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只能为她所用

    晨光熹微，山路上，一队人依次前行，此时晨雾尚未完全散去，清风拂而过，凉宜人。

    顾大夫，听闻越州男儿都犷豪放，你怎么细的，瞧你这小细胳膊小细，像个娘们似的。

    一个壮汉拍了拍言清漓的肩膀，直将她拍的栽了半边，言清漓不着痕迹的避开那只熊掌，笑：在平日只摆摆药材，当然不像诸位大哥日日练这般勇猛了。

    董城不敢使唤言琛，是以昨日只派了几个兵随言清漓山，但昨日他们发现那生草在了一上，董城派来的这几个兵功夫平平，又不擅轻功，自然是无功而返。

    言琛得知他们白白耽搁了一日后，怕今日再取不回生草，便索一起来了。

    那壮汉昨日已与言清漓混的熟稔，便肆无忌惮的开起玩笑：顾大夫家里可还有得像你这般俊俏的姊妹？你大哥我可还打着光儿呢！

    其他几个兵也笑着打趣，纷纷向言清漓打听他家况，虽然他们都觉得这位顾大夫毫无男气概，但他的好啊，一副男生女相，想必家姊妹也差不了。

    言清漓看向那个走于最前方的孤冷男，笑：在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有姊妹，实不相瞒，在此番前往盛京便是去寻亲的。

    那群兵汉顿时来了兴趣，又追问起个原因，言清漓笑着打岔过去，说话间，他们就到了昨日那。

    可那上除了一青苔外，哪有什么生草的影。

    言琛冷看向言清漓，等着她的解释。

    那几个兵连忙为她作证：燕公，这里昨日的确有生草，我们都看到了。

    言清漓在言琛冷煞人的目光不疾不徐：燕公莫急，这生草绰号地龙，可脱离土壤，随风移动、遇则荣，想来是钻去哪里寻找源了。

    于是，一行人便分成两路，各自去寻。言清漓与言琛以及他带的两个亲随继续向东，那几个大兵向西，若他们找到了便会放信号烟通知言清漓等人。

    言清漓小跑着追上前的男，歪着与他搭话，燕公可是容人？

    言琛目视前方，不是。

    不是吗？在见董大人与您相熟，还以为您也是容人士。言清漓忽略掉言琛语气之的冷淡，继续在他边追问：那燕公是哪里人？

    盛京。

    言清漓捂嘴惊呼，这动作实在太娘娘腔，言琛瞥了她一，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言清漓赶追上去，她步没有言琛的大，一直是小跑的，那系于发髻上的白丝带随着她的步轻快飞舞，燕公竟是盛京人士？太巧了，在正要前往盛京，不知到时可否与燕公同行？

    不可。

    为何不可？既然同路，也可互相照应。

    不需要。

    言清漓不死心，脆跑到他面前倒着走，燕公有所不知，在前几日遇到了匪盗，总觉得这路上不安全，若能同燕公同行，那便太好了。

    言琛只觉面前这矮少年聒噪的很，前都是他飘来飘去的白发带，语气又多了几分不耐：听不懂吗？本公不需要。

    言清漓正要说话，脚突然绊到树，啊的一声就向后倒去。

    言琛意识的去拉她，却在要碰到她的手时临时转了方向，勾着她的腰带将人拉了回来。

    言清漓被这力一带，顺势就扑向言琛，不过这次她留心了，护住了鼻尖。

    言琛没想到言清漓又突然倒向他这边，被迫将她接住。

    言清漓双手抵着言琛的膛，言琛手搂着她的腰，这姿势，着实亲密。

    两人双双愣了一。

    后方言琛带来那两名亲随见此一幕先是目瞪呆，后又恍然大悟。

    怪不得小公爷从不许女近，原是有这癖好

    言清漓的腰带被勾松了，衣衫略有些松垮，她连忙捂住衣襟推开了言琛。

    多、多谢燕公。

    言琛见那少年红着脸低，想要斥责又发作不得，只好冷着脸越过她。

    言琛的两名亲随见状赶跟上，在经过言清漓时，都意味的看了她一。

    言清漓见他们都走遠了，才收起脸上的慌张和羞赧，眸平静的瞧着那白衫男的背影。

    言琛此人，虽尚未承袭爵位，却已是宁朝一员猛将。

    七年前，言琛才刚到西川不久，便遇到了战事。九夷国认为他年轻无统帅能力，未将他放在里，趁机攻打宁朝，言琛只能率军御敵。彼时的言琛还未曾与手将士完全磨合，且西川因连年战事早就兵疲乏，他很快便被敵军围困在山谷，后只剩五千人。

    那时人人都以为这五千人必定全军覆没，昌惠帝已打算放言琛，直接指派了新将领前往西川坐镇，可言琛最终却生生带那五千人殺一，于万军从斩敵方将领首级，在与姗姗来遲的援军汇合后，打了场漂亮的翻仗。

    那年他十八岁，如宝剑鞘，一战成名。

    此后的七年，言琛愈战愈勇，有他镇守在西川，九夷国再不敢扰宁朝，如今他带来的西川军乃是宁朝最勇猛的军队，每个士兵都可以一敵十，言琛因此十分受昌惠帝重。

    言琛声名大噪后，言国公在朝也是左右逢源，整日被人结逢迎，想将自家女儿嫁言国公府的官员多不胜数，而言琛此番归来，一是为昌惠帝贺寿，二便是与丞相朱蓬源之女完婚。

    自古门大的联姻都逃不过利益二字，言琛的也不例外。

    六年前四皇断离京后，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选便只剩二皇与三皇。

    当今丞相朱蓬源乃是二皇党，可丞相一职到底是文官，手没有兵权，而三皇背后却有兵和势的武英侯府依仗，两相对比之，实力孰孰弱有目共睹。

    三皇这些年风愈发渐大，昌惠帝担心现第二个盛家，便将朱蓬源的女儿赐婚给了言琛，言国公府与丞相府绑在一块，成为二皇的势力，便有能力与三皇党抗衡。届时两位皇忙着互相打压，没机会将注意放在昌惠帝的龙座之上，如此一来，昌惠帝又能安枕无忧。

    言清漓嘴角牵起一抹冷笑。

    昌惠帝治国能耐不行，平衡朝局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可她与宁天麟怎能让他如意？宁天麟此番回到盛京的主要目的，便是要搅朝廷这一潭死。

    而在此之前，他们首先要的，就是破坏言国公府与丞相府的联姻。

    本来这件事宁天麟不准她手，她的任务只是言府后与他传递消息，可她并不想成为被摆布的棋，哪怕那个人是宁天麟也不行，有些事，她只相信自己。

    等言琛与丞相之女的婚事毁了，二皇便没了言府这一助力，三皇会继续在风浪尖，成为昌惠帝的钉。

    而钉，总要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