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一、崽

男童坐在廚房地板上。

他已經許多天沒有洗澡，骨瘦如柴的體發著臭，一不合尺寸的破布衣服長到拖地，被他用來抹去細小手指上沾著的，他無神的兩望著空那些圍繞著他飛舞的蠅蟲，肚餓得發咕嚕嚕的怪叫。

鐵門打開的聲響從外邊傳來。

是約翰和他的朋友回家了。

男孩匆匆忙忙爬起來，他被熱惡意燙傷的雙還疼得無法走路，所以他爬行向櫥櫃，打開櫃門，幾隻蟑螂從裡頭竄了來，男孩只是淡定地揮開它們，瘦小的鑽進狹窄的櫃裡，安頓好自己發疼的雙，又騰一隻手關上櫃門。

碰咚碰咚的一陣聲響沿走廊傳來，接著，廚房的門被撞開了。

「把她關到倉庫去！」

「嗯嗯嗯嗯嗯！」

啪！

一個響亮的掌聲傳來，隨後是女孩嚶嚶的啜泣。

啪！啪！

又是幾個掌聲，女孩的啜泣聲停止了。

「別把她嚇壞了！白癡！要是她咬自盡，老可沒有姦屍的興趣！」

「哈！這麼小的孩你都要！真人渣啊！約翰！」

「幹你他媽的閉嘴！」

約翰的笑聲從外邊傳來，接著是冰箱開關的聲響。

「莎賓娜！小莎！」啤酒打開的聲響響起，伴隨男人沙啞的吼叫。

「回來啦。」

才剛喊完，一個低沉女人的嗓音就傳來，櫥櫃裡的男孩聞到了菸味。

「來得正好，也給我來一。」

「吶。」

緊接著是一陣沉默，男孩知他們在幫對方點菸，他們總喜歡這樣。

「那小崽死哪去了？」

「我哪知？那不是你兒嗎？」

「，老沒有那麼畸形的兒！」約翰啐了一聲，「那是妳肚裡來的！」

「我可不記生過那麼不可愛的東西。」女人也冷哼一聲，「這票大的幹去沒問題？」

「怕什麼？凡西尼堤家有錢又低調，最愛傳統權威那一，最怕的就是上新聞報紙，我看他們要鼓起勇氣去報警還需要好幾天！」約翰發一聲嘲笑，「把那小垃圾找來，讓他把贓車開去上頭丟了，要還能爬得回來，就給他吃點剩飯。」

「不要回來也好，少個人吃飯。」

名為莎賓娜的女人不以為然地說，約翰哼笑一聲，離開了廚房。

「約翰的話你聽到了。」轉離開廚房前，莎賓娜慵懶地說，「還想飯吃的話就去幹活，要是沒在時間內處理掉贓車，有你好看的。」

男孩沒有回話，女人重重捶了牆一拳，碰的一聲，男孩的肩膀一個激靈。

「聽到了沒有！」

她的怒吼讓男孩渾寒直豎，忙著唔唔點頭。

「聽懂了就快點辦事，悄悄去，別讓我看到你那張髒臉！」莎賓娜惡狠狠地威嚇，轉離開，直到她的腳步聲完全遠離，又髒又矮小的男孩才敢從櫥櫃底爬來。

男孩今年十歲，沒有名字。

他沒有受過教育，沒有去過學校，不知自己父母是誰。他和一個名叫約翰的老男人和一個叫莎賓娜的少婦住在一起，兩人是一對男女朋友。自從有記憶以來，男孩就與他們一起生活，那兩人將地板借給他睡，給他破衣服穿，讓他扒點長蟲的廚餘，他也勉強活到今天。

男孩不太會說話，只能發一些啊啊唔唔的叫聲，或勉強說幾個單詞，任誰看見他都要說他是遲緩兒。他上有各種大大小小莎賓娜和約翰還有約翰的朋友來的傷痕，他們一個心不好就要拿他解氣。幾年前，約翰的朋友還曾拿男孩的體各種奇怪的實驗，在裡面了好幾顆大大小小的珠，他為此痛了好幾個星期不能上廁所，自此以後，他盡可能把自己搞髒搞臭，動不動就去滾排，跟浪貓狗混在一起，或好幾天不洗澡，這樣他們就會被噁心得不想碰他，這才換得了好些時日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