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 - 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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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杞终于抬,兜帽松松地去,他一张憔悴多了的脸,他脸苍白苍白的,眉宇间竖着的川字纹,好像比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纨绔太老了十几岁,浑浊的睛在云桐脸上一绕,苦笑:“不是我别扭,是我不。”

    “那……太的意思。”

    “不要叫我太!”他愈发张,声音都突然了一截,然后变得抖抖索索的,“不要……叫我太……我早就被废了,早就在秣陵思过。你们不该把我从秣陵带到这里……我,我不。”

    周蓼脸沉郁来,半晌才说:“贤婿,你包容他罢。他受了好大的刺激,一度想要落发为僧。后来被劝住了,依然自称是‘居士’,不肯茹荤腥,不肯婚娶,也戒了以往那些喝酒、跑勾栏的纨绔病。但我宁可他……”

    她说不去了,怜悯地看着凤杞重新垂,嘴哆哆嗦嗦好像在念“阿弥陀佛”的样地叹了一气。

    云桐看凤杞这模样,忍不住就皱了皱眉,心里暗想:凤栖传递过来的意思,她已经说服温凌,共同对付凤震,一是报仇,二是夺权,需要一个可以代替凤震的人来帮他们拉起大旗。

    凤氏嫡系的儿孙极少,仅看血统和份,不论能力的话,现在最适宜坐上这个大宝之位的就是凤杞凤霄过继,兼祧凤霈,两任皇帝的太,名分无可挑剔。

    只是,他这能耐实也在太差劲了!

    云桐不敢多说什么,安排了晚餐,又叫人收拾了三间屋给他们四人住。好在四个人都吃过了苦,一不挑剔条件,茶淡饭吃得很香,然后就打着哈欠,关上屋门休息了。

    云桐晚上睡前惯要读书,挑灯读了不足半个时辰,就听见屋门被敲了两,然后听见周蓼的声音:“贤婿,我方便来吗?”

    周蓼已经五十多岁了,又是辈,即便是当时也不再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了。

    云桐开了门,叉手:“岳母。”

    周蓼说:“不该打扰你休息,不过你今日也看到杞哥儿的模样了。”

    “见到了。”云桐说,“宋相公在秣陵给我写了信,我心里有准备,不过也没料到他是这副样。”

    周蓼叹了一气:“宋纲回秣陵老家后,叫信得过的人把他从一座小庙里翻了来,他还吵着要剃度家,给拦了。宋纲那时风才略好些,是把他叫到家里,歪着嘴、把他大骂一顿。骂完自己的病却又严重了。杞哥儿才消停了一。”

    她接着又说凤杞的况。

    这位懦弱无能的前太,被权利场的尔虞我诈、生死相搏吓得够呛。自打被废,彻底没有了志气。

    其实他嗣父暨七伯凤霄对他不算苛刻,凤杞在秣陵只要不涉地方官政务,也是自由,供奉钱粮也充足如藩王。特别是听说这家伙战战兢兢连门都不敢,连地方官的宴饮都不敢参加后,凤霄在给秣陵县令的密谕里也写,早就看凤杞是懦弱无用之人,只要杜绝宵小借他份惹事,他不足为虑,不需要过度看

    地方官得了这条圣谕,琢磨着凤杞是官家血缘最亲近的侄,犯的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说不定将来有一天还是要赦免回去继位的,对他自然也很放任,并不多加束。也因此才闹凤杞要求家这件笑话事。

    “这么说,大哥儿这次从秣陵到京畿,没有遇到特别大的阻力?”云桐问。

    周蓼苦笑一声:“江南算不上难。现在这位官家在江南了几十年的‘吴王’,但是很多人不喜他。朝廷的制度:藩王的权力势力有限,有些肯结他的门客,不过地方官不一定都买账,金陵府及属诸县,伺候了吴王几十年,都清楚他的德行,都不喜他,都违居多。

    “所以,当宋纲以枢密相国、仕林领袖、清份开要他的学生杞哥儿陪在边,秣陵当地文武都是快答应,甚至都懒得上报皇帝。然后我周家的哥哥悄然往金陵去,用大车接了他往北送。”

    “可问题都在他自己上!”周蓼边叹气边摇,“听说回京,他就惊恐地问:‘回京什么?我爹爹不是退位被囚了吗?你们想诓骗我什么?’我哥哥拍着脯跟他保证,以舅舅的份不会害他,作为以前宰相家属、清文人的份也自然惜羽,更不至于害他。好说歹说,拉上了大车。天天在车上念‘阿弥陀佛’,以居士自居,说自己四大皆空了,不再过问权力事。那假装避世的样,说得大家既好气又好笑。”

    “但说他也真的不茹荤腥,不近女了?”

    “荤腥其实少量还吃,女是真戒掉了,教坊司听曲都拒绝。到京畿后把他藏着,他姊夫有时候也开玩笑说给他找个媳妇,他诗回答:‘取次丛懒回顾,半缘修半缘君’‘此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随后正‘谁都别提这个茬儿!’叫人啼笑皆非。”

    周蓼大概对这个庶满心的意见,喋喋说了半天他的各病,但最后还是抬云桐:“特为把我们一家迁过来,当然一方面是比在京畿居住更安心,但我想贤婿肯定也不止是这个意思,所以另一方面想来是还要杞哥儿承担大任吧?”

    她以往不问政事,但为大家闺秀,脑又聪明,早就把这个问题翻来覆去想过了:“我也想过,当年靺鞨要立晋王为帝,看的就是他的份可以撑住场面,替他们傀儡。我家大王总算没有一味地惧怕外敌,虽然没有几天皇帝,却也为当时的局面铺了一些暗线,也任用了曹铮和贤婿,现在总算能把靺鞨拖无法速胜的战争泥潭里。而如今官家无耻无,我也恨他骨,不过让杞哥儿去对抗凤震,只怕很不容易了。”

    云桐默然了一会儿,说:“我这里的消息:凤栖杀了凤杭,而温凌保了她。凤震势必与温凌决裂,而改投靺鞨太幹不思。靺鞨即将斗,是我们绝好的机会。”

    周蓼倒凉气:“凤栖……有这个胆?”

    “她胆大着呢。”云桐提到她,不由微微一笑,其词若憾地摇摇,“‘君不立危墙之’说了多少遍也不听。”

    周蓼笑叹:“她一直是这油盐不的脾气。小时候只愁她嫁不去,或者嫁去要和婆家闹意见;倒是这样的世,她的胆大妄为派上了用场,在敌营,反而建立了不少功勋。”

    但她跟着又说:“这机会是好机会,但亭娘敢,杞哥儿不一定敢。让他从秣陵往京畿他都不敢,让他造他伯父的反,自立为君,真正脑袋别腰带上的事,只怕他魂都要吓没了!”

    云桐也只能苦笑,摊手:“可现在,舍他其谁?远支的凤氏没有他那么容易服众,何况彼此也信不过。”

    周蓼沉默了片刻反问:“贤婿,难非要姓凤的?”

    云桐吃了一惊,好一会儿才回答:“前朝末年,军阀割据,只要手握兵权的节度使就可以同时掌握地方财权和用人权,自立为帝非常容易。但是基都不稳固,只能不断打仗外扩以求自保。所以各象皆有之,弟杀兄、弑父、杀主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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