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寒婿的科举路 - 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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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题目,押上。

    ……

    申掌柜谈天说地到半路,叫人盛了两碗银耳粥来:“沈解元每夜都读书到很晚?我叫人了些夜宵,都是秦州府味的,有鸭粥,炸菜,杏仁茶,吃什么便让阿桂去厨房给你盛。”他昨日夜里看到沈持房间的灯一直亮到三更才熄灭,想来小孩家家的读大半夜的书肯定肚饿,于是今天就让厨了夜宵。

    他叫赵蟾桂“阿桂”,让沈持到莫名的亲切,他们秦州府,最叫小孩“阿”什么了:“多谢您心照顾。”

    申掌柜:“秦州府要是能个三鼎甲,我们秦州会馆脸上也有光啊。”

    沈持:“……”

    今科的三鼎甲就别指望他了,他是来凑人的,已经好了落榜后寓居京城,跟林瑄一块儿念书的打算。

    要不您再等三年吧。

    与申掌柜侃完回到屋,沈持继续看书,临睡前又温故一遍往届会试的真题。

    来京城的第四天,二月十七日,儿风波。

    起因还是前天沈持跟林瑄一块儿从书市上听来的,舒家的闺女舒五娘舒兰瑛嫁浏国公周家后就守寡,舒家怨恨周家骗婚,去告官反把自家舒兰庆给折去的事。

    恰逢举京赶考,两家这一闹,闹大了。

    举们得知后,全都说周家不是东西,大理寺黑白颠倒偏袒周家,要联名告御状。

    秦州府举沈持一行人之,黄彦霖也激动起来,他冲过去跟那群士们说:“我们要联名上告,天,周家怎能骗婚?”

    “黄兄,”沈持拉都拉不住他,犟起来像一驴:“你别冲动,打听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再说。”

    黄彦霖哪里有什么理智,被那帮人一拉,便跟着人家联名写讨伐周家的檄文去了,年举新也蠢蠢动,沈持左手死死拉住一个,右手臂死死摁住一个,地说:“不许去。”

    拽着他俩也不回直奔客栈。

    “黄彦霖我问你,”沈持气:“听那人话的意思,舒家也是京城的世家,他们都不了的事,几个举人能改变吗?”

    他们渺小如同蚂蚁,自不量力想去撼动大树,怎么可能。

    最后对舒家无益不说,可能连自己的前程都要搭去。

    “可是沈兄……”黄彦霖不服气地说:“咱们读书考功名,不就是为了天黎明百姓吗?”

    沈持:“不为了谁,都要量力而行。”更何况,听来的只是舒家的一面之词,连整个事的全貌都不知,直接动手是不是鲁莽了些。

    黄彦霖回过神来,蔫蔫地说:“罢了,咱们还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吧。”

    欧新生着闷气,觉得沈持没有骨气。

    他们只随便吃了会馆的几晚饭,在灯看书之后就寝。

    次日,舒、周两家的事闹得更大了。说有御史已经在朝堂上弹劾周家,然而周家却说,周弘与舒兰瑛自幼订亲,要是不娶,是周家不义,周弘了舒兰瑛不嫁,便是舒家无德。

    皇帝和稀泥:“不过是两个小儿女家的亲事,周郎君新丧,新妇合该守孝三年。”

    民间却有这样的习俗,舒家虽然吃了暗亏,但女儿了周家的门,不认也得认。

    虽有年轻的礼员外郎秦雅据理力争,奈何皇帝铁了心要偏袒周家,只说三年后命周家放舒兰瑛回娘家,秦大人看不过这乌烟瘴气的,不多久上表辞官,自此绝迹仕途,只纵,有人看见他寒冬腊月坐于孤舟之上独钓,颇令人惋惜。

    你看,连秦大人都因为此事被迫辞官,他们填去几个举,定是成不了事的。

    加上离月底的会试更近了,举们识趣地消停了,都觉得还是关乎仕途的会试要

    但是听说朝廷之这件事开始发酵,御史言官上折抨击周家在朝为官的两位士,说他们往日了哪样哪样无德之事,没有引领好家风才使周家骗婚舒家之女……意思就是你没修没品德,也就没把家理好,古人叫“齐家”,连家都不好你还好意思来当官治国,还不赶辞官……

    可劲儿闹了一阵

    赶上这么大的事,沈持定然要押题的,他押的是《大学》的“此谓不修不可以齐其家。5”这段题目。

    ……

    此后的几天,沈持又押了三题目,一共六。还有六七天就到月底的会试了,沈持不再押题,而是试着拿这六题目来作八文。

    它押押不的,就当是考前练个手熟吧。

    离会试的时间越来越近, 秦州府会馆的伙是一天比一天细,可见申掌柜对家乡的举们有多上心。

    别省的会馆还有一些样,尤其是南省的, 有请了舞狮来祈运气的,有给每个举都请了登科符箓加持的, 还有实在的会馆一天三顿全是菜随便吃让举们补的……学问上帮不上忙,但能的他们都了, 举们私里也没有闲着,四打听今科会试的主考官, 副考官是谁, 还有去拜访位的同乡的……属实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沈持稳坐会馆不动, 他愈发饮清淡,每日早晚各练半个时辰的八段锦, 更是潜心来将所押六题目细细地了一遍, 有一篇《此谓不修不可以齐其家》他怎么写都不满意,一遍遍推倒重写, 到第六遍才渐佳境, 觉得写了彩。很快到了二月二十八日, 会试的前一天。

    举们不再读书,留一半天休息以养蓄锐。还有,收拾考篮,准备明日上考场要带的东西。

    赵蟾桂从前天就开始为他整理考篮, 沈持闲着无事把这阵作的八文草稿和练的字都叠放在一, 洇了少许, 放在火盆里作为夜里烧火取之用。

    午后,林瑄来访:“归玉兄,我来拜读你的鸣虫大作了。”

    沈持把手稿拿给他:“现丑了。”

    “我不打扰你明日的会试, ”林瑄说:“回去慢慢品读。”他来去如风。

    沈持:“……”

    本来还指望这家伙陪他说会儿话呢。

    他正百无聊赖,汪季行从屋里来,说:“归玉,你曾拜王大儒为师,京城遍地都是他的门生故旧,为何你京之后不去拜访,多少让他们照拂一二呢。”

    这时候安分的都是一丁儿门路都没有的,比如自己。

    沈持听他是为自己着想,如实说:“老师当年并未在学生面前提及他位的学生,我岂敢贸然登门打搅人家。”

    “归玉你太谨慎了。”汪季行由衷地说

    沈持一笑并不答话。

    不知京城浅,任何轻举妄动的钻营都有可能偷不成蚀把米,不合算。

    看见他二人在聊天,申掌柜过来问:“两位举人老爷收拾好考篮了吗?明日是在号舍里着饭吃还是让厨些熟去?”

    会试和乡试一样考三场,一场考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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