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程挽月又鼻血了。

    她蹲在台地板上的血迹，钱淑最先发现，心疼得不得了。

    月月，你是不是暑了？

    不知，好。

    程延清以为她又看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装模作样替她搪过去，这是考后遗症，很多人都这样，程挽月这一周简直是睡过去的，除了吃饭上厕所其它时间全都是躺着，不才怪。

    钱淑还是不放心，等搬到市里，一定要去医院看看，给你们三个一次全面检。

    开学的时候学校都有检。

    那可不一样，学校就只能测一些基础的项目，月月，你别搬东西了，先去车里等。

    大分行李昨天就寄走了，剩的随车带，程遇舟楼上楼跑了四五趟。

    他们开车走，不从周家湾这条路经过。

    树上的杏还没有完全熟透，但有一些已经能吃了，果半青半黄，没那么甜，周渔早起摘了一筐。

    邻居家妹妹地看着，周渔开一个，把里面的扔掉，妹妹双手捧着咬，吃得满脸都是。

    刘芬问，程家要搬走了？

    嗯，我去送送。

    有什么好送的，人家升官发财去过好日，又不稀罕这些。

    她说话总是这样，前两天还跟人吵过一架，邻居家妹妹都有怕她，从来不敢一个人来摘杏，周渔在家的时候才会过来玩。

    我一个小时就回来。

    周渔也不跟刘芬拌嘴，把邻居妹妹送回家后去程家。

    他们还在搬箱，只有程挽月闲着，周渔没有上楼，就在楼跟她说话。

    挽月，你没睡好吗？

    挨了顿揍，但不是我一个人，程遇舟和程延清也挨揍了。

    考完那天晚上喝酒的事被程国安知了，程挽月虽然只喝了一，但也没能糊过去，程遇舟搬着最后一个箱楼，程挽月悄悄跟周渔说，你一会儿摸他的，他肯定忍不住。

    来送他们的人很多，当众摸这事周渔可不来。

    程延清也楼了，两个人一起往这边走。

    程挽月故意搂住周渔，阿渔，你是更舍不得我，还是更舍不得程遇舟？

    周渔笑着说，当然是你。

    听见没有啊程遇舟，你不行，阿渔还是跟我最好，你这半路杀来的，赢不了我。

    程遇舟往路看了一，程挽月，你暗恋对象来了。

    一句话就把程挽月气得战斗力大减，她走之前还不死心，唆使周渔替她气，他的，让他丢脸！

    言辞离得很远，没有走近，程延清先过去跟他说话，程挽月解释她那会儿是广撒网，捞住哪条是哪条，不是只给言辞送过书，送错了就是老天注定。

    程遇舟站着，替周渔挡住了太。

    她刚才给你什么坏主意？

    周渔意识往他看，真想知？

    她虽然很快就看向别的地方，还是被程遇舟抓住了，你们俩的尺度还大。

    说着玩的，不是那，周渔脸上也算淡定，反正每次她和程挽月闹着玩都会被他听见。

    他递过来一绳。

    怎么在你这儿？

    落我床上了，跟床单一起在洗衣机里洗了一遍。

    我不要了，扔掉吧。

    程遇舟更淡定，又重新运动兜里，那我留着。

    司机把车开过来，程国安放车窗和周渔聊了两句，也跟言辞挥了挥手。

    程延清最先上车，程挽月跑过来抱了抱周渔，程遇舟就像她一样，也张开双手，等周渔去抱他。

    他在家里人面前从来不避讳。

    很普通的一个拥抱，在离别时刻就显得弥足珍贵。

    走了。

    嗯，一路平安。

    几辆车越开越远，最后完全消失在路，周渔回过神时猝不及防撞上言辞的目光。

    毕业那天，如果不是因为大家可能是最后一次在程家聚，他应该不会去，卿杭是第一个走白城的，程延清和程挽月离开白城太容易，只要他们想，随时都可以，等到今天才走，已经是推迟了很时间的结果，而程遇舟，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周渔这样看着言辞，觉得又陌生又熟悉，已经想不起他们上一次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光这么好，他的神却没有丝毫温度。

    对面走过来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嘴里咬着烟，两条胳膊全是纹，就连脖也都看不本来的肤。

    言辞先转离开，周渔也往家的方向走。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言辞被推着了一条没人的巷。

    张也是初没读完就辍学了，他比言辞几届，辍学后在白城混了两年就跟着别人去了外地，唐倩也跟他去过，没待多久就回来了。

    总见不着人，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今天终于在街上碰到了，知找你是因为什么事吧。

    言辞觉得烦，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外面都说你跟唐倩那个婊睡了，给我了绿帽，你本人不太清楚，是他们冤枉你了，还是你这个怂只敢脱不敢承认？张咧嘴笑笑，臭婊上学就喜你，你越不理会她，她就越喜，真是贱骨。你今天如果不让我气，我就去找刚才那个姓周的小同学。

    他用手推了言辞一，烟灰落在言辞衣服上。

    言辞这才正看他，试试看，敢去找她，我他妈死你。

    呦，比我还不惜命呢，张突然有了兴趣，你不是应该恨她的吗？爸妈死了，舅舅也去了。

    言辞脸上没有任何绪，不到你。

    就是先聊聊，你要是喜直接的也行，张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让我了气，不你们是不是真的睡过，这事儿就过去了，还一次手，我就去找小周同学，你怎么还手的，我就怎么对她，放心，完事了我会给她好好，不过说真的，小周同学真是一年比一年漂亮了，大腰细，也难怪你舍不得

    言辞捡起一块砖，面无表地朝张袋砸过去。

    周渔走过转角，突然停脚步。

    她想起刚才在路看到的那个臂男人是谁了，唐倩辍学后有一段时间总坐着托车去学校门晃，把骑托车的人叫哥，那时候他还没有纹，发染得很黄，整天无所事事，每次都跟学校保安对骂，还因为打人闹事，被关了十几天才放来。

    他找言辞什么？

    还带着那么多人。

    难是因为元旦那次言辞报警，唐倩被派所警察带走的事

    现在是白天，街上到都是人，他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可言辞现在脾气不好，说话也极其不客气，他会不会动手？

    脑海里不断地有声音提醒她不要，不要，可双已经意识地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