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案2 - 第 55 章 第五十五章

    卓西德轻叹：“箱罪民与贺庆佑各分了一。罪民只知自己箱里的东西，无金也无银。乃几件陶瓷，一架桌上使的六扇小挡风……”张屏又：“不必避讳我的名字。就是屏风，对么？”卓西德不迭：“对对，是这个。还有两本书册，就这么多了。”燕修问：“你们为何不把箱里的东西取平分？”卓西德：“原也想分来着，然未能够。每箱上都挂了一把锁，怎么也整不开。那俩箱本就是宝贝。我们俩老虽不懂木料，但一瞧箱油亮，在土里埋过闻着还有香味，便知肯定值钱，劈开太可惜了。贺庆佑说，这或是天意，恰好两箱，让我们兄弟一人一。”166桂淳：“然两个箱肯定不能完全一般大小重量。这个拿多了，那个拿少了，心不会生计较？”卓西德嗐了一声：“原是见不得光到手的，怎还能忒多计较。两箱的确大小不甚一致。待商议着怎么分时，罪民就说，我年些，我先挑吧，我要那小的。”桂淳赞：“卓老板真义气。”卓西德面羞涩，刚要自谦，张屏问：“哪箱沉？”卓西德羞的神未来得及收回，生将谦逊之词噎回去：“罪民未有太多掂量比较，应是差不多吧……大箱可能略重些，不会沉太多。”【目前用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音，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huanyuanapp 换源app】张屏：“可，有些贵重事，譬如金银、银票、地契，多会藏小箱。大箱或是字画古玩，不太容易变现。”卓西德神再变了变：“张先生甚知藏折变之，罪民佩服。不过是否藏金银，能掂来。那箱捧着肯定不像装了太多金的。若有银票，大票轻易不敢兑换，怕上面有暗记，大主顾的票，银号或也有知的。地契就更不敢了，真要得着了，在罪民这跟废纸差不多……”柳桐倚问：“卓老板之后没询问过贺老板箱里的东西？”卓西德摇：“回大人话，真没。分了箱，贺庆佑同罪民谦让了一番，说若大箱里的东西比小箱的值钱，会再补给我一些。罪民说不必，多少都是白得，命里原不该有，它跟火灾有牵扯，日后或还会因之惹祸。不如咱们兄弟立地起个誓，带上箱，各自回家，互相再不问对方箱的事，各寻门路开箱变现。如果有一个人被逮住，绝不咬另一个，另一人要照顾被逮那个的家人老小。”这又与贺庆佑的供词一致了。燕修肃然问：“立地起誓，地是哪里的地？当时又是何时？”卓西德忙欠：“罪民又言辞不清了，大人恕罪。地方是罪民和卓西德埋箱的那里。我二人离开村回到丰乐，先藏了四天，才冒险带了一辆小车，去挖了箱，分了箱立誓后回到县里，各自藏起。”燕修再问：“你可知他用什么手段销了赃，得了多少银？”卓西德否认：“不知。回去后，我俩便不怎么碰面了，对人假称是买卖的时候起了争执。连我俩的家里人都这么以为。”燕修皱眉：“抱了一大箱回去，你家里人没疑惑？”卓西德恳切一揖：“求大人明鉴，此事罪民的家人当真一概不知。从黄郎那回家后罪民就盘算着扯这个谎，同拙荆说不知病是否好全了，怕传给她跟孩，让她同家母睡一屋，罪民自个儿单睡。那晚罪民夜了才回去，家后就把箱藏在柴棚，一直藏了几个月。”桂淳笑：“好耐，竟不好奇箱里有什么。要我肯定憋不住。”卓西德涩然一叹：“罪民知大人们必会觉得可疑。