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如旧 - 分卷阅读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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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接过那叠名刺,便往后院去。

    卫秀正俯首案前,写着什么。濮阻止行礼的婢,又挥手示意室侍候的两名內侍退,自己轻手轻脚地走了去。站在卫秀后,也不声。

    卫秀正临着一封书信。这是衮州刺史派人送来的问安书信,顺便还提到今年天况少雨,已有些旱了,夏日若再不雨,恐怕与收成有碍,到时还要请公主在朝说两句话,不能叫百姓饿着肚过冬。

    这是昨日送到的,濮看过,放在案上,侍还没来得及收拾。

    这位刺史写了一手好字,颇风骨,卫秀看着喜,便临摹两笔。

    濮看清卫秀所书,不由惊:“哎呀!”

    卫秀被她吓了一,手一颤,笔便污了,顿时没好气:“叫什么?没见过人写字?”却是带着笑意的。

    濮被她排揎了两句,也不生气,拿起卫秀所写,又拿起那封书信,对比着看:“见过人写字,却没见过仿得如此相似的。”一笔一画,如一辙,连字风骨,也颇得了七八分髓。

    “随手写两笔罢了。”卫秀转动椅,挪开一些,让濮坐到她边上。

    濮惊奇过,也不究,将书信放了,坐到卫秀的边上。卫秀抬手拭去濮额上些许汗珠:“走得这样急。午膳在用的?”

    “嗯,阿爹召我去说些事。”

    卫秀也不急问是什么事,而是看着濮不说话,忽尔一笑。

    濮让她看得喜,又有些不好意思,便低声问:“怎么了?”

    卫秀也有羞涩,却还是老实:“半日不见,总觉得有些想念。”

    燕尔新婚,如胶似漆,分隔开半日,都有如三秋。濮也想她,靠到卫秀的肩上,遗憾地叹:“若是能一时一刻也不分离便好了。”

    可她们,都有许多事要。二人都知要想久,只能先解决安立命的大事。

    濮依靠着她肩受着她并不宽厚却足够可靠的肩,卫秀顺手便拿起那叠名刺,看了一遍,便分了两堆,左边是要接见或赴宴的,右边只需推辞了便可。

    “阿爹似乎已经定决心了,要你教导德文,让他知些事。”濮靠着她,也不起来,像是闲话家常一般。

    “那就教他。”卫秀。早就在教了,不过是由暗变明。

    濮担忧的却是另一件事,倘若皇帝那么早便定决心,将萧德文带在边,教导上十来年,到时要再想对他施以影响,怕是不易。

    “要是真定了他,势必要为他扶植心腹,时日一,难保不会脱离掌控。”

    卫秀也想过这形。她角浮现一抹淡淡笑意,漫不经心:“哪就这般容易?立了太孙,诸王如何安置,朝臣如何说服?新旧臣如何平衡,皆非易事。陛再向着东海郡王,也不会全然无私地偏向他,他必然还要保诸王命无虞的,如此,矛盾便来了。殿看,郡王是听我的,还是听陛的?”

    濮歪歪,卫秀的侧脸近在咫尺,她的鼻尖几乎可以碰到她光的耳垂,她恰好也转过来,白皙的脸上,五官并不刻,却是各自分明,眉宇柔和,目光宁静,淡然、平和、清风霁月,一派古之君风仪,令人一见便心生好

    然而如此君之风,却有着难以捉摸的沉心思。有时,濮觉得,她们已如此亲近了,但阿秀心仍是有一方地是她从未涉足的。

    卫秀见她盯着她看,便有些奇怪:“我说的不对?”

    濮回过神来,笑:“你说的对。”

    萧德文视诸王如刺,如今恭顺,不过是装的,一旦得势,总会想起他受轻视的那些岁月,定然会挖空了心思去找补回来。但皇帝不同,他想要一个能承担大事的储君不假,但诸王是他亲,他一定会保他们。萧德文气小量窄,多半是既忌恨,又担忧自位置不稳。他现便很信卫秀,她说的,样样都应验,照她所言行事,事事都顺当,他自然多倚靠她几分,待来日,张,他只会更信卫秀。

    她早已有成竹,濮自不会再担忧什么。只是,还有一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她前世死名灭,何尝不是冥冥之自有注定。今生许多事都已不一样了,可濮每每想起她饮鸩酒的那夜,仍是心有余悸,倘若这回再失败,便没有那么好的运,重新再来了。

    “阿秀,若是我们输了……”濮低声,前世她孑然一,无甚可惧,今生再输,怕是要连累阿秀。

    卫秀却是坦然笑了:“纵然输了,也还能死在一,总好过……”她睁睁看她饮毒酒,却束手无策,留她在世上,独尝肝寸断。

    濮等着她说去,卫秀却闭不言了,她不由追问:“好过什么?”

    卫秀一笑,目光轻柔地看着她:“好过在萧德文手讨生活,平白受辱。”

    如此洒脱轻快,使得濮也一扫霾,跟着轻松起来。

    京还未察觉,皇帝那一病,看似寻常,实则,已是天翻地覆。

    濮与卫秀想的没错。皇帝已定决心,要立萧德文为储。他日渐老迈,寿数不可期,东已不能再空缺了。诸王指望不上,脆就立孙。萧德文还小,这确实棘手,但也正因他小,还能教一教。只要让他再活十年,教上十年,萧德文便是个蠢货,也该懂得为君之了,那时他已二十,不算太幼,他再为他留一班可靠的大臣,再佐以濮这样的宗室辈,大魏便可无忧。

    他还考虑到王氏。王氏是外戚,人才辈,在朝一呼百应,如今有王丞相坐镇,王氏众人虽也有几个有小心思的,但总来说,还算稳当。人主不能不算计臣大欺君,一旦王丞相故去,王氏势力盘错节,若有不轨之心,着实是个麻烦。萧德文势必压不住,但等他即位,便有新的外戚,新旧不相容,正好能平衡,再来,到时七娘也该比如今更为老辣,让她去收拢分王氏势力,应当不是难事。德文是小辈,与七娘并无冲突,但若换了晋王这等心怀鬼胎之辈,七娘便未必肯为他弹压外戚。如此,连权臣坐大的苗也给扼杀了。

    想的十分好。但施行却不易。皇帝自是晓得其艰难,他也没想过一蹴而就,他打算风化雨,潜移默化着来,还有诸王,也要让他们认命,保一条命,留一生富贵,也不能怪他这个父亲的狠心。朝堂之事,转瞬即变,慢慢施行上几年,足够沧海变桑田了。

    皇帝只盼上苍能多与他几年寿数,让他安排好这些事。

    圣心既有成算,理政务之事势必便会有所偏向。待到秋季时,赵王便隐约察觉,他行事之时,似乎有些凝滞,不如往日那般顺畅了,不过这凝滞不那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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