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 - 分卷阅读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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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臣自老夫人家仆妇打听得,老夫人差不多半年前,便被谢相接去府,之后再未归家。”

    刘藻跌坐回榻上,满面不敢置信。

    太后睛还红着,嘴角却朝上扬了扬,只是瞬息,她便显担忧之,问礼官:“可查明了,当真是在谢相府?”

    礼官答:“臣还问了邻里,的的确确被谢相接走了。”

    太后看了刘藻,摆了手,示意礼官退。礼官见此,忙消无声息地退殿外。

    小皇帝起先震惊,而后愤怒,接着便是颓丧,好似教什么人背叛了一般。

    太后闪过一抹得意。她今日早早地来,在宣室待了许久,不正是为了看这一幕。那老妪在皇帝心有多重,谁人不知。谁得了她,便可使小皇帝俯首帖耳。但是话又说回来,控制起老妪固然可使小皇帝言听计从,也同时将她推开,使她生恨。

    谢漪先她一步,将老妪接,她不及谢漪瞻远瞩,可一步未必就是她败了。

    太后叹了气,状似关切:“此事陛竟不知么?”

    刘藻恍惚:“不、不知。”

    太后自以为得计,说:“谢相接老夫人府,多半是好意。她为陛择桓匡为师,便是于好意,桓匡虽迂腐了些,却是先帝之师,朝还有不少他的弟。陛得他扶助,是一极大助益。”

    刘藻转目过来,她知桓匡是先帝之师,却不知他还有许多弟在朝为官。

    “谢相当年是帝党。昭帝冲龄践祚,大权落梁集与大将军之手,他要夺权,少不得与这二人周旋。可惜昭帝年少,哪里能斗得过两位老臣。”梁集是她的父亲,她此时提起,竟是与提及大将军一般吻。

    刘藻重新坐直了,专注地望着太后。

    太后也不停顿,径直往说:“幸而有谢相辅佐。陛恐怕不知,谢相宦途颇为不易。她是卫皇后抚养大的,本该安逸富贵,可惜巫蛊之祸,将卫氏一门都扫了去,卫皇后与卫太先后自尽。她在,不知怎么保全了来,武帝悔悟后,不免对卫氏有所补偿。”

    太后说的是十三四年前的旧事,那时谢漪也只十四五岁。

    “可惜卫氏自大将军过世,便无成之人,全加起来,还不及谢漪一人。谢相的母亲卫少儿是卫皇后幼妹,她嫁谢氏,是第二嫁。谢相虽不姓卫,却与卫皇后最为亲近。武帝便将补偿都落在她上,先让她仕,后将她安排到昭帝旁。”

    “谢相辅佐昭帝,得了昭帝全信任,昭帝十四五岁,谢相频频用计,使他组起帝党,能与梁集、大将军抗衡。至十七八岁,帝党势力壮大,竟有压过两位老臣之势。昭帝掌握大权,顺势拜谢漪为相。自此,谢相后半生本该顺了,谁知昭帝却因病驾崩。帝党分崩离析,她收揽十之七八,余二三或梁集之手,或大将军之手。”

    刘藻听到此,立即明白过来。

    为何桓匡迂腐,昭帝却忍了他六年之久,因他弟众多,是最好的媒介。帝党必然有许多是桓匡弟。谢相收拢十之七八,但未必就稳了,大将军虽归附她,也未必多真心,她用桓匡为帝师,是为安抚帝党之心。桓匡弟因此受益,余之人也会念及先帝旧恩。

    难怪她说,“天间若有一人可为帝师,必是桓师。”

    刘藻气得要命,拢在衣袖的手不住发抖。

    用桓匡为帝师,多好啊。既可使她满耳朵,不通朝政,还能笼络人心,巩固大权。这还不止,她还将外祖母拿在手。哪怕为了外祖母安危,她也只能听命行事。

    刘藻的心冷透了。她闭上,双抿。

    太后在旁,看得兴致盎然,小皇帝生气而克制的模样真是可。她也不再说去,到为止。正想着等陛稍稍平静些,再提一提一同对付谢相之事,不想只过了数息,刘藻便睁开睛。

    她的很冷静,冷静得多了,转目望过来,太后一怔,话到嘴边,又咽了去,说起旁的事来。

    刘藻照旧听着,起先她的神还有些僵,说上几句话后,又平淡起来。太后暗示了几回,可与她联手,压制谢漪,小皇帝都像没有听懂,不肯接茬。

    太后不由怒从心起,不知谢漪给小皇帝了什么迷魂汤,分明已是怒火烧,竟仍不肯与她结盟。

    一日来,又不而散。

    太后一走,刘藻便唤了一名宦官近前。宦官不知陛因何传唤,跪在殿,恭敬等候吩咐。

    刘藻打量了他片刻,:“你去上林苑监吧。”

    此言一,宦官大惊,连和都是讶然。

    刘藻笑了笑,:“去吧。”

    宦官抬,对上皇帝的目光,骤然明白了什么,俯顿首,退了。

    刘藻看着他退殿外,脸上来。

    和仔细串联今晨之事,方想通其缘由。

    陛遣人往外祖家,并无多少人知晓,她并未直接见礼官。晨起不久,她召了这宦官单独殿,说了两句,之后那宦官就不见了踪影。看来,他是去向那礼官传令去了。

    太后今日忽然到来,又待得这样久,本就反常。陛间一串联就想明白了,那宦官向太后报了讯,他是太后的人。

    只是不知陛如何断定告密的是宦官,而不是那礼官。

    和不知,刘藻自然一清二楚,她之所以选那礼官,是因那名礼官是谢相的人。谢相与太后正势如火,哪会向太后传讯。

    她赶走了宦官,想了想,又令胡敖来补了他的位。朝不得主,未央却是她说了算。

    置完了此事,便余谢漪之事。刘藻光是想一想都气得咬牙切齿,她这般信她,纵然不知她有何私心,纵然有所怀疑,也愿再等一等,等形明朗些,而非与太后联手对付她。

    她甚至让谢漪为她小腹,一也不防备!

    可她就这样对她!!

    全是利用!全是蒙蔽!

    刘藻怒意,隔日照常往柏梁台。她要待学后,再召谢漪来,问个明白。刘藻一路走一路想,不过谢漪此人心机沉,她就算当面问了,她也未必搭理,或是避而不答,或是不加理会,必不会坦言相告。

    刘藻又想,或可与太后联手。只是她再怒,也未丧失理智,与太后联手,不过是去一狐狸,又来一豺狼,未必就好。

    但再不好,也好过比困于,不能脱。她心绪起伏,已倾向于太后。

    待至柏梁台,她已平静来,容沉静。

    天寒,四面门窗闭,阁了灯烛。刘藻推门而,正要与往日那般,免了桓匡行礼,却惊讶发现,今日在此的并非桓匡,而是谢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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