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 - 第392章

    溶月看看外面没人靠近来，忍不住地抱怨：“娘，您可吓死了，次能不能不这么吓人？”

    凤栖笑：“我今天第一次杀人，魂也快吓没了？”

    “什么？”

    凤栖重复了一遍：“我今天第一次杀人。”

    歪着把指甲里一丝污血挑了来，厌弃地净手指，才又说：“可惜他不是直接毙命在我的手里，不够完啊。我若再多有些力气，在他蹬墙前就勒到他无法呼、丧失力气，他就能静静地死在我手里了。”

    “杀……谁啊？”

    凤栖说：“我三伯的独生儿凤杭啊。”

    溶月倒一凉气：“是……太啊？”

    “什么‘太’，谋国臣罢了！”凤栖冷着脸说，“原来，杀人并不可怕，只是太脏了。”

    凤杭是凤栖的杀父仇人之一，溶月倒也没什么话说，唯只暗自咋：原来自家主也有如此酷厉的一面，现在搓发的模样怡然自若，手都没抖一。

    正想着，听凤栖说：“浴巾在吧？拿来我要起了，给我拿那白纻的衫。”

    “不再泡会儿？”

    凤栖说：“不了，洗净了就行。估摸着一会儿他会来，我可不想在他面前光乍。”

    “是……冀王？他来什么？”溶月刚刚落的小心脏又被提到嗓儿“怦怦”地。

    凤栖说：“他要跟我算账呢。刚刚叫他的亲卫准备鞭，大概我是要挨打了。”

    她披上白纻的衫白纻是苎麻细者，常用来夏布衣裳，比蚕丝透气且不贴，而且牢固得多，只是略糙，是百姓最穿的，士大夫在夏天也常兴服白纻。

    她仔细地一一系好衣带，又系好带，均是打上复杂的结。

    溶月看她此刻肃穆而严谨，心里害怕担忧极了白纻系带打上死结，也禁不起锋刃挑割，温凌若要伤她辱她，她毫无抵抗之力。

    凤栖大抵也知这个现实，但仍执拗地把衣带带都死死绑上，最后说：“尽人事，知天命。”

    而后了幽幽的笑。

    没等很久,温凌就一声不吭揭开门帘，直直地瞪过来。

    他手里果然着一条鞭，黑漆漆的闪着光泽,正在他手上绕来绕去。这些压迫,让溶月已经吓得哆嗦起来，一把握住了凤栖的手。

    凤栖仍很平静，了上披着的褙,拍拍溶月的手说：“劳你辛苦,帮我把脏衣服去洗掉，我有不舒服,怕低了太久会犯。”

    溶月知这是把她支开,免得被温凌迁怒或拿来胁迫，虽然不舍，但还是赶服从，端了一大盆的脏衣服匆匆门了。

    温凌看都没看溶月一，只是她去后瞥了一门帘合好，就又把目光转回到凤栖上。

    她双手握，全放松,跪坐在地毡上，好像不知接来会发生什么事，平静得像假的。

    温凌很厌恶她这样的淡定，他一直引以为豪的对女人的威慑力在她面前好像总是然无存。即便是她会哭泣、求饶,但也像是演给他看的，不是她心真正畏惧而服从。

    不知怎么，即便是他很厌恶她现在的模样,也还是忍不住盘膝坐到她对面，自然而然把鞭放在地面上,端详她红一块紫一块的脸，忍不住上手轻轻抚摸了一伤。

    凤栖“咝”地轻呼了一声，躲了躲他的手。

    也乎她意料的，温凌没有端起架嗤笑她怕疼气，而是说：“当着众人的面，只能委屈你了。这件事你得太绝，我到现在都不知接来该怎么理。”

    他这是在问计于她？

    凤栖眨了眨望着他，他那双乌黑的眸里好像潜藏着恐惧。

    他卸一向的大，此刻与她的份仿佛是翻转来威慑掌控不了她，就开始期待她的扶助。

    凤栖其实也有诧异。不过她很快平静来，说：“接来，我三伯肯定会悲愤绝，会命云桐全力攻打你所占领的城池，但家军并没有这样的实力，除非他肯把并州军舍来给云桐一指挥。”

    她微微一笑：“不过，我觉得他不会愿意把这样的一支军给云桐，会怕他像曹铮一样倚借军权不遵圣谕，得尾大不掉。”

    “那他会怎样？”

    “宁与外，不与家臣。外人好翻脸，家人难掌控。”凤栖继续分析，“所以借刀杀人会是他最喜的法。他会加快与幹不思和郭承恩的联络，把你的势力范围改赠你四弟，你兄弟讧。”

    温凌脸上厌愤之。

    凤栖观察着他，继续：“原本凤震尚在摇摆犹疑，所以是谁都不得罪的‘墙草’。现在就清晰明确了，势必与你为敌。”

    温凌重重地叹了气，拧了眉正说什么，却听凤栖笑：“你想责怪我是不是？”

    “责怪你也无用！”他生生把一恶气憋了去。

    凤栖笑了：“多谢你啊。不过，暧昧使人猜疑，说开了倒划界清楚了于两国纷扰来说也是这个理呵。”

    她继续分析：“幹不思是浮躁贪婪的，以往打不过忻州南界，过不去太行八陉，急得抓发也没用，只能耐着慢慢屯兵等机会。现在大好机会放在前，哪能再熬片刻？并州军还没被分化练好，里矛盾重重；太行山俱是义军，并不真正受朝廷掌控；你奉你父汗的命令执掌河北，他要你的地盘又是悖命之举。你与其悠悠被他两方蚕，不如趁两人都暴弱的时候，去掉两个对手。”

    “你这张嘴，真是灿莲！”

    凤栖笑：“那你说我分析得对不对吧？”

    “对不对我哪知？只知是刀尖上舐血的法！”他愤愤说，“我最厌人迫我。”

    伸手卡住了她的咽，把她从坐席上拖近了：“你若与我商量，让我权衡，我只会谢你而不会怪你。如今，我哪里还有退路？我要你”

    他卡的位置偏于颌，凤栖还能清晰地说话，一就接了他的话：“你要我陪你一起死，对吗？”

    温凌实在不愿什么都让她猜准了，只能用力“哼”了一声，然后把她一推，伸手摸了鞭展开，看见她俏生生望过来的双眸，又不由把鞭扔了。扑上来压迫着她，腾一只手扯她的衣带，但带的结打得好，苎麻衣料又特别牢固，半天撕扯不开。

    正在恼火时听见凤栖轻笑：“你也有你的痼疾。”

    “我有什么痼疾？”他停了手问，如果她胆敢嘲笑他，他就会狠狠手揍她。

    凤栖悠悠：“同样是‘暧昧使人猜疑’，宁愿于模糊不清的状态，不愿意面对真相的残酷。”

    他愣怔地听着，有问题想问，但真的怯懦问不。

    她却转摊开双手，一派松弛景象，斜眸望他：“所以，你今天若一定要污我，我确实是躲无可躲，只能承受。但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他愈发愣怔，抓着她裙腰的手松了，了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