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十、心靈關係

    「37.8度」

    盯著體溫計上的數字，畢斯帝瞪圓了黃銅的睛，再次瞪像被窩裡的銀髮少女。

    「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個門回來就發燒了？」他回頭向躲在角落的大白熊犬質問，「狗！她去哪裡了什麼？」

    大白熊犬只發委屈的嗚嗚聲，將狗腦袋又埋進抱枕。

    「小崽，養你何用？」畢斯帝起正要苛責，亞萊拉住了他的袖。

    「別欺負牠」少女難受地抑著息說，「莉莉絲是我的狗」

    「老才是妳的狗！」

    他怒吼一聲捶上床墊，亞萊愣住了，畢斯帝自己也是。

    「不是！」他一紅了臉，氣急敗壞地解釋，「老在界的原型是犬科！又是你造的！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別他媽給我亂想！」

    聽他解釋的亞萊只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這只讓畢斯帝更加困窘。

    「算了！妳好好躺著！」他決定不再解釋，也不再追究莉莉絲的責任，站起，「我去給妳點能吞得肚的，妳想吃就吃，不餓就先睡吧！」

    畢斯帝轉要走，亞萊輕輕拉住了他的褲。

    「嗯？」

    「斯萊呢」她虛弱地問，「他還好嗎？」

    聞言，畢斯帝的臉發黑。

    「他院了。」他沒好氣地回答，「說是住院費太貴，要回家靜養，那個叫什麼夫的他親戚是這麼說的我本沒遇到他。」

    明白畢斯帝指的是他們上次在醫院遇到的斯萊的親戚，亞萊歛睫，「你有問那個人斯萊的體狀況如何嗎？」

    「問了，那垃圾不告訴我，跩個二五八萬！」畢斯帝緊握拳頭，「媽的！那傢伙要不是斯萊的親戚、我馬上就把他滿牙齒都揍掉！」

    亞萊沒有回話，揪著畢斯帝褲的手慢慢垂來。

    「妳呢？妳不是有他帳號？直接問就好了。」說著，畢斯帝從袋裡摸手機。

    「問了，已讀。」

    「喔嗯。」畢斯帝悶悶地應了聲，又把手機收回袋裡。

    「反正臭小也休咳！反正現在學校很安全。」畢斯帝頓時看起來有些不太自在，「斯萊體好了就回去上課了，還能已讀就表示他還死不了，我們也別想太多了。」

    「嗯」

    她安分地應了聲，畢斯帝彎摸摸她的頭，旋了腳跟離開。亞萊躺在床上目送他，門開時她也看見了外頭擔憂的奇路斯，但房門很快就被畢斯帝憤怒地甩上。

    「他媽的別頂著半顆頭在我家晃來晃去！看了就噁心！」

    走廊傳來畢斯帝的斥罵，還有奇路斯逃跑的腳步聲。

    奇路斯·克里尼斯昨天被毀掉的腦袋已經開始有復原趨勢了，回復速度慢得乎他們所有人意料之外。奇路斯說，自創世以來，他還沒有受過這麼嚴重的傷。

    她自覺為創世的皇的她應該要對此事有所警覺，但這話題卻總讓她提不起勁。

    亞萊難受地翻了個，將頭埋進溫的被窩，蜷起體。

    ＊

    小鳥啁啾的聲音。

    像是清晨雀鳥的巧囀，少女有種置於森林的錯覺。應該是利瑟比，她想，會站在她窗前蹦來去的小鳥向來只有利瑟比，或許已經午夜了，她該醒來前往維爾連斯的城堡了。

    溫煦的白光照在她緊閉的上。

    少女的意識逐漸清晰過來，說是清晰，卻又顯得虛渺，她的知模模糊糊的，不太真切。她試著睜開，發現自己正置在一張陌生的床舖上，處一個單調的白空間。

    這裡除了一張床舖外，幾乎什麼也沒有。

    她坐起，拉開上的白床單，踏上冰冷的白瓷地板，在粉白的牆之間她找到了一扇白樺木門，她推開門，門邊就是陽台，而前方是另一扇緊閉的房門，向側是擺著廉價白四人座腳桌的餐廳，相隔半面牆緊鄰的是空蕩蕩的客廳，看來這是間格局方正的小公寓，但冷清得像沒有人居住的家。

    她又聽見了鳥語。

    但這次，還有另一個與之對話的聲音。

    亞萊的視線投向客廳，與餐廳的隔牆後方有個她看不見的死角，聲音是從那裡傳來的，她慢慢走過去，赤腳踏在磁磚地板上，幾乎沒有聲響。亞萊細細聆聽那個嗓音，沉穩、溫柔，卻聽不別，那與其說是聲音，更像是一種意念。

    「她來了。」

    她聽見那人說，於是，小鳥的啁啾停止了。

    亞萊繞過隔牆，看見了白紗窗簾被風輕輕拂起，在那白紗窗簾的前方，一個模糊的人影坐在白的咖啡桌前，在那個人的上，她終於看見了白以外的事漆黑的蟒蛇。

    黑蛇之主。

    她又來到這裡了。

    她已經忘了上一次她是為什麼來到黑蛇之主的世界，但還記得那人驅趕她回去的無禮，亞萊不太興地蹙起眉，卻隱約覺那人臉上正浮起溫的微笑。

    「妳又不請自來了，亞萊·艾凡西斯。」那人開說，嗓音溫柔得不似有半點苛責，「依照我所聽說的，現在的妳正是在『那段期間』所以，這一次我就通妳吧。」

    「『那段期間』指的是什麼？」她問。

    「不確定極的期間。」那人優雅地笑笑，「妳現在與我的距離只有10%的可能。」

    亞萊聽不懂他想說什麼，黑蛇之主的總是冒這樣語焉不詳的言論。

    她突然有一種莫名的緒，一無以名狀的悲傷，以及對前之人的惱怒。

    「我不在乎你跟我的距離，也沒有什麼不請自來，我本不想見你。」亞萊別開頭，態度冰冷，「讓我三番兩次進這個世界，難想見我的人不是你嗎？」

    「是的。」那人微笑，「我們彼此彼此。」

    少女握緊了拳頭。

    她想再一次強調她本就不想見到黑蛇之主，但想想多說無益，便放棄了。

    「無聊。」她冷哼，「你派黑蛇到維爾連斯的城堡去，只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那倒不是。」那人回答，「只是想見見薇吉娜而已。」

    這個回答絲毫沒有讓亞萊好受一些，反之，她察覺自己的惱怒更強烈了。

    「我還滿討厭你的。」她神狠戾地說。

    她從未有過這麼直接而針對的緒，特別是現在，在她內心就彷彿缺了一分的現在，這個黑蛇之主總是在奇怪的時機點來刷存在，而她不知怎的，開始對這人產生強烈的反。

    「嗯，我能理解。」

    黑蛇之主的回應卻是從容而簡單。

    亞萊握緊了拳頭，到一絲火大。

    「你說你理解什麼？」

    「我能理解現在的妳為什麼討厭我。」那人察覺了少女的不愉快，但語氣卻仍然輕快，「但可能有一天妳會理解我對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