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 - 第3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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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停了停,也自失地笑了笑:“并不是我迂腐,而是因为这是象之始,天若看我图的是私利,亦会趁凤氏虚弱无嫡而纷纷争夺,到时候外虏未平,倒又,可就真回天无力了。”

    周蓼只能承认他说得有理,太息:“只是要说服杞哥儿只怕很难很难,还要请贤婿试着劝劝他了。”

    云桐:“这是自然,我一定勉尽力量。”

    周蓼又问:“凤栖在温凌那里,可还好?”

    云桐抱歉地说:“她这次仅有蜡来信,人一定还活着,应该也有些自由。此前我虽然闯过一次温凌的军营,可惜也没能把她救来,见也见了一面,凶险至极”

    他垂,好一会儿才说:“所幸她智勇。”

    周蓼亦是半日才说:“你怨不怨她?”

    “怨她?怎么会?”

    凤栖在敌营,还一直活着,周蓼揣测,那必然是失了才能保住命,还有些自由的权利。云桐为丈夫,当然心会有怨尤。

    这一条她嚅嗫着不太好开,怕刺激到云桐,最后只说:“你不怨她,是她的福气。”

    “只是不知她掉的那个孩是个男孩还是女孩。这,有叫人难过。”

    周蓼瞳仁一张,之后满泪笑着说:“我一直力行教她个贤妻良母,哪晓得还是没学会,等回见到了,我拿家法打她一顿,给她。”

    回见到,还不知是猴年月,甚至还不知有没有机会回见到。

    云桐知她这是半开玩笑的话,所以也陪着笑了笑,等周蓼离开之后,他抛书册,熄蜡烛。

    外清月照窗牖,山寨农房的窗台前全是清蓝的月光。

    他望着这一月,一句句回忆周蓼的话,却也勾起了伤心。

    只是一再地警示自己:忍住!忍住!他们还没有到儿女的时候,现在能够隔着茫茫山河互通信息,已经是绝大的展了,他们的灵犀在这一刻已然汇,他们的目标愈发清晰。朝着目标而去阻且,不知意外会在哪一天到来,所以每一天都必须异常珍惜,容不得沮丧的泪。

    他几乎失眠了半夜,直到后半夜闭上睛仿佛看见了凤栖的影,才恋恋地酣梦。

    早晨鸣时天刚蒙蒙亮,农家更漏显示是卯初时分,天光已经比盛夏来得晚了。

    他有闻起舞的习惯,一翻就起床,撩一掌冷漱漱,又喝了些解渴,甚至来不及好好洗个脸,就取了朴刀和铁锥对着院里的木桩习武,一会儿就一大汗,于是又到缸里舀了一瓢喝。

    抬正好看见西屋的门开着,凤杞也是不梳脸不洗、邋里邋遢坐在台阶上,正定睛在往他这里看。

    云桐笑:“大哥这么早就醒了?”

    凤杞状态比昨日好很多,缩着脖,倒也能够抬起看人了。

    他笑容涩涩,说:“几乎一夜都没睡着,翻来覆去实在难受,不如早起来呼新鲜空气。”

    云桐说:“是不是条件简陋睡不着?你若需要什么……”

    凤杞摇摇:“不是条件简陋,我本来就有择床的病,这些年不仅择床,而且动辄梦惊悸,睡眠越发浅了,要是像现在这样动,那就是整夜整夜也别想闭上睛一分钟。”

    云桐寻思:这状态可糟糕得很了,人经常失眠梦魇,很快神劲儿就会垮了。

    他故作轻松说:“大哥,您这和亭卿有像啊,她也是择床,遇到新地方翻来覆去睡眠极浅。”

    提到凤杞疼的妹妹,他的睛里突然有了些光:“那跟着你后,她那病有没有好些?”

    云桐摇摇:“我又不是郎,何况东奔西走的,她跟我受了不少罪。不过她比较勇敢,惯能自救,即便睡不好,第二日打坐发呆,能养回一些神。”

    凤杞说:“我在秣陵山间小庙里的时候,也能天地之灵气,神也还可以。”

    眉目舒展,神放空,好些仍然很向往剃发家。

    云桐忍着骂他一顿、把他拉回责任的冲动,说:“但亭卿可一直在敌营里周旋呢。”

    凤杞变,摇摇:“那我不到。她好歹是个人,而温凌是个鬼,她自然周旋得来。而我又不能给男人‘兔’。”

    云桐也变,嘴角踌躇了两,忍着没照他脸上打两拳,但转就走开了,然后抡起刀,狠狠往木桩上砍了几十,砍得木飞溅开来,裂开一

    凤杞果然很颓,他应该是看云桐的愤怒,也应该知刚刚那句话直是对亲妹妹的侮辱,但他一句解释和歉都没有,继续静静地看云桐习武。

    云桐又着气停来,凤杞才又说:“你昨晚哭了啊?”

    云桐一怔:“什么?”

    凤杞扯了的一笑:“你脸上的泪痕还没净呢。原来看起来是个英雄,也有儿女的时候,大将军也会哭鼻呀。”

    云桐终于忍不住怼他:“儿女怎么了?我可以为亭卿落泪,我也可以以手无缚之力的太学生份重开始习武打仗,从零开始带义军作战,当好这个将军。大哥,并不是无人才能有所成就,反而是钟于人、钟于天地的人,才愿意为天苍生付命。说实话,我敬亭卿,就是敬她这一。”

    凤杞第一次有动容的模样,瞠目结好一会儿说:“不错,你和亭卿是一路人,但我不是。”

    “你要当哪路人?”

    凤杞低说:“我只愿青灯古佛过此一生,追寻世外家园。”

    云桐冷笑:“尚未世,谈何世?天,这么多百姓在无间地狱受折磨,真正的佛不是‘我不地狱谁地狱’?”

    凤杞又是瞠目,但继而倔地低,对他的话不予理睬。

    云桐当然不能只围着凤杞转。他收拾心每一天需要理的事务相当不少,一都不能懈怠。

    现在凤栖的母亲和兄姊到了太行山,他有了可以商量事的人,条分缕析一番,把现在两国的军梳理明白了。

    “太凤杭被杀的事瞒不了几天,温凌与官家决裂是迟早的事。”这日,云桐召集了心的几个人议事时说,“不过官家事城府,即便丧失独这样大悲痛的事,也不一定立刻形诸神,但一定不会打落牙齿往肚里吞,白白让儿死掉。”

    他环顾四周,说:“以汴梁现在的实力,不足以打败温凌,估计他会选择和远在应州的幹不思结盟,两相挤兑到温凌在河北无。温凌亦非和善之人,与幹不思原本就不睦,兄弟俩必然会闹到你死我活方止。这是我们绝好的机会!”

    大家都听得很兴奋,掌嚷嚷着“好好和他娘的靺鞨蛮夷一场!”

    只有缩在角落里的凤杞,昏昏睡的模样,垂着打盹儿,好像事不关己。

    云桐看了他一,也拿他没办法,继续对其他人说:“我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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