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隅 - 分卷阅读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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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榆看着那枚玉扣——那其实是枚很小的平安扣,小傻不懂,白柏让他着,他便日日着。

    其实是辈送给小孩的东西。在大燕多是母亲的亲手编好结,串上小珠缀,给生辰当日的小孩上,以求岁岁平安。

    付苒当然不会送他这东西,他只有红兄姊的份。他小时候最羡慕白谨,温侧妃编的平安扣上梅结好看极了,那时的小白谨甚至日日挂着炫耀。

    ——而这枚泛着粉的玉扣上编著并不复杂的结,平平无奇,不难看也不好看。玉却是上好的玉,若是教那些玉的人见了,都要觉得上这结是在暴殄天

    而白柏送他时只说了一句“别摘”,再无其他——好像这只是个简单的小什。

    小傻睡觉,睡得很沉,自然不知那只用来握笔拉弓的手编著结时有多笨拙。

    白榆发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他慌张地收回目光,不敢再去仔细看那枚玉扣。

    他哑着声说:“和傻行得礼,怎么能算数呢?父皇……您怎么会欠我呢?您补偿什么呢?”

    “我把心都剖给您看了……您还要再问这些吗?”

    字字利刃,句句剜心。

    于是白柏什么也不敢再说了,他把白榆抱在怀里,听着他压抑的噎声,悄悄将榻上那枚小玉扣又收了起来。

    白榆很快就累了,意识太沉,又重,嗜睡的习惯一时改不了,他便靠在白柏怀里睡着了。

    白柏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平靠在枕上。

    看着白榆安然的睡颜,他终于如愿摸到了白榆的脸颊。

    舍不得放,更舍不得离开。

    而他竟然——他竟然还萌生过想要前这人一辈雀、笼鸟的念

    白榆不该是他掌的雀、笼的鸟,他只是暂歇于浮木的鹏鸟,当是该展翅飞、扶摇万里。

    这才是……白榆幼时他的期望。

    浮木上生的枝叶本就开不千万树

    他早该意识到的。

    白榆一觉睡了个昏天地暗,像是把前几日少眠的觉也补了回来,再醒来时脑袋都沉沉得厉害。

    原来已经到第二日了,元宵过了,这日该有早朝,年间事积压,朝也晚,是以快到了正午还未见结束。

    阿芸见他终于醒了,正要伺候白榆洗漱,白榆有些不自在,便自己了。

    阿芸有些意外,睁着很是震惊的模样,支吾着想说什么。

    白榆便冲她一笑。

    这太难得了,毕竟小傻笑,就算笑,也都是留给陛的。

    阿芸有些受若惊。

    白榆洗漱时便发觉又回到了自己脖上的小玉扣,心底异样的愫实在烦躁,但又掺了些许无奈。

    到底是比昨日平静了许多,不过他还是将平安扣解了来,不想再多看,随意放在了书案上。

    书案上却置着几章折,白榆想了想,还是翻开了,正是临城赈灾粮被调换的折,折上的话毕竟是呈给圣上的,加工过一番,饶是他昨日听白谨说过一番来龙去脉,看起来仍是吃力。

    他再打开另一章折,落款显——“岑见溪”。

    重的挫败涌上白榆心,他再一看这偌大的殿,合上了折

    八年。

    他被关在冷足足八年。

    八年太到昔日只知看话本偷闲的兄变得稳重,到和他同窗的人已经参议政事了。

    只有他被困在了这里。

    殿门又被推开,是朝回来的帝王。那人一步步走近了他,白榆没抬,不肯看他。

    “小榆……”白柏顿了顿,后的冯宁往书案上重新铺了纸,用文镇压好,他看向书案,继续,“我……我会放你离开的,只是……”

    目光落在了书案上再度被摘的小玉扣上,余光里是白榆震惊抬的动作,他的心好像被揪住了,疼得厉害。

    语气却带着卑微之意:“只是……你再多陪我几日,可以吗?”

    白榆自是不信,他虽有些震惊白柏竟能说话,但仍旧是兴致缺缺的模样:“哦。”

    白柏看他垂在书案上的手,忽然伸手牵了过去,见白榆没有推拒,他睛亮了亮,拉着白榆在椅上坐,过分亲密地握着他的手执笔,然后一笔一划地写两个字。

    ——白榆。

    第37章

    白榆不曾想他会写这两字,他怔然地看着纸面。

    说起来,他已许久不曾看见自己的大名,一时竟觉得有些陌生。

    白柏放笔,牢牢握着他的手,再摸着纸上渐的字:“此字为白,是我大燕国姓。”

    白榆不解他的用意,投向白柏疑惑的目光。

    白柏固执地搂着白榆,又亲昵地不过逾,指尖在“榆”上:“小榆,还不晚。”

    白榆似是意识到了他要说什么:“父……”

    “你才十七岁,小榆,”白柏,“岑阁老少时贪玩,年至及冠还大字不识,现在不也是一朝首辅吗?”

    岑阁老——当朝首辅,也便是岑见奚的父亲。白榆想起幼时曾听岑见奚说过此事。他那伴读自己不想读书,便搬他父亲少时不读书的事来和父亲犟嘴——不意料地被岑阁老打了一顿,送来皇当伴读了。

    白榆没吭声。

    书案上他打开的折尚未合上,笔酣墨饱的文章署着力透纸背的“岑见奚”一名,写来就比旁人多一分少年的恣意洒脱。

    而他解来的玉扣就放在笔砚旁,有滴墨洇在玉扣上。白榆忍不住伸另一只手抹了那滴墨,平安扣上的玉才再显光泽。

    “小榆,我知……你比旁人少了八九年,绝不是我几句话就能轻描淡写带过的,是我之过,”白柏见他了那墨,才继续,“只是东隅尚在,还不晚。”

    “可不可以,让我把这些年你该学到的……一一教给你?小榆?”白柏怕白榆拒绝,连忙又,“只是一个父亲亏欠孩的,好吗?”

    白榆侧过脸,抬起看着他。

    良久,白柏才听见他轻声应:“……好。”

    白榆心嘀咕,寻常皇就是他亲自教吗?还不都是甩给夫

    听起来倒公正……实则句句私心。

    白柏听他允了,眉梢扬起抑不住的喜

    “父皇,”白榆不动声地在话语间拉开距离,,“儿臣今日应该学什么?”

    白柏先翻开书案一侧压着的诗卷:“这些……当是你先前没学完的,小谨后来把这些书一并托人送到了冷,可有不懂的地方?”

    白榆翻了翻,发觉大多数都已经记不清了,有些字也生僻,俱是没印象的。

    见他又不吭声了,白柏就从第一首开始重新教他,先带着他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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