，随手拣了本棋谱便在榻上歪住。正看时，却听雅蒜嗔：“天寒地冻的，公也不仔细！要是伤着了，倒叫我心里不安！”说着命人再取了两个炭盆放在帘外，自己则往柜里取了一件蚕丝小衣伺候沈白换上。待炭火齐备了，则开了柜上的紫檀匣，取了个天青釉圆瓷盒来。沈白见了，便垂了睫羽，调转俯卧在被上。雅蒜自盒里沾了少许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