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寒婿的科举路 - 第2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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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传

    上书房,皇帝本来搁笔要去歇息,听闻此事忽然困意全无,一甩玄龙袍又坐去:“丁吉……”

    大太监丁吉忙上前:“老在,万岁爷您请吩咐。”

    皇帝许久没说话。

    丁吉极会察言观:“万岁爷,老听说今日曹家的车翻倒时沈相爷在场。”

    皇帝眯着睛凝着他:“你是说,这事儿朕当作不知,先等等?”

    丁吉:“老以为,更大的闹在后呢。”

    “只是老想,”他又说:“或许有人早预备了,只等过了今冬,明年一开,宸王殿行过加元服之礼,才会拿来给万岁爷看。”

    他就知,沈持不是个任人拿的主儿,他的同窗江载雪在岭南等着沉冤洗雪,孟度几人等着复……沈相爷能闲着?

    皇帝端起玉盏饮了茶,半晌才糊了声:“嗯。”

    但他也不能全然作上观,而后又:“你去跟柳卿说一声,让他也暗查查,记住,查来的东西只能告诉朕,旁人就不必知了。”

    命大理寺暗

    丁吉应了声,连夜去柳府传旨。

    ……

    是夜最慌的当是曹家,府大门闭,静得瘆人。

    阔气的堂屋里,曹慈踱着步,自始至终一言未发。他前,立着曹家各房的老小。三更末,他才开:“别站在这儿了,都回房睡去吧。”

    曹家老小倏然抬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行字:儿事,慌什么慌。

    可惜他们没读来,只好绝望地重新又垂,他们在脑海一幅曹府被封禁,诸人被关押在府,大理寺、刑的官差查抄个不停的画面……

    渐渐传低得不能再低的啜泣声。

    曹慈的夫人王氏抹着泪儿:“老爷,只是翻了辆车罢了,老爷不要再吓唬他们了……”她自以为曹家敛财的手段隐秘极难为外人得知,心并不太当一回事。

    底立在人堆里的二房媳妇赵央冷哼一声:蠢货。受惊翻车掉或许是意外,沈相爷路过可能也是偶然,只是这两者合在一起,谁信它是巧合那是自欺欺人。

    看吧,曹家的勾当很快要事发了。

    多好的事儿,她早盼着曹家树倒猢狲散,扔一份和离书给曹仲亭而后走人的那一天呢,面上竟比往日多了几分神采。

    曹慈还是那句话:“都散了吧。”他此前偶尔沮丧的时候早有预,早晚会栽在沈持手里,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不过,狂澜来临之前总要有几日的静谧,他想,还好,明年正月宸王要行加元服之礼,也许在此之前,沈持不会发难于他。

    万幸,他在心里数了数,今儿是十一月二十,还有两个月的时日,足够他扳回来翻了。

    这么一想,曹慈又摇一变,返回先前那个稳如泰山的曹相爷了。

    他立即着手布局,火速遣人前往陕西府,告知知府聂晖,毁掉一切同曹府来往的账册、书信,以及在任之的税赋籍册,并自认这次是为了行贿曹慈以求提携升官送往曹府的银两……

    他把能的全都了一遍,又细细排查再无漏之后,迎来了五更初的拂晓鸣,市井之传来熙攘的叫卖吆喝声,升斗小民开启了一天的营生。

    曹慈洗漱更衣,面如常门上早朝。

    他不知的是,沈持昨晚同他一样,也忙活了一个通宵。他原本只是想试探一曹家这辆常来常往的车是不是给曹府运送银的,没想到竟真叫他试了些东西来。这么一来,打草惊了蛇,只怕要咬人了。

    他也遣人快加鞭给远在陕西府眉县的裴牧、冯遂送信,暗示他要动手了——弹劾曹慈这样会引发朝野动之事,放在明年宸王加元服礼后比较适宜,也就是两个月之后……都是修炼千年的老狐狸,不用他多说什么,裴、冯二人自然知该怎么

    果然,几日后,冯遂收到沈持的密信看了一,立即带着早已收集到手的罪证——其实这些一多半账册早已送到了沈持手里,乔装成商人,跟着行商悄摸离开陕西府,到外地去了。裴牧则派心腹衙役一路护送,生怕有半分闪失。

    他自己也招募了多名眉县当地武功的壮士,日夜守在边,防着一旦事,陕西知府聂晖狗急墙时对他不利。

    而一直到据说冯遂已行至通州府,上要京了,曹慈那才听闻风声,他一跌坐太师椅里,完了,沈持已摸清楚额上青:“曹四,不用什么法,不能让冯遂京。”

    务要杀了这个人,绝不能让他活着现在京城。

    “是,”曹四毒地说:“相爷。”遂派曹家熟识的怀上乘武功杀人果决的杀手暗通州府,找寻冯遂的落。

    然而苦寻多日未果。

    ……

    两位丞相暗斗法,曹一尺,沈一丈,你死我活,然而明面上在朝却一团祥和,无所保留地合着辅助皇帝将朝政大理得井井有条,纹丝不

    随着腊月年终的临近,两人之间越发微妙而诡谲的平静连皇帝都在心无不遗憾地慨:这是他登基三十多年来最轻松的时候,要是闭上不闻不问,一直这样去就好了。

    然而一想到大理寺卿柳正在奏折说,他已查了个大概,曹府与陕西知府聂晖联手攫取陕西府膏脂,十几年来积攒的财富或可达上千万两白银时,心怒气腾腾:这绝无可能,朕绝不容忍姑息曹贼,蠹虫,毒瘤……朕要同他算账!

    皇帝心里揣着事,到了岁末不大有心思过年,透着敷衍了事的迹象,群臣又何尝不是,每过一天都无比忐忑,不知朝即将掀起的大动是否会波及到自家,也不肯讲究,于是,这个年就这样地过着。

    恍惚倏然到了龙祥六年的大年初一。

    在各家各都忙着拜年的时候,之前让曹慈的人将通州府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的冯遂大大方方地乘坐了京,当日回家沐浴更衣后,去拜访了大理寺卿柳正。

    他一面如平地一声惊雷起,正在曹府门等候拜年送年礼的官吏们心照不宣地齐齐转,步越来越快逃遁而去。

    曹慈曾是京城世家里最挑的公哥儿, 十二岁被选为东伴读,二十六岁状元,三十五岁等上相位, 执权柄二十多年,顺风顺, 而如今在他五十七岁这年,迎来了人生的至暗时刻。

    看着大年初一清晨寥落冷清的曹府大门外, 一瞬他眸光呆滞,转而又将冬日的刺骨冰冷底, 拂袖转回到书房。

    接近晌午时分, 里的太监丁逢来传旨, 尖细带笑的声音今日听起来却刺耳:“曹相爷,圣上请您午后赴元日宴。”

    本朝年年正月初一皇帝都会在设宴, 宴请大臣、番使节并接受朝贺, 这是惯例。

    曹慈险些把这件事给忘了,他心神不宁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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