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香子(H) - 分卷阅读12

    ，气度雄远，便格外殷勤，又见有一纱笠的小公被他护在后，更觉清贵风，便连左右两个仆人，也是穿不俗，退有度，便知了来人非富即贵，更是小心言语，小心伺候，此略去不提。

    且不说沈白这一去如何伤心，此后又有怎样境遇。便在沈白京的这一日，清晨微蒙，华彤便被更声惊扰而起。了榻，却坐在渊明阁黯然不语。窗外月坠柳稍，银光濛濛，不远的衔珠楼里笙歌阵阵，丝竹细细，又听歌姬清唱，柔柔歌之。华彤一听，双翕动，不觉念：“宿昔不梳；丝发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不可怜。”一时心怀，也不禁伸手来，仿佛可觉青丝缠绵柔，思绪也便飘到了焉湖那的濯香馆里。梅枝孤，夜重，想必此时此刻，何不可怜的小阿白正在梦里暗自垂泪罢。华彤忧思不绝，正想得神，只听珠帘一动，菀接过青汀的托盘，递了个瓷盅过来，轻声：“公醒了么？想是昨夜与沈公一番谈累着了，不如用些银耳羹再睡罢。”华彤接了羹汤，用银勺轻搅了几，却：“阿白可睡得好？”菀笑：“沈公自主走了便一直睡得实实的，也无大恙，只是梦里唤了主的名字落了几滴泪罢了。”说着，又提了个镶乌木柄的铜壶来，拿泡了一壶新茶，放回了桌上，：“主也该歇息了，辰时还要送沈公谷。”华彤动作一滞，：“今日叶家人要来，我大约送他不得了。”菀心一惊，面上却依旧笑着：“倒也不是要的事，一应事也都安置妥当，主不必挂心。”闻言，华彤低低一叹，：“前路如何，并非我定，只是你这一去，却定要替我多加照料，我能的也唯有如此了。”菀：“主的心菀自是晓得的，自会好分的事。”华彤颔首，又从床的暗屉里取一个蜀锦盒，里汪着一团翠，竟是一块极好的玉佩，刻得是竹梅双喜图案。华彤将此予菀，：“这也是前些日赵沛拿来的，你也一并给了阿白罢。”菀应了，又小心问：“公问说，主可修好了那打的谱，他想一并带去。”华彤听了浑一震，哑声：“这谱伴了他多年，自是不易割舍。你只说着谱得厉害，大抵是修不好了。”菀见那桌上赫然一，只也不敢多言，依旧服侍华彤睡了，便移灯掩门去。

    华彤虽在榻上，却是辗转反侧，索起，在窗枯坐。沈白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天真痴的模样已然刻骨铭心，奈如今别离在即，再无转圜，愈发的凄肝脾，泣沾襟。一时闻见鸟鸣，方知天渐光了，便如梦乍醒，不觉自嘲：“往日笑人送别依依女儿态，如今方知亭连短亭，关三叠，相思难尽。”这般想着，也不知坐了几时，直到青汀了来，伺候了洗漱更衣。一时谷，行到半路，转变主意，急急唤了白翁托书相送。白翁策而归，却自怀里取一包胭脂糖来，又将沈白的话说了。华彤酸楚万分，哽咽：“他这是怨我恨我，却终究只拿这个罚我。阿白……阿白……”一话未完，两行清泪直堕，已然魂销目断。白翁心恻然，亦是垂不语。过了良久，华彤方取了一粒放。这玫瑰胭脂糖乃芜苏名产，享誉江南，然这烟雨楼主只了两个字：甚苦。

    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却不知沈白此行如何，请听回分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回 不寐夜谁温环佩冷 无名客凤别 上

    因京之事不宜声张，且赵沛有机要在，尚需在芜苏城逗留几日，是故早早择了浣梦楼一唤作浣月的僻静轩馆，布置妥当。又命随行侍卫带了刀像那门神似的前后把手，只务必护得沈白周全。赵沛引得沈白一行到了西边厢房，便自去了。只见房装设致，铺陈华丽，上挂着一副，案上正摆着一个四足涂金银合纹香鼎，两边设了一对鸳鸯戏的珐琅盘，里盛着苹果梨串儿，还置了一柄檀香扇，上面讲的是凤求凰的故事。了室，檀木床边设了一个六扇的桃折枝叠屏，边上置着一海棠几，上摆着奁函、菱镜并一只漱盂。更见东边窗，还安了一张山黑漆琴桌，挨着摆了一张螺钿椅。沈白素来好琴，不觉展颐一笑，更见窗外绿竹幽幽，远青山隐隐，正是清远景致，顿时有了一丝喜，只是离愁甚，几撕心，纵使良辰景，更与何人说？便又呆呆在窗坐了。菀见了，心恻然，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将沈白贴用的杯盏摆，将那布老虎、仙鹤腾云纹玉枕并着碧烟纱衾照着原先的样一一置到床上，又把梅奁盒摆上几，取里的面脂、犀梳一应事，吩咐浴。

    恰值店里的几个小厮搬了冰盆了室，说是让沈白取凉，廉姜连忙教抬去。菀则请人把床上那些鸳鸯枕、大红被褥与奁函等收回去，又命随行的红芙与青蕖换了帐被。小厮见了这阵仗，都有些奇怪，便问：“客官，没了这些可怎么好？”菀只笑说：“劳店家费心，只是咱们公用不惯这些。”小厮笑：“到底是贵人，不比咱们这穷乡僻壤的。”菀却笑：“小哥说的哪里话，且不说芜苏城的繁华富贵，这屋却是最好不过的了，便是月里嫦娥了凡，怕也住的。只是咱们公自娘胎里带了症候，还是用旧的好，若是了什么差池，岂不败坏了贵店的名声！”小厮也笑了起来，说：“哥哥真是会说话，可当不得此言！”

    不觉了夜，外龙细细，虫鸣唧唧，沈白推窗举首，只见小楼临靠岸，明月云，不禁有些怀，也无心应酬，遣人拒了赵沛，由菀与廉姜伺候着在厢房里独自用饭。菀依照着沈白的喜好，了白圆菜、清蒸鲥鱼、莲蓬豆腐、陈、糖醋荷藕等八样，另有两汤，也有油豆沙、八珍荷叶卷等几样心。沈白座，菀便盛了一小碗虫草鸽汤端到他面前，笑说：“公先用些汤。”廉姜也笑：“今日舟车劳顿的，公可要多吃些才好。”沈白见了几菜式，甚是喜，忙遣走外人，笑说：“今儿只有我们几个，一并坐了吃罢。”闻言，廉姜便坐到沈白边上，憨笑：“还是公疼我。”红芙与青蕖也跟着坐，唯独菀站在边上，冷冷的：“主仆同桌，尊卑不分，成什么统！”却说这菀待在华彤边上久了，若是板起脸来，也有几分华彤的冷傲威严，廉姜一听这话，又见他横眉厉，顿时脸上青红不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