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异变

    石墨是钟家家生，打小就伺候在钟家二少爷旁至今已有十余年了。石家也是三兄弟，大哥石笔跟着钟家大少爷日日奔波，小弟石砚跟着钟家三少爷招猫逗狗。石墨最初来二少爷边时就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大哥小弟都谋得个好差事，唯独他偏偏分到了府里的庶少爷这；不仅如此，二少爷格孤僻连门都鲜少，原本老爷就对他有意见，这可好，要不是逢年过节二少爷还个面，石墨估摸着老爷都快以为自己只有两个嫡的儿了。

    好在二少爷这两年开了窍，突然说想要听从本心去走仕途，原本石墨没抱多大期望，结果二少爷了举了礼，连带着石墨在石笔石砚面前也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番，装模作用说一句天生二少爷材必有用。每当想到这事儿，石墨都忍不住慨两年前他放了那二少爷房真是瞎猫碰上死耗——遇巧了。

    “二少爷您的信，穆姑娘寄来的！”因着两年前那只死耗，石墨每次瞅见穆姑娘的信都打给二少爷送来，可谁知以往每次见到穆姑娘的信都如获珍宝的二少爷，今天却拉了脸，从牙里挤两个字：“烧了。”石墨殷切的手停在半空，收也不是递也不是。递了，二少爷正在气上肯定骂他不，可他这要是真拿去烧了转二少爷气消了又找他要信，他…他也变不来啊。“这…您好歹也看看里面写的什么再烧？”石墨试探了一句，收获了二少爷一个刀。行吧二少爷这脾气也是随官职上涨的，石墨灰溜溜地拿信去烧，见着火将带着香气的信笺吞没，他偷偷瞄了一二少爷，就见二少爷面灰败、双死死盯着那蹿腾的火苗，好像那火盆的信捎带着他的心肝脾肺也成了一撮纸灰。直到火灭了，二少爷才缓缓地说：“以后再收到她的信，统统烧了。”，“小的知了。”石墨应了一声，等二少爷走远了，他才看着一缕细细的青烟叹：“您可以直接让门房拒收的啊。”

    这边厢连续送了两封信都杳无音讯，穆惜惜意识到事有棘手了。写第一封信的时候她还用的是惯常的语气，假模假样地关心一钟二郎近况如何，惜惜边写边念叨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小半年前还是钟二郎地写信，如今就变成她地写信了，害得她还要化一自己当初的决绝才显得没那么突兀。见着没有回信，她连忙更换了策略，用甜腻的糖铺满了整张纸，嗲着对钟二郎诉说着思念之苦，写完后她自己读一遍都差被酸掉了腮帮。谁知第二封也是久久没有回信，惜惜这心里开始打鼓了，反思自己上封信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亦或是钟二郎早就记恨起了她，于是第三封信她专门请教了阁里的姑娘们，学着如何卑微地求恩客回，为此阁里的姑娘们都在私议论穆惜惜这是真的风光已去，环采阁如今能和对面卢小玉一决的还要看骆时雨如何了。

    为了守株待兔不是、是表达诚意，穆惜惜是亲自上门送了这第三封信，踩着散值的儿在宁国公府外蹲了足足两天才逮到钟二郎的车，为此她还差撞上秦忆，幸好她躲得及时才没有和秦小将军碰个照面，毕竟上次分别得尴尬，不见对两人都是好事。瞅着钟二郎了车，小姑娘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阿昌你收到我的信了吗？”她故意将发丝抓睛红，看起来像是忍受着委屈辗转反侧了几日才鼓起勇气前来。然而几个月不见，曾经单纯如白兔的钟二郎板着个脸，不知从哪学会了柳尚书的惜字如金，“收到了。”三个字直接噎得穆惜惜被打了节奏，呐呐：“那回信呢？”，“无可奉告。”没有？穆惜惜打量着他的神，见他神淡淡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怒有摸不清他的意思，这人到底是看后气得无话可说还是压就没看？她总觉着钟二郎话里话外间隐隐有怒气，却只能盲猜是自己之前的无惹得他不快。穆惜惜忍不住有些后悔今天自己来的太过莽撞，应该再多打探些消息再行动。她轻咬，满是茫然无措：“你生气了吗？我只是想着好久不见了解一你的近况，如果你是因为之前…”，钟二郎哼笑一声，打断了她的独角戏：“比起我，你更想知的是阿景的近况吧。”这怎么又扯上钟三郎了，穆惜惜此时真是一个两个大，钟二这家伙每句话都在她的意料之外，觉两人的对话驴不对嘴，她脆闭上了嘴，免得再说几句把钟大也给扯来了。

