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案2 - 第 59 章 第五十九章

老先生的验毒之法能否用来验尸？”闵老大夫：“验活人肯定跟验尸不同。业有专，老夫对验尸不大了解。但方才也与家侄说了，死者生前所之毒，因经脉不行转，未得排散，或还会留在。有些方法是能验得的。”遂再将方法一说。闵念拱手：“多谢张先生、各位大人与叔父。某已有查验之法，这就去试。”燕修：“燕某陪你一同，稍后可向府尹大人代。”桂淳凑上前：“验尸是你们京兆府的绝活，再加桂某一个，让我多些见识。”燕修再瞥他一，但未拒绝。三人匆匆赶向后衙停尸房。这厢张屏又向闵老大夫恭敬询问：“晚辈另有一事想请教。老先生行医多年，临近县境的名医可都听说过？”闵老大夫将手药材放到纸上：“老夫不敢大胆说都认得，但既是同行，或略知晓些，也有几位算得好友。医广，医者各有所，有时遇着疑难症候，彼此探讨，开解更快。便以毒理解毒为例，九和的海先生，曲临的曹老太医，沐天郡的阮先生等几位，皆过老夫甚多。京城之，更是才者如云了。老夫正要与诸位说，天明之后，若这两位还不能醒转，就近先请海先生或曹家的某位过来……”“晚辈并非此意。”张屏打断闵老大夫话尾，“晚辈是想请问，多年前，顺安县的北坝乡，有位黄郎，医术明，已离世数年。不知老先生是否认得？”闵老大夫再皱了皱眉，神却有些微妙：“就是犯了大逆不之罪的那妇人她爹？”张屏一。闵老大夫微微眯：“公问这位，也是与查案有关？”张屏肯定：“有关，尤其关键。”闵老大夫一叹：“本不当妄议逝者，然为了救人解案，老夫也就罪过一回。那位黄先生，应非医者，是个挑摊走方的郎汉，后或遇人拨，回上岸，真的习了歧黄术，留在乡间行医。”柳桐倚不解：“什么是挑摊走方的郎汉？可是那走街窜巷的货郎？”张屏稍侧向他解释：“不是货郎，就是集市里摆摊挂个布帘，或背个小箱举个旗杆各吆喝，说能治各疑难杂症的江湖郎。”柳桐倚恍然：“实在惭愧，我一直以为，那些也是大夫的一，只是江湖些。”闵老大夫立刻：“可不是一类。他们只是江湖人，并非真正的医者，与吾等不是一行的，差得远哩。若他们江湖的行话，他们属于汉门，或叫门，把东方朔认作祖师爷。他们自称郎，我们一般他们叫郎汉。”柳桐倚叹息拱手：“真真是晚辈无知。向来看戏听书，多有那某人得了奇症，了奇毒，被路过的神医治愈的故事，因此误解多年。羞煞愧煞。”闵老大夫呵呵一笑：“戏文故事里需得这样才好看哪，老夫也喜。再者说书唱戏的与他们同属江湖行当，五八门互相抬举帮衬，也在理之。”张屏问：“老先生如何知黄郎是这般？”闵老大夫：“是否同行，自是能瞧来的。行事作风便不相同。譬如世上有许多病，确实治不好。若老夫夸说能治积年咳癫痫，柳斑秃。或有那不不育的，吃我一剂药保你生个胖小。这就是江湖买卖了。”柳桐倚：“晚辈冒犯，黄郎自己的夫人和女儿都有失心之症，应不会如斯夸。”闵老大夫：“据老夫所知，他当初就是说能医治他娘的失心症，方才暂时留在了那村里，治着治着没治好，自己娶了那女，生了个女儿仍是如此。实不相瞒，他带着那孩求过医，临近几县的大夫都知。只是他本分过活，确实后来也是老实行医，他跑江湖时应就学过真医术，虽是半路家，却也有天分。一个可怜人，吾等何必砸人家饭碗。”张屏问：“除了说自己能治疯病外，黄郎还有无其他江湖习？”