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 浴火

    天黑了又亮了，从早上到午，再到傍晚，又一天即将过去，赵虞却还是滴未，也没开说过任何话。

    夕从窗外照来，刺得她涩的睛阵阵发痛，她缓缓闭上，继续一动不动地躺着，直到耳边传来一熟悉的声音。

    曦曦。

    从她躺手术室开始，耳边就一直回着各各样的声音，所以她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

    但很快那声音又响了一遍，而且比刚才大了些，好像也比刚才近了些。

    愣怔片刻，赵虞不敢置信地转，在看清床边的人时，瞳孔猛然放大。

    慌的目光在爸妈上停留几秒，又慢慢落到薛湛上。

    一刻，本一直不愿动弹的她却忽地抓起手边的东西往薛湛上扔去。

    那是她的手机，不偏不倚，刚好狠狠砸在他膛上。

    随着手机的重量而来的，还有她嘶哑的骂声：混！

    看她的样，似乎还想从床上起来去打薛湛，好在本就一直在病房的薛昂和凌见微疾手快，一人一边住她。

    她的手腕还打着石膏，肩上的伤也仍未痊愈，本不能这样动。

    薛湛来不及躲，也没想过要躲，只看着她：抱歉。

    你混！赵虞声嘶力竭，在床上拼命挣扎着想要起，通红的死死盯着他，我这么信任你，你怎么可以混薛湛你混，混！我这么信任你

    曦曦。

    妈的又一声音传来，立刻让她的所有动作都止住，她不敢看向他们，却在忍不住发颤。

    曦曦。妈又走近了一步，站在床边用哭得红的睛看着她，曦曦

    泪大滴大滴地落，沉默顷刻，她倏地扭过，拼命将脸往枕里埋。

    曦曦。妈在床沿坐，小心地伸手抚上她的肩，曦曦，是妈啊。

    猛地缩了缩，赵虞却又忽然挣扎着想从床上起，凌见微和薛昂刚松了手，见状赶压住她的：别动，当心伤

    然而她的力大得惊人，完全不像个重伤之人，两人怕真的伤她，并不敢太用力，没想到竟会让她挣脱。

    见她了床就要往外跑，手上的输也顿时被拉扯着，和她站在同一边的薛昂赶一把箍住她的腰：别动，你还在输。

    商陆也已经冲了上来，一边用躯挡住她，一边抓稳她还在输的右手。

    看到商陆，她像是突然见到了救星，痛哭声：我不要见，我谁都不要见，带我走，带我走

    商陆托住她发的：好，你先别激动，等输完了这瓶

    还没等他说完，膛上便重重地挨了她一拳，他甚至都不知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就能把手从他掌挣脱开。

    手背上的针被她这个动作彻底了来，她的腰还被商陆搂着，但右手已再次握拳朝他膛推去：为什么你也这样？我这么信任你们，为什么

    商陆重新握住她的手腕：抱歉，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还要我她的整个都在他怀里，为什么

    你死了，你让我们怎么活呀？曦曦，妈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赵虞僵住，回过愣愣地看着她。

    妈重新走近，缓缓握住她动的右手：曦曦，我都知了。

    泪继续肆无忌惮地落，看着握在自己手上那只苍老的手，赵虞整个都无力地往坠，直接坐在地：是我害死的，她们都是我害死的

    妈已然泣不成声，只能一个劲摇着。

    右手被松开，赵虞抱着缩在膝盖上，失声痛哭。

    妈慢慢蹲，将她搂怀里：妈不怪你，我们都不怪你，别再傻事了，妈现在只有你这个女儿了。

    我不是我不小瑾是被我害死的，对不对，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害怕的，我应该乖乖跟他们走，小瑾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胃里猛然一阵翻，她忽地从妈怀里挣脱来，右手死死拽着衣领，弯腰跪在地上止不住地呕。

    她这几日不吃不喝，全靠营养撑着，本什么都吐不来，可五脏六腑却又都像是在叫嚣着往外涌。

    商陆赶蹲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薛昂则继续小心地照看着她受伤的左臂，凌见微也忙着去给她倒拿纸巾。

    薛湛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能说，转走病房。

    宋悬搀住早已站不稳的爸，瞧着地上狼狈的赵虞，痛苦地阖上。

    病房外，庄晔同样坐在地，埋首在膝盖上，啜泣到浑颤抖。

    纪随靠着墙，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哭声，拳越握越。

    见薛湛来，一直远远站在门的许承言猛然回神，这才发现睛阵阵发，视线已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