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离落 - 分卷阅读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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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欣又如何地心疼呢?

    德妃看离落神,便知他是明白的。沉默了片刻,绛衣的女敛去笑意,郑重说:“看得来,公公也很喜阿荪。我想……若是哪一日我不在了,你是否能帮我照看阿荪,待她成年,寻得良。”

    离落苦笑:“婢一介阉,自难保,怎敢随便应了娘娘?”

    德妃微微摇:“旁观者清。这一遭皇上对你,用得是真心。”

    第二十四章 碧波湖畔红梅开

    “听宝福说,碧波湖畔的梅都开了呢。”

    离落窝在床上,黑缎般的发散落来,铺了半床。他微微支起来,透过错开一线的雕木窗,去看那满地茫茫的白,一群麻雀在雪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楚君慊在一旁坐着,见离落支起来,赶忙在他后背了个垫。这一个月来,离落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有了些力气,端个杯拿个书什么的已是不在话,只是一直不能行走,整日窝在床上,憋闷得厉害。楚君慊知他无聊,日日了早朝便揣个小炉过来,与离落手。一日之若无他事,楚君慊便静静守着离落,说些什么或者什么都不说,直到离落睡了,才去挑灯熬夜批阅奏折。

    这一个月来,楚君慊看着离落消瘦的躯,苍白的脸颊,纵是想要离落想得厉害,也不敢碰离落一个指。离落就像那前朝的珍贵瓷,有了细细的裂纹,楚君慊害怕哪天不小心轻轻一碰,就碎了。

    离落脸上的血痂都落了,留浅浅好几疤痕,那疤痕不仅未曾掩去离落的清俊容颜,反倒让离落平添了几许说不的味,仿佛历尽岁月磨折后独得的那一份坦然,那一份笑对沧桑的平和优雅。

    楚君慊正伸指轻抚着他面上浅浅的疤痕,细细端详着他的人儿,便听得了离落那恍若叹息的一句话:“听宝福说,碧波湖畔的梅都开了呢。”清清冷冷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语气。

    楚君慊听了,心微微一痛,想起那个桂凋落的早晨,离落那个轻薄得像雾气一样的微笑。那个时候,他浑不在意地承诺,说等梅开了,就带离落去湖边温酒赏梅。离落听了,回一笑:“皇上可要记得您说过的话。”

    皇上可要记得您说过的话……

    楚君慊几乎不能想象,那一天,离落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在他边微笑着陪他。离落明明知,幸福的泡沫就要碎了,等待着他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渊,却还是那般云淡风轻地笑着,笑着……

    楚君慊忍住心的酸楚泪,笑着搂定离落纤细的腰:“朕抱你去看,可好?”

    那正是个大雪初晴的日,皑皑的雪铺满了结冰的湖面,一望去四围都是迷人的雪光。天空是如海一般澄静的蓝,大地是一片纯洁无滓的雪白,湖畔的红梅舒展了虬曲的枝,缓缓绽放了颜,为这澄净冷冽的天地添了一抹醉人的温

    楚君慊把离落裹在厚厚的雪白狐裘里,团在他怀里手脚都不见,不仔细看还当是抱了个大雪球,只是一乌黑的发柔顺地垂来,发梢几乎都扫到了雪。这一个月以来,楚君慊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几乎拿离落当猪来养,离落来者不拒一天六顿饭顿顿吃得光,直到胡太医偶然撞见说了声:“哎哟我的娘唉,再这么填去伤还没好就要撑胃病来了”,这才算罢了。可就是这般填了大半个月,离落上的还是一儿没见,只是那一发被养得乌黑发亮,亮闪闪直垂到,楚君慊见了笑说饭都叫你发给吃了。

    楚君慊命人在湖边的亭里铺了厚厚一层垫,置了两个矮几,几上备了糕果品并一架古琴。亭四角各生了个小炉,炉炭火熊熊,竟驱了不少寒意,靠湖一面的炉上还温了一壶酒,隔了老远就能闻到那温的酒香。

    离落从狐裘来:“不过赏个梅而已,好大的排场。”

    这样的离落可得要命,楚君慊忍不住伸指刮了他小巧的鼻尖:“朕既然应了你,自然要安排得妥妥当当。”

    离落趴在楚君慊肩,一双扫来扫去:“啧啧,四个火炉,大冬天要是生生死了,可真真是天奇闻。”

    “怎么会呢,”楚君慊笑,“朕带你来赏梅,可不是来挨冻的。”

    离落窝在楚君慊怀里,看那湖畔缓坡上,红梅映雪的清幽景致,却无端端有些怅然。那梅朵儿红得格外纯粹,红梅映雪正似血染素练,让他不由想起四年前那一场滔天祸事,那染了鲜血的白衣……

    离落:“婢更喜白梅。”

    楚君慊在他额上一吻:“那明年此时,朕许你千株白梅。”

    “何必那么麻烦呢,婢不过说说而已,”离落排开心底的那丝怅然,微微一笑:“历代咏梅的诗词,皇上最喜哪句?”

    “自是那句不同俗的‘疏影横斜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和靖之诗咏梅而不着一‘梅’字,固是妙绝,却嫌雅得有些太过了,婢倒是更为欣赏‘前村雪里,昨夜一枝开’这样清淡自然的诗句。”

    “是么?”楚君慊心一动,“阿离想不想跟朕找个山明秀的地方隐居,夏有荷,冬有雪,在院几株白梅,等梅开了,在梅树以腊佐酒……”

    离落没等楚君慊说完就打断了:“皇上说笑了。”开都是“朕”,会饭么,会洗衣么,会赚钱么,若有一日离了这皇,不饿死才怪!何况坐拥这大好江山,君王的位千万人想求而不得,可不是说弃就能弃的,上碰一碰倒是简单得很。

    楚君慊心暗暗有了决定,也不多言,把离落放到兽垫上靠着,自去炉上倒了一杯酒来递给离落:“尝尝吧,姜纭去年制的梅酿,昨儿刚从梅树底来的。”

    离落接了,浅浅抿了一,只觉淡淡的幽香在齿间转:“真不愧是梅酿。”

    楚君慊一笑,也不答言,自去琴边坐了:“朕抚一曲助兴,何如?”

    离落回以一笑:“荣幸之极。”离落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炷香之后他就悔极了说这四个字,非常荣幸地领教了什么是真正的“音穿耳”。看楚君慊双手狂挥一副陶醉之极的样,离落只好爬了几步过去一掌拍在了琴弦上。

    楚君慊的超常发挥被打断了,抬疑惑:“怎么了?”

    离落苦笑:“还是婢来吧,皇上抱着婢就好了。”离落十三岁上原是学过几日抚琴的,虽说并未通,而今又双手无力,但无论如何要比楚君慊的“音穿耳”得多了。

    一曲《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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