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香子(H) - 分卷阅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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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斑痕的竹笛,修眉凤目,端的形容众;举止不凡,兼有大家风度。二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竟都了神。沈白不觉飞红脸面,却连礼数也忘了,只问他:“我叫沈白,你叫什么名字?”那青衣人见他发丝微,髻略歪,手里着个纱笠,想是方才急匆匆摘来的,只温和一笑,揖:“见过沈公。”声若玉振,更有英姿潇洒,态度从容,令沈白歆羡不已。那青衣人见沈白如此,却仅仅澹然一笑,径自转去了。

    自见了那玄衣人,沈白一路上闷闷不乐,又怪自己莽撞,失了仪态,忘了作揖不说,竟将自己的名脱,真是悔之晚矣!思及此,沈白方觉菀平日里说的什么规矩、礼数竟是大有益的,又仰慕那人的尘气度,倒觉得那个观竟仿佛也是个去了。菀见沈白一脸怏怏,又是撅嘴,又是皱眉,便笑说:“想来这些修洁行的人必是有些脾气的,行事大多也异于常人,公何必这般挂心。”说着撩了帘,接过青渠手里腾腾的白糖包来,展开了油纸双手奉上。沈白拈了一只,轻轻托在手心,只新奇的盯着,惊叹:“真小巧,还有一清香,想是,真教人舍不得吃。”,又放了回去。原来那白糖包与别的不同,却是小兔模样,睛用胭脂了,耳朵却是两片的粉红儿,活灵活现的,可人得。这倒惹得菀笑了起来,说:“舍不得什么?青渠足足等了一刻才买到的,公若是不吃,他可要哭死了。”语毕,却听帘外的红芙也替青蕖作起哭音,玩笑:“公且吃了吧,若是不吃,青渠便一碰死了!”只惹得青蕖支支吾吾,涨红了脸踢了红芙一脚。沈白被这话逗笑了,当即了一声佛号,笑说:“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我可定要救你一救了!”说着将白糖包吃了一只,又将剩的分给亲随。

    待回城之时,已是夕西,赤霞遍空,映着天地炭一般。乌鸦立于枝,凄厉嘶鸣,忽的振翅而起,气森森。沈白坐于车,原与菀说这话,被这鸟儿一惊,细细听来,竟然仿佛是“杀——杀——杀——”一般的声音,竟于此和之候,肆肃杀之威。沈白吓得一冷汗,扑到菀怀里瑟瑟发抖。菀搂着沈白,温言抚:“勿怕勿怕,不过是些老鸹罢了,难在谷里没见过?”又听廉姜呼喝挥鞭,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人声。随即车又陡然一停,跟着车厢猛然一晃,沈白更是拼命的往菀怀里拱。菀揽住沈白,冷着脸对着外面:“怎么停来了?”廉姜在外应了一声,:“让公受惊了,廉姜去瞧瞧。”言罢,廉姜便车去。车已到了城门,那门前躺着一名男,血披面,奄奄一息,男边上跪在一对母,正嚎哭不止。三人皆是面黄肌瘦,衣衫陋,又背着包袱行李,大约是自南江灾区辗转投奔的难民。那妇人约莫三十岁模样,纵然沦落至此,依稀颇有几分姿;那孩只得六七岁,瘦骨嶙峋的,只涕泗横糊凄惨的唤着爹爹。菀一沉,忙护住沈白面,用手捂他的双耳。朦胧之,沈白只听到“投奔亲戚……城门关了……惹怒了将士……便一碰死了”几句,仿佛见了淋漓鲜血一般,不觉心底一寒,又听士兵威吓叫骂,那妇人孩儿在车外哭诉,一声惨过一声,更兼鸦鸣凄厉,心愈加害怕,闭着睛缩在菀怀,不敢动弹,更不敢细听细想。菀不忍,却也万万不敢逗留,只命青蕖将车上的吃用油纸包了,又取一锭银,皆给了那对母。孩见了吃,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扑了上去,狼吞虎咽的往嘴里,真真是见者泪。那妇人立跪了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千恩万谢不提。

    然谁知就是在城门前受了惊吓,沈白在夜里发起来。请了随行的张太医看了几回,却也不见痊愈,更兼募集善款一事尚未了结,一行人也只得在芜苏城里再停驻几日。而这短短几日里,南江害更甚,洪泛涨,山石崩裂数十,毁仓坏库,淹田没地,析离居,祸及周边三郡九县。民越聚越多,灾区附近各地官员唯恐瘟疫蔓延,严禁饥民城。芜苏城也只在城外设了粥铺茅屋,赈济捐输,可是哪里抵得住日益暴增的民之数。一时间,竟是饿殍横野,乞儿盈途,盗贼充斥,匪徒作,兼有地痞氓仗着权势买民女、拐骗儿童的,真是天灾人祸两相,只怕不几日便有陈胜吴广之辈斩木为兵,揭竿为旗了。思及此况,赵沛也觉京计划有欠妥当,只得在城里停驻几日,再作打算。所谓有得有失,赵沛竟也和沈白混熟了,二人也时常手谈几局,聊以解闷。只是沈白孩,见了赵沛捎了有趣的过来,或是说了什么奇闻异事,自是十分的喜,若是几日不见了,又清清淡淡的,更有时沈白对那店里掌灯的小厮竟比对赵沛还好些。赵沛又是纳罕,又是无奈,甚至觉得自己这几日的心思,还不如学唐寅个家丁便宜,也好过如今整日里煎熬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回 访幽山巧遇钟期 起邪心夜鉴白玉瓶 

    这日午后,沈白才睡过觉,赖在小榻上犯懒。菀撩了珠帘去,伺候他吃药。但见他一袭素白衣逶迤在地,在桌边怏怏的托腮坐着,恍若轻云岫,柔烟淡霭。桌上放着的里朱漆盘里盛着冰湃了的果,一柄冷金湘妃竹折扇放在边上,题的是欧永叔的。见菀了来,沈白皱着眉:“这药苦得很,先搁着罢。”又咳了几声。菀将碗盏搁在桌上,笑着劝说:“早知公不愿吃那儒医开的药,今早特化了枇杷膏,制了。现温了吃正好,不如趁着吃了?”沈白拿手指去缠扇柄上的苏,玩了几,益发闷闷不乐,抱怨:“这几日每日吃了饭就是吃药,又不能吃饯果不是苦得发麻,就是淡淡的没味儿!”言罢,将转到一边枕在臂上,不声了。菀见他这般耍小儿,不禁暗笑,却:“除了这之外,菀还藏了几粒胭脂糖,公可愿尝尝?”一听这话,沈白立来了神,攀着菀的手臂,声央:“糖呢?糖呢?哪里得的好东西竟不告诉我!若是给了我,我什么都依你的!”又好哥哥、好哥哥的叫,得菀如绸没了辙,只弯腰沈白的小脸,嘱:“吃糖可以,却要先把这喝了,我才放心。”沈白嘟嘟嘴,虽是不不愿,到底喝了半盏。菀这才从袖笼里取一个鼓鼓的小纸包。见那一颗颗叠得老的玫瑰胭脂糖,沈白光来,一扑到糖上,:“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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