闵老大夫再叹了一气：“这位在乡间扬名，是因善治小症，譬如疼脑，风寒咳之类。但他用药，仍有些江湖习气。一般医者看诊，会写药方，一味味列举明白，病人自可方抓药。但他们这，往往不会把方全告诉病患，而是直接给药。”张屏：“晚辈听闻，是因黄郎医者善心，唯恐乡间人家不便煎药。”闵老大夫一摇：“如此善心，自当赞赏。老夫亦不应非议逝者。不过……柳断丞和张公可去问问当年被他瞧过病的人，是否吃他直接给的药，和拿了他的药方自己抓药煎的，疗效不大一样？病人或是以为自家的锅不好，火生得不对，煎得时辰不准等等？”张屏：“是。据病患说，黄郎煎药用的，都是每天去特定之挑来的。若其另有，请老先生明示拨。”闵老大夫：“有特殊的，秘传的药引煎法，这都是江湖人故玄虚引人彀的手法。且他给病患的药里，或有药。”柳桐倚又疑惑：“何为药？”闵老大夫：“往白里说，就是吃去后，让人一时之间神清气，神抖擞，咳的不咳不了，某疼的不疼了，浑无力的顿时有劲儿了，整个人都好极了的药。但其实不治病，药劲过了之前是什么样还什么样。这样的药，我们行医的一般不用。”柳桐倚再问：“冒昧请教，为什么不用？”闵老大夫：“是药三分毒。医者治病，是要把人往好里治，不能除，就调而养之，保本固元。药无用，还伤人，或上瘾。有那狠毒的江湖郎汉，的药让人一旦停药就会更重，乃至浑无力，涕泪横，甚至疯癫死伤。实不相瞒，黄先生的药，老夫当年见过，有多心的病人，会把药渣拿给其他大夫看。里有一两样药材，属药类，倒不是歹毒的东西，只是若老夫开方，定然不用，他江湖用惯了，也可能是他之前师父教的，他觉得好使，有疗效，就一直用。与藏方的习惯一样。”柳桐倚困惑：“藏方又是……？”闵老大夫：“就是给病患的方上药材和告知的煎药方法与自己煎的有一两不同，这也是江湖习气。江湖人师父教徒弟，都会留上一两手。而行医之要，其一就是准，医方不可有丝毫误漏，施针更不能有半偏差。”柳桐倚神一丝惊讶，继而又轻叹：“晚辈实不忍想黄郎竟是这样的人。”闵老大夫：“他只是有些习惯改不了，但治病救人，乃自真心。也救治了不少人。好些真正的医者都比不上他，不然也不能在天脚的乡里住这么久。世上哪有十全之人，心是好心，的事是好事就行。”张屏若有所思地凝望烛火。谢赋披挂官服登上大堂。当前衙门里空闲的衙役着实不多，左右两排稀稀拉拉，连刘休与苗泛都到堂凑了个数，吴寒也暂时被放来安排衙役们站位，升堂的阵仗才勉能看。众人振奋神喊着威武，谢赋在案后落座，刚一拍惊堂木，喊：“带嫌犯上堂！”通传至，府尹大人辕驾前锋已到门前，另带来消息，大理寺沈少卿在城外遇见府尹大人，将与府尹大人一同降临。谢赋微觉意外，但心已无波无澜，丝毫未被撼动。他遂平静吩咐左右，先将嫌犯增儿带到堂上候审，自正了正乌纱迎至大门，领着一群属倒礼拜。冯邰与沈少卿先后了车轿，迳衙。冯邰看着灯火明亮的大堂：“更半夜，公堂何故如斯阵仗？”谢赋：“禀大人，官正要升堂审案。”冯邰再问：“什么要案，这时升堂？”谢赋升堂前已从刘休苗泛等了解了案的大概展，遂沉着再禀：“一桩无名尸首案。死者数日前暴卒于街，后被人取脏腑，腹填瓷土，手碎瓷片搁置于知县宅院冰窖。当有一名妇人和一年轻男或被嫌犯毒，仍在昏迷。官速速审问，得知案犯用得是什么毒，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