然当时官府在狠查蔡家的火灾，若被逮着，闹不好即被当成打劫灭门的悍匪，脑袋都保不住。一想这个，再不能忍的都忍得住了。”桂淳嗯：“也甚是有理。那详细是何年何月销了赃？”卓西德低哑声：“说来又曲折了，细述得啰嗦好一阵儿。”桂淳笑眯眯：“横竖我们也没旁的事儿，正好听你慢慢说。”又给他添了些茶。卓西德作揖谢毕，恭敬地饮一，清清咙。“罪民一直忍到快腊月，使钱的事儿竟接着来。罪民的堂弟，就是帮罪民介绍木厂差事的堂叔家的老幺，在京城事，赶年前回县里娶媳妇。堂叔堂婶待罪民有恩，贺礼绝不能少，还有几零星事儿恕罪民想不起了，又将要办年货，着实凑不钱了。饶是这样，罪民也不敢刨那箱，而是打算去找个零工。旁边沐天郡的宝通大码是个方便找活的地儿，腊月里外地的搬运工都回家过年了，像罪民这样的去了也能混到一份工。原本真是想临时赚几个儿，却在那里遇到一个胡商，名叫玻克哆哩沙，是什么拉丝缠丝还是弹丝国的人，总之跟丝有关联吧。租了一艘大船，泊在码里，有时候去河里漂一会儿，天天传一群舞姬在舱里唱。“人都说这胡客老有钱了，只是人有些傻，万里迢迢过来，货毡银一样没带，只运了一批琉璃卖，碎了好些，他也不在意。别的客商倒些茶叶绸缎给他，他不好坏，瞧着顺就收。这阵说收得差不多了，也不要别的货了。岸上租了个院，养着带过来的十几匹骆驼。他本人住在大船里，因他们胡国少，特别喜。第二又尤其喜女。第三喜好酒好菜。雇了几个厨在船上菜，还常到岸上的酒楼里。“有一回他在宝兴楼订了多菜，楼里匀不人手送，恰好罪民往宝兴楼里送木材，伙计向罪民借板车使，说胡要的菜多，顺路一车运过去便利。罪民说自然好，只要他们不嫌脏，刚好我跟着开一开，瞧瞧胡客的排场。伙计说，胡客没那么多讲究，且认不得这车是什么的，板车上铺块布，看不到脏，让盒沾不着灰就成……”伙计拿了一块大蓝布，将车罩住，把盒叠放在其上，由卓西德推着，两个小伙计陪在旁边，竟整了几分气派。到了码，往船上传菜。菜里有一锅，了个木炭盒儿。小伙计就让卓西德捧着炭盒，一同往舱里送。“船里陈设真真奢华。香熏得罪民直呛，前先要洗手脱鞋冲脚，光脚。地上铺着的大厚毯，能没过脚背，去后罪民直汗，见主座上的胡客在饮酒，十几个穿着薄裙披着轻纱嫦娥似的妙龄女边唱边，罪民想，整那么和，或也是怕这些女冷吧。”桂淳赞叹：“竟是个怜香惜玉的胡。他就是你方才说的那个什么玻什么哆？”卓西德哈腰：“是，玻克哆哩沙，名字有儿绕。这人年纪不大，罪民觉着是二十来岁，发倒是黑的，但跟咱们发的黑不大一样。窄脸鼻颧骨，凹窝里一对蓝珠，穿着一件当年时兴的江南样式绸缎袍，在他上就一胡气了，举止气派富贵面。他旁边坐着一个老胡，五六十岁年纪，汉话讲得特别溜，神贼毒，一看罪民，立刻说，这个人不是酒楼的吧，为什么上了船？”酒楼小伙计回：“他是专门木炭的。因我们生锅不如他好，特地叫他一起来。”老胡不甚信，仍鸷地盯着卓西德：“是么？此人一直鬼鬼祟祟，打量着这里的东西。”“罪民一听，这是把我当贼了，即辩解说，之前少见这些琉璃皿，尤其琉璃灯盏，五颜六的，又透亮，好看。年轻胡向老胡叽咕了几声，约莫是问在说什么，老胡再同他叽咕几句。年轻胡就大笑起来，大着怪腔怪调同罪民说，谢你，但，大多数的你们，觉得，不好看。不想买。罪民说，人各有好，可能大多数人不喜这些。年轻胡又问，你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