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前尘旧梦】活来的污秽之人（周振）8

    他特意起了个大早，赶在图书馆开门的第一时间就了馆。

    小伙够早的呀。看门的大爷认识他，他总是很容易就能被人记住，他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以为他是要借阅什么很重要的资料。

    确实很重要。周振谨慎地将带来的东西摆在桌上，照之前原样那般。

    他没有心回家睡觉，也不敢躲起来偷偷看她，脆直接去了商店，选来选去，还是选了一本淡粉的本，上面画着白的兰，很典雅，很衬她。

    他很喜，回图书馆的路上总忍不住从包里拿来悄悄地看，他觉得她应该也会喜。

    周振在图书馆旁小园里坐了许久，日很足但还是很冷，突然起了晴日雪，不大，落在鼻尖冰冰凉凉的，他有些担心她带没带伞，应该没带，这里的人在雪天总是不打伞的。

    雪薄薄地在地上积了一层，绒绒的浅白，很可，想必落在她上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可吧。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周振掸落了肩膀上的雪，钻了图书馆。

    那本上的回复很简单，只有寥寥几个字，却让周振差在安静的图书馆里失声叫了来。

    好。午一，不见不散。

    她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呢？周振跃跃试，他想知她脸红起来是什么样，她会对他一见钟吗？对他一见钟的人可不少呢。但一想到她会对自己迷恋的神的话，他的心就会有复杂，又兴又有难过，但她若是对自己答不理的话，那他肯定是会难过的。

    不怎样，此时此刻无疑是开心的。

    这绪很神奇，让他鲜明地觉到自己活着。

    多年来他总是对所有事都很无所谓，还没死所以就活着，顺其自然地活着，从来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觉得开心，哪怕得到好吃的面包，哪怕放他赖床睡觉，也只不过是逃脱了痛苦而已，远提不上快乐。

    他又失眠了。

    周振想睡觉可是睡不着，于是他就自己闭上睛，他不想第一次和她的正式会面就神萎靡。

    事实证明他多虑了，即使彻夜未眠，镜的他也神采奕奕，角略微一勾照样还当的是众生倾倒的天人绝。

    周振确实是不需要为外貌多费心思的，他哪怕是着破麻袋也好看。

    当然是不可能真的麻袋去了，他多少还算是费心思选了衣服，一件黑的加绒衬衫，那是他从国外带过来的级货，这几年他又了许多，但所幸没胖多少，是了些，倒还能穿。

    约好的午一不见不散，可他早上八就坐在位上等她了。

    上就能跟她说上话了。周振有些雀跃。

    他握拳，掌心被指甲抠得有痛，目光炯炯地望着的玻璃门。

    她今天来的晚了一些，九过才姗姗来迟，见到他的瞬间明显的愣了一这很正常，许多人都会有这个反应。

    周振耐心地等着她缓过神来，等着她在他的注视一步步靠近。

    她今天还穿着那件黑的短羽绒服，这件羽绒服质量不错，绒量很足，很蓬松，显得她整个人很小。

    北方的姑娘，通常不怎么矮，她也一样，但和他比起来还是很小的。

    她没有说话，低着坐在了他边的位置上，羽绒服是一件非常俏的红衣，他想起这里的人过年喜穿红，过生日也喜穿红。所以，她是因为过年穿的红，还是为他穿的红呢？

    他突然想到这里的人结婚也是穿红的，真好，红很衬她，或许他该买一本大红的本用作笔谈。

    她突然抬起来看他，很拘谨地对他笑了一。

    他很是愉悦地发现，她确实脸红了，像是桃，他想着，不知咬一会不会比桃更甜。

    你好。她轻声说，请问你是她突然不知怎么开。

    我是。他抢先回答，突然有张起来，你答应今天陪我过生日的。

    她又垂睛低低笑了笑，她笑起来的时候还好看的，不比那些小姑娘差到哪里去。

    她张，可就在这时有别人到阅览室里来了，那人似乎认识她，看到他的时候表很惊讶，立刻把探究的目光望向了她，而她只是对他笑了笑，示意周振是她的朋友。

    周振不知怎么突然难受了起来，她和他不一样，她有父母，也有很多朋友，不像他，孤零零地只有她这么一个朋友。

    他不开心了，也不遮掩，凉凉地抬眸看了那男人一，那人就挑了挑眉，嗤笑一声转去拿期刊文献了。

    我他刚想说话，就见她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笑着指了指那个男人，示意他保持安静。

    被了球，周振很郁闷，从包里掏新买的本，急急在上面写了句话推给她。

    今天我过生日，你不应该以我为心吗？

    她只是笑笑。

    你来得比我们约定的要早许多。

    早见到我你不兴吗？

    我很兴。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要去冰场吗？很好玩的。不过要等我先看一看报纸，看完了才能去。

    他读完了，看着她了，其实去哪里都行，他只是想见她，想和她说说话。

    她看报纸，他有些无聊，就捡她看剩的看一看，都是些无趣的新闻，多数是与政治相关的，国政治，国际形势，都有，都无聊。

    我叫周振，你叫什么？

    他终是忍不住，趴在桌上把本推了过去，打扰她读报。

    我叫沈林。

    沈林。周振默念了几遍，这两个字很简单，他是认识的，念起来很好听，有轻灵的。

    你看过我写的那些了吗？我在国外的那些。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林看着那行字，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没有任何别的意味，单纯得就像是一个快毕业的学摸了摸新学学弟的，叫他乖一。

    周振以前经常被摸的。

    哭了会被摸，了会被摸，把男人的到底也会被摸。

    但是这和那些好像全都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他只知自己不惜造生日也非要见她一面，可能就是为了被她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