    钟二郎垂眸看着面前眉微蹙的小姑娘，心冷笑还真是让他说了，看看这哑无言的样吧。不过他原以为自己见到她会心如止，毕竟他早已从旁人认清这趋炎附势的真面目；可等真正与她面对面了那怒火还是从灰烬复燃、渗他的四肢百骸，他忍不住想张嘴再刺几句，却再看到穆惜惜后的人影时刹住了话，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穆惜惜留意到了钟二郎嘴角的笑容，她正思忖这笑的意味，却听背后传来一声：“惜惜？你怎么来了。”她脊背一僵，直到背后又传来一声呼唤：“惜惜？”才缓缓转，来人果然是一个多月不见的钟三郎，他倒是被磋磨得更加结实了，要是有机会惜惜还真想试试手，可如今本不是叙旧的时候。钟三郎也是好久没见到惜惜了，他脸上初喜，却在瞧见她凌的发髻和泛红的眶后，登时提了声音：“惜惜你怎么了？！”这让她怎么回答，难要让她说她想钟二郎想的吗，那钟三郎这醋坛岂不是立得翻？然而要是澄清了，钟二郎这边又彻底黄了。穆惜惜个尴尬的笑容：“没事啦就是最近没休息好，你不要担心。”她这笑在钟三郎就变成了颜笑，他心里着急、看着一旁揣手看戏的二哥，眯起桃就低吼：“是不是你了什么？”，“这可真是贼喊捉贼。”钟二郎摊摊手：“她自己跑过来拦住我，到成了我的错了？”他这话加重了弟弟的疑心，钟三郎笃定是二哥了什么害惜惜人伤心了，要不她怎么会亲自过来拦人？

    面对这个二哥，钟三郎是新仇加旧恨，他光是看着钟二郎似笑非笑的嘴脸就能想起前世的灭门之灾，宁国府上被押上刑场时，他这个好二哥也是挂着这幅神对他大笑说：“我的好弟弟，家人就是一损俱损的啊，你们统统陪我一齐地狱去吧！”想到前世钟三郎更是悲从来，他不顾穆惜惜的阻拦，锻炼得愈发劲的拳一就招呼在了钟二郎脸上，一拳就将那文弱书生打得趔趄倒地，一行鼻血唰地从钟二郎鼻了来，滴在他绯的官服上。

    周围一片哗然，谁都没想到钟三郎会在自家门公然动手，石墨连忙扶住自家二少爷，钟大也赶了过来拦住小弟怒斥：“住手！你竟敢动手殴打兄，目无尊成何统！”，“他算什么兄？”钟三郎也是气急了，将积郁多年的气话都一吐为快：“要不是他这个杂，娘也不会活活气死，我才不需要这样的兄！”见着小弟如此意气用事使家丑外扬，钟大郎气得额上是青，呵命石砚捂住钟三郎的嘴将他拖了回去。穆惜惜看着这一片混，就算明白钟三郎然大怒的缘由也还是忍不住骂一句这小冲什么冠呢，她赶掏手帕想替钟二郎拭去鼻血，却被石笔拦住了：“穆姑娘请回。”要是放在平常，惜惜也许还会耍赖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