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开霁 - 第9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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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雨不禁暗暗地佩服杜兰泽,连疼痛都忘记了,只是盯着她神。她被烛光照得朦朦胧胧,就像月一样清雅秀丽。

    “喂,”汤沃雪一针扎燕雨的位,“你发什么呆?”

    燕雨难忍痛,低叹一声:“你扎死我了。”

    汤沃雪:“你爹的,好赖分不清,我不扎你,你才会死。”

    燕雨:“不是吧,我这伤也不严重,死不了人。”

    “真有那么痛吗?”华瑶忽然,“你的脸,怎么又红又白的?”

    燕雨抬手盖住自己的脸:“我、我没事,有劳殿挂念。”

    近半个月以来,华瑶经常瞧见燕雨发呆的模样。她并未多想,只当燕雨又在什么秋大梦。

    燕雨是齐风的兄,齐风又是华瑶手底最耐用、最忠心的侍卫,看在齐风的面上,华瑶不会故意为难燕雨。

    华瑶转过,面朝杜兰泽,继续商讨大事:“所以呢,兰泽,你有何计策?”

    杜兰泽隐晦:“事关您的千秋大业,我们不可不谨慎。”

    华瑶环顾四周。她带走了杜兰泽、白其姝、谢云潇、齐风,与他们四人一同步另一间屋舍。这四人皆是她的心腹,也被她视作亲属,在他们的面前,她直说:“我现在没有造反的理由,绝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我师无名,天人都会骂我是臣贼。”

    “您暂无兵权,”杜兰泽把烛灯搁置在案前,“若您去了凉州,皇帝举兵讨伐,镇国将军为保百姓周全,也会将您送到京城,听候发落。”

    白其姝蹙眉,喃喃:“如此一来,恐怕会死得很惨。”

    华瑶一也没动怒,频频:“确实,我一定会被凌迟死。”

    虽然谢云潇是镇国将军的儿,但华瑶并不相信镇国将军会一心一意地为儿考虑。

    华瑶在凉州的时候,曾经和镇国将军打过,只觉将军的城府极、耐极佳,真不愧是一位久经沙场的大将。

    去年冬天,镇国将军把华瑶、谢云潇、戚归禾都派到了雍城,最终戚归禾战死,谢云潇与华瑶双双重伤,那镇国将军也没有一丝哀伤之状。

    华瑶听说,即便是在戚归禾的葬礼上,镇国将军的言谈举止也和平常一样。

    又因为华瑶从未亲见过所谓的“父”,她想当然地认为,镇国将军和她父皇相差不远,正如古往今来一切成大事者,他们可以为了大局,痛快地割舍自己的女。

    因此,杜兰泽和白其姝的那一番话,正好讲到了华瑶的心坎里。

    华瑶略一思索,将齐风的衣袖轻轻一扯:“现在,把你今天找到的东西,拿来给大家瞧瞧。”

    屋昏暗,门窗关得很,极安静的环境里,华瑶收手回袖,指尖稍稍过齐风的衣袖,就像一片轻柔的羽,悄无声息地拨动他的心

    齐风知华瑶并不是故意的。自从华瑶门以来,她的目光未曾落到他的上。她总要为了千秋大业打算,而他克制不住的思绮念无疑是亵渎了她,是大不敬的罪孽,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再也不敢多想,缓缓从袖一枚通透的玉佩,摆在灯,方便众人审视。

    “龙玉佩,”谢云潇扫一看,便,“应是八皇的贴。”

    华瑶轻轻为他鼓掌:“不错,云潇不愧是世家公,见多识广。”话一顿,她才说:“八皇五行缺。凡是八皇所用之,全都刻着龙的纹理。”

    谢云潇又看了一齐风,才问:“你们从哪里找到了这枚玉佩?”

    华瑶代替齐风回答:“这是何近朱的遗。何近朱断气之后,手里仍然攥着玉佩,齐风趁着周围无人注意,偷偷把玉佩拿了过来。”

    她表扬:“不错,齐风,你疾手快,得很好。”

    齐风不敢直视她。他双目向着地板望去,脸上丝毫不:“多谢……殿赞赏。”

    他看到华瑶笑了一,他的语气也不自觉地更温和了几分。

    谢云潇旁观这一幕,未发一语。他从袖一块手帕,盖在那枚玉佩上,隔着一层手帕把玉佩捡起来,稍微打量了一番,华瑶果然凑到他的跟前。她半低着,认真地看着他的手,好像把全的注意力倾注到他上。

    谢云潇心念一动。

    华瑶却在想,谢云潇真的很净,八皇的贴品,他都嫌脏不愿意碰。不错,侍奉公主的驸,就应该像谢云潇一样净整洁。

    谢云潇忽然开:“以我之见,这枚玉佩应该是御赐的珍品。”

    行成功满 七窍玲珑心

    华瑶定睛一看,那枚玉佩外刻一条细鳞龙,龙首朝东,龙尾朝西,盘作一只圆环,环镌写“”二字,雕镂得十分。而且玉佩的质地光,品相绝佳,诚如谢云潇所言,必是御用的稀世珍宝。

    华瑶心生一计,低声:“八皇的贴现在了何近朱手,可见八皇与何近朱关系匪浅。我的七个兄弟妹里,唯独八皇一人不擅读书,不喜练武,皇帝看他不顺很久了……”

    白其姝忽而勾一笑,更显得轻廉寡义:“您怀疑八皇不是皇帝的亲生儿?”

    华瑶满是笑意,还打了个响指:“何近朱武功之,世所罕见,倘若他以十分之十的诚心,去侍奉皇帝,必能稳固自基。可他除了皇帝以外,还有皇后这个主。我骂皇后一句,他恨不得杀我全家,他死前还地攥着八皇的玉佩,这其的缘故,昭然若揭,八皇恐怕是他的亲儿。”

    白其姝的密如鸦羽,其一缕被她缠在指间,绕了好几圈。她微斜,轻扶华瑶的肩,发尾扫过华瑶的脖颈,送来阵阵酥骨的幽淡香气。

    华瑶向来喜她的亲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顺势牵起她的衣带,听她对自己耳语:“何近朱之所以牵挂八皇,恐怕也是因为,皇后权倾朝野,八皇有望登基。男人嘛,总是离不开权势的,在何近朱里,八皇就是太,也是他未来的倚仗。男人不一定会惜自己的孩,比起孩,大多数男人更自己的面……”

    烛火黯淡,闪烁不止,谢云潇忽然把烛台推到另一边,发一阵轻微的响动。

    白其姝在心底嗤笑一声,挑衅般地抱起华瑶的手臂,又说:“只要您把龙玉佩给皇帝,皇帝肯定会怀疑八皇。您之所以杀了何近朱,无非是为了保全皇族的脸面。”

    华瑶了一:“确实。”

    “殿,”杜兰泽,“庙里的僧人告诉我,赵惟成亲自把岳扶疏送到了宏悟禅师的面前。”

    华瑶没听懂她的意思,不由问:“所以呢?”

    杜兰泽微微抿,似是定了决心:“您可以密报皇帝,您遇到了一个局局。晋明假死,金蝉脱壳,现已逃往秦州,正在密谋造反——这并非空来风,康州和秦州近来都有农民举旗起义,晋明就是秦州起义的主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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