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手足

    宁国公黑着一张脸回来了，他原本和同僚约了今日喝酒，酒才刚杯府里的家仆就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听到自家那个讨债鬼居然敢殴打兄，即便那是庶兄，也是违反礼教的大过。宁国公当即拉了脸，和同僚了一声改日再聚后赶回了府。一路上他是气得七窍生烟，原看着小儿这段时间的改变，宁国公还以为这臭小随着年岁大懂事开窍了，结果才三天没打就又上房揭瓦去了。

    回到府，宁国公连一茶都没来得及喝，抡圆了胳膊给钟三郎来了一个大耳：“混账东西，我就是几天没看着你竟敢动手打你二哥，跪！”钟三郎倒也识时务，双直地跪了去，不老盖磕在地上发沉闷的响声，他连眉都没皱一个褶。宁国公这才喝了茶，顺了好一会儿气，才问一旁站着的：“逸翎你讲讲是怎么回事。”钟逸翎应了一声：“今日我和小弟一起从校场回来，不巧撞见二弟和穆姑娘在一块儿，小弟以为二弟欺辱了穆姑娘，一时上了就打了二弟。小弟也是孩心，是我平日教不当，我刚才已经教训了他请父亲从轻罚。”他故意略去了钟三郎骂的那声杂，也是存了些私心想袒护钟三郎。

    可宁国公早就从通风报信的家仆那知了来龙去脉，冷哼：“你是不是还漏了一句？孩心…呵明年就及冠了还孩心。”他转而对钟三郎：“因为区区一个你就敢打你二哥，那是什么玩意儿也就你钟逸景当块宝了是吧？”钟三郎一直抱持着自己怎么被打骂都无所谓的态度，可扯到穆惜惜上他再怕亲爹的威，还是忍不住小声：“不准你这么说她…。”宁国公听到他还在嘴更是气急：“你还敢嘴，为了个你一步是不是要打你老了？！”钟逸翎赶踢了一脚小弟想让他别火上浇油了，谁知钟三郎梗着脖张就是一句：“你本不懂，我将来可是要娶惜惜她为妻的！”

    他话音刚落，空气顿时凝住了。钟逸翎心只有两个大字：“完了。”果然一刻宁国公手的茶盏就摔在了地上，瓷片与茶迸裂四溅，其一块瓷片更是直飞门外，吓得守在门的石笔石砚往旁边又躲了躲，免得被老爷的怒气波及到。可门的怒吼枉顾他们的祈愿、如同命符般杀到：“来人！拉三少爷去祠堂跪着，没我允许不准来。”石笔和石砚只好着去，七手八脚地把三少爷请了来。室重归寂静，钟逸翎却是大气不敢一，要知宁国公当年就是因为带回来个扬州瘦才酿成了惨剧，如今小弟却还叫嚣着要娶一个回家，这踩痛脚的平可见一斑。他虽然平日顾及弟弟们从不以轻蔑之谈及穆姑娘，然而说白了就是，狎玩可以终究是上不得台面。

    宁国公额上青直，他心知幼这脾气和自己简直是如一辙，然而正因为这样才不能放任去，他清楚自己的脾气惹过多少麻烦，自然不愿让幼再走一回弯路。何况钟三郎明年便及冠了，如今除了武艺稍有起外，其他分明都还是一团孩气，凡事都依赖父亲和大哥。宁国公想到这更是气得心都开始隐隐作痛，直叹对不起亡妻，他沉默许久才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一般对说：“逸翎，去把逸昌叫来，我有事和你俩商量。”

    钟逸昌来的时候已经收拾妥帖了，除了脸上还有些红外倒没什么大碍，宁国公看着这个平日教甚少的庶，忍不住想这孩究竟又像谁，默不作声地就摘得探了礼，每当旁人夸赞钟家孩文武双全请教教心得时，宁国公都尴尬得不行。此时他想想待会儿要说的话，面对着钟二郎又平添几分拘谨：“咳，逸昌坐，逸景的事儿你别放在心上，让他在祠堂跪一晚好好记，明天他要是没上门找你赔礼歉你再来和我讲，我帮你削他。”钟逸昌笑了笑，仿佛是真的没放在心上：“父亲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想着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婚事方面了。逸翎和他媳妇跟我提过几次，我想趁今日把你和逸景都赶定了。”

    “若不是幼有序不能贸然让小儿先定亲，恐怕父亲本不会想起我吧。”钟逸昌心冷笑，表面则谦恭：“我目前还想专注于仕途，对婚事没有太多考虑，父亲不如就先给阿景说亲吧？”这话倒是正宁国公怀，他借坡驴：“你说的是，逸景那脾气是该有个婆娘他了，你倒是再晚两年等仕途有起了再说亲也好。逸翎你怎么看？”钟逸翎觉得凭小弟那非穆姑娘不可的肯定会大闹一场，可他心也隐隐期望着小弟在成亲后能更稳重成熟些，便了：“父亲可有人选？”，“我就是有人选才提起这事儿的，就是你们姑姑和韩王的女儿寿县主，那姑娘前段时间我见过一回，两人年岁相当，县主又端庄贤惠知书达理、是个大家闺秀，教那小正好。”宁国公越想越觉得好，恨不得立拍板定了：“先让他俩尽快定亲，等逸景及冠了便成亲。”，“听起来不错。”钟逸昌附和：“刚好阿景就剩半年就及冠了，可以把县主接过来小住让他们多相相，让阿景收收心。”

    二儿说话听，宁国公看他是越看越顺，伸大掌拍了拍他的肩慨：“你和逸景年岁差得不大，可是要比他懂事百倍都不止啊。”钟逸昌忍肩膀的钝痛客：“父亲过奖了，只不过礼是个不养闲人的地方，我也是一直在学习。那邀请县主小住这事儿就由大哥大嫂来办？”钟逸翎隐隐觉得事的展有些太快，二弟似乎对小弟的婚事上心过了，他犹豫：“咱们还是先问过小弟的意思，免得贸然定他定要闹脾气，要是他脾气上来了给县主难堪也不好。”一向懂事的居然唱起了反调，宁国公刚亮堂没一会儿的脸又沉了去：“问他有什么用，他要是敢给他表妹难堪老就打断他的，再不定等着他娶那过门吗？”，“说的…也是。”钟逸翎不再反驳了，他想着县主和小弟也算是半个青梅竹，若是小住期间了也好，省得阿景和一个纠缠不清惹得家宅不宁。

    此时被关在祠堂罚跪的钟三郎还不知自己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他正无聊地数着祠堂的牌位，心愤愤地怨着：“老爹本不懂惜惜有多好。”前世穆西旁有秦忆吕卫二人如同左右护法，后来又封后哪有他的足之地。今世他好不容易抢占了先机，又自认是惜惜边最俊俏多金的男，惜惜自然是嫁给他才好。钟三郎想得好，他已经从房烛夜一路想到了要和穆惜惜生四个孩，就连孩的名字都一一想好了；他又一路想到两人携手抚养孩大，白发苍苍坐在院里看着孙辈打闹，他的惜惜即使满面皱纹了也一定是世间最的女。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比惜惜后走才行，钟三郎在心暗自拿定了主意，毕竟惜惜前世吃的苦可比他多多了，他不愿再让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承受生离死别之苦。钟三郎自顾自地陷‘与惜惜成亲’的绮想，就连这罚跪也比以往要妙几分。

    同父亲大哥又相谈甚了一会儿，钟二郎便以不适为借先行离开了。走在回院的路上，石墨小声碎碎念：“咻…老爷发起脾气来也太吓人了，幸好他没说您什么，不过本来这事就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