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章 巫山雨（1）【2700珠加更】

    山路崎岖，好在所有骑兵之前已跑过山路，阵型勉维持不，但途不时有个别士兵掉队，整军行的速度也就越来越慢。

    沈荨已行到了队伍前，凝目注视着山的队伍，并不令促。

    山雨势更大，扶鸾后山植被较稀，经受了连日秋雨的冲刷，碎石泥土都有些松动，不少山壑已经汇集了小的顺沟而，浑浊的夹着不少石块，先还零零星星，不久便越来越密集。

    顾思面现犹疑之，一面挥动令旗，一面朝沈荨张望，沈荨岿然静立，似对恶劣天气和山势变化一无所动。

    不多时整个重骑营也都上了山腰，正在令旗和军鼓的指挥朝山缓行，顾思忽闻山谷隐隐传来轰鸣之声，不由：沈将军，这

    沈荨神沉稳，只说了两个字，继续。

    顾思急：怕会有泥石，将军，要不先撤

    沈荨喝：继续！

    顾思只得再挥绿旗，姜铭仍是不疾不徐地擂动着军鼓，山轰鸣声不断，四泻而的泥越来越多，不少骑兵面上也都现一丝惶然之，但因军令不改，只得着依令而上。

    沈荨：变阵。

    顾思忙将黄旗一挥，姜铭鼓频一变，骑兵们纵穿行，很快于山变阵排成三列横队，此时一阵响震动山谷，山摇地晃，山无数石猛然落，挟着呼呼风声，照着山腰直坠而。

    众人齐齐变，不少人惶惶四顾，蹄纷，队列波动不已，姜铭一声断喝：保持阵型！

    一喝之，大分士兵缰勒，但石飞，天昏地暗有人瞧着那越来越近的石，再也捺不住，放了缰自去寻找躲避之。

    一时间山腰成一团，如炸开了锅的沸翻腾不休，战嘶鸣，石咆哮，本来还能勉维持住的阵型被信由缰的人一冲，人影错，怒骂声不止，再无之前的井然有序。

    顾思也急了，大声喝止：不能！越越不好撤退！

    沈荨冷瞧着，沉声：撤！

    顾思忙挥动黑旗，但这时队伍已成一锅粥，前的蹄踏在后的脚上，不少人被癫狂的甩背，别说撤退的路线被封死，就是立都立不稳了。

    骑兵们无撤退也无躲闪，惊惶间只能睁睁地看着那波石以雷霆之势急冲而来，见当先几块石就要压上，血之躯便要化为齑粉，草泥泞间突然接二连三翻起数藤网，将那石一层层接裹住，暴泻的泥也被滤去了石块，只有浑黄的泥来，漫过纷的蹄，又向去。

    沈荨朝姜铭一，姜铭擂动一阵疾鼓，如梦初醒的士兵们急忙制住焦躁的，渐渐平息，众人松了一气，不由面面相觑，数名不顾号令擅自策躲避的骑兵面上都了愧。

    顾思呼一气，询问地看了一沈荨，沈荨，他再次挥动撤退的黄旗，这时已调整好的队伍方依照号令，一队一队往山撤退，因无人阵，撤退很顺利，很快便全数退了危险地带。

    回到校场时已近傍晚，所有人都糊了一泥浆，被雨一冲，形容皆是狼狈不堪，大伙儿脸上的表也不太好看，个别士兵还垂着，心惴惴不安。

    沈荨率先行到校场央，等士兵到齐列好方阵后，扫视着两个骑兵营，缓缓说：敌军压境，若是正面冲锋对阵，来自千军万那一瞬间的冲击和碰撞，压力比今日山上遇到的况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校场上雅雀无声。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无论遇到什么况，只要号令不动，人就不动，整支队伍的行动整齐划一，才能退有度，不会自阵脚，日后上了战场，便能沉着应对，不至临阵退缩。

    沈荨略顿了一顿，继续：大家今日想必也都有了会，我也不多说了，没依号令擅自行动的人列！

    十数名士兵垂丧气地列，沈荨瞧了一，微微笑：今儿一回，就不罚你们了，不过你们需谨记教训，若有次，军杖二十，再次，军法置！

    是！众人立刻抬，响亮地应了一声。

    沈荨抹了抹脸上的泥，笑：好了，今日就练到此，散了吧，去问问伙帐有没有姜汤喝。

    士兵们一阵哄笑，三五成群地往营地里去了，沈荨看了一顾思，笑：还杵在这里什么？

    顾思：将军，今儿我也没沉住气

    沈荨：谁没个一回？都是磨炼来的，去吧。

    雨仍是淅淅沥沥地着，校场另一边步兵们的练也早结束，谢瑾理完挤压的军务，在自己帐沐浴换衣后，拿了桌上的姜汤撑伞去了沈荨军帐。

    外帐静悄悄的，他直接掀帘了帐，沈荨刚洗了澡，发随意地挽了个髻，只穿了衣，衣衫垮了一半，坐在塌上扭着，背过手去包扎肩上的伤。

    朱沉呢？谢瑾反手将帐帘的帘钩扣上，过来将姜汤搁在桌上，坐到她后接过她手绷带，问了一声。

    沈荨：我让她回去收拾衣去了，这几日天气不好，跑来跑去也麻烦，不如就住在营里。

    谢瑾看了看她肩，伤已结痂，也消了，但还有些红，他将绷带放到一边，拿了药箱的棉，沾了药膏细细抹上。

    天已黑，营地里正在开饭，外传来不少士兵的脚步声和嬉笑声，没一会儿，闹声渐去，四里安静来，只闻听沙沙细雨落在帐的缠绵秋音。

    沈荨早就了灯，这会儿帐烛光，帐帘厚重地垂来，两人的上都还散发着沐浴后的皂角清香，塌上雪白的被褥间，丢着一件大红绣着海棠的肚兜，沈荨纤细的脚踝着，左脚踝上挂着一圈细细的红绳，轻薄的衣隐约透致的段。

    一方私密的天地不觉就染上了几分旖旎缠绵的致。

    谢瑾替她抹完了药，目光掠过她的足，在那件肚兜上停留了一瞬，埋怨：我怎么就专伺候沈将军的伤了？

    沈荨忍不住笑了一声，转过来。

    烛火佳人眉飞笑，略带着一份得意之，宽大的衣衫像是挂在上，衣领往一边着，大半个肩膀着，是她极少的明媚妍之态。

    谢瑾的目光再也移不开了。

    沈荨瞥了他一，又转回，笑：伺候得好，本将军有赏。

    谢瑾心弦一颤，低凑到她肩慢条斯理地问，怎么个赏法儿？

    这声线里带着几分说不清不明的暧昧，话说完了，人也没动，就悬在她肩膀上方一，呼就在耳畔，沈荨半边都麻了，咬了咬反问：谢将军要什么赏？

    他没有回答，安静的帐只闻两人有些凌的呼声，谢瑾的手从她肋绕了过来，隔着衣挲着她的边缘，贴在她肩，不太镇定地问她：还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