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等猎物 - 第19章

    路边停着一辆商务车，这是菲尔德餐厅的经理德华的车，有时也用来接送餐厅重要的客人。小五早就规划好了停车位置，避免逃走的时候车辆被挡住。她拉开车门，打火挂挡一气呵成，随后重重踩了一脚油门，商务车冲了黑夜，将火焰和火警警报远远甩在后。

    现在，她确定林樾枫追不上她了，除非林樾枫也能很快找到车，并且赶在消防车封路之前追上她。

    她追不上来的。真的，她追不上来。你才是猎人，你比她。黑暗，安洁琳的亡灵在喃喃絮语。

    路上车辆很少，小五的车速很快，她朝着城外疾驰而去。等她开到城外，汉娜会在指定的地方接应她，那时她就可以彻底摆脱赫斯特·菲尔德的份了。小五大概心会有一些伤，比如她还是喜赫斯特湛蓝的睛和金发，不过她的任务是开车，其他绪还是等到之后再慢慢咀嚼。

    你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安洁琳对她说。安洁莉卡也会因为你到骄傲。

    小五的衣服还是淋淋的，她顺手打开了汽车的空调，一阵混合了车空气清新剂的风迎面拂过来，这让小五稍微松了气，仿佛她一直在炼狱之，此刻又被拉回了人间。

    就在这时，她无意间瞥了一后视镜，发现路上，在自己右后方有一辆黑的轿车正快速朝着自己近。那辆轿车两个大灯亮得像神话传说某怪的睛。

    小五很熟悉这辆车。林樾枫的车。

    她低声骂了一句脏话，用力一脚将油门踩了去。

    林樾枫的车显然扭矩要比小五驾驶的商务车要优越得多，小五睁睁看着那双怪睛一般的汽车大灯越发接近。林樾枫驾驶的黑车似乎是照警察常用的截停方式，试图去撞她的右后胎，小五克制住猛打方向的本能冲动，她现在车速几乎已经到了75迈，猛打方向会造成车失控。

    她朝着路左边行驶，汽车左边胎已经到了路基边缘，小五朝右边打了一把方向，商务车又冲到了黑轿车的前方。她们已经了城，城外的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只有两辆车的排气发大的咆哮声。

    甩掉她，甩掉她。安洁琳对小五说，声音越来越大，后来小五发现是自己一直在自言自语。

    不，她甩不掉，好几次小五几乎都能觉到黑轿车碰到了商务车的后保险杠。现在，林樾枫又试图从她的右侧超车，她已经把油门踩到了底，除非……

    小五看了看路边，那里是一片树林，是曾经林樾枫带她来过的地方。在树林的溪边，林樾枫用手掌盖住了她的睛。

    小五不知林樾枫是否在车上呼叫了同行，如果前方的路也被封锁，她就会彻底翅难逃。现在，她再次面临着临界，命运的岔路。

    树林

    安洁琳的亡灵沉默不语。

    火焰，地狱。

    你能到的。不是为了安洁琳，而是为了自己——为了这个可以被塑造成任何角、任何人的自己，为了随时都会被牺牲掉的自己。但那是你自己，不是已经牺牲的赫斯特。

    小五用胳膊肘抵住方向盘，拉过安全带系好，卡扣卡住发啪嗒一声清脆的声音。

    这就是临界。这就是命运递给她的选择题。

    小五朝着路左边猛打方向，商务车冲了路基，几乎是飞去的。小五用尽全力踩刹车，车撞到了树林一棵大的树上，一声响，安全气弹了来。

    她觉好像被人迎面重重打了一拳，又像是在过山车上被甩了来，力大得让她前发黑，目眩，风大的砂砾迎面到了她的脸上，好像是掺杂着冰雹的沙尘暴，然而那是破碎的挡风玻璃。

    她好像已经失去了意识。

    或许她真的失去意识了，但最多只有一秒钟，像噩梦一般漫的一秒钟。黑暗，疼痛，令人窒息的空气全都回来了。安全带保护了她，让她不至于车里飞去。她发现自己的右手还能动，于是连忙解开安全带。

    商务车的撞击非常严重，好在a只是发生了一变形，她用力推开车门，连带爬地了车。

    她的后背又疼起来了，同时左臂还有一难以忍受的痛，她伸手去抓那个疼痛难忍的地方，手心里摸到了一把乎乎的黏腻，起初她以为那是排沟里的积，随后她发现她的左手手臂被划了一个大。

    商务车的车被撞得凹了去，满地都是保险杠和车灯的碎片，不知机油还是防冻洒得到都是，在不远的路灯显缤纷而危险的反光。

    快离开。安洁琳在黑暗提醒她，躲到树林里，躲在最的影。

    林樾枫大概没有意识到小五会主动冲路基，黑轿车因为惯在公路上行去很远，伴随着一声尖锐到难以忍受的刹车声，小五觉得自己都能想象到林樾枫那辆黑豪车刹车片冒烟的场景，她浑都很疼，于是停了脚步。

    得快躲起来，再快，再快，但是不能让血滴到地上，否则就是活生生的路标。小五脱外衣——礼服外的针织外搭，随意裹住左臂，朝着树林跌跌撞撞地走去。

    有一光从小五后照过来，划破了树林之的黑暗。林樾枫已经折反到树林，还带了手电筒。小五闪躲到一棵树后蹲，张地观察着光线的动向。手电可能是特制的，光亮惊人，至少有一千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