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改容

    天已透亮，日升，营地旁，少年和少女的影依旧在忙碌。

    言清漓与星连昨夜就返回了营地，她整理了剩余资，又指使星连将满地的尸首拖到一，就地焚烧了。

    熊熊大火烧着一尸，浪将周遭的空气都烤光了，令人不过气。

    言清漓的汗浃背，可看着那一张张或熟悉或面生的脸，在大火逐渐变成焦黑再化为灰烬时，心反而是一片冰冷。

    如今宁朝之所以匪盗猖獗、暴不断，皆因掌权者不作为。皇帝只知贪图享乐，官员有样学样、尸位素餐，最终苦了的都是底层百姓。百姓没有好日过，民不聊生，动四起，国怎能安？

    三十几尸被焚烧殆尽，两人全程都未说话   ，气氛十分沉重。

    言清漓想问问星连有没有后悔放过昨夜那些贼人，一回，却发现那少年坐在石上，呆呆的望着她刚才整理来的一个包袱，那包袱没系严，她昨日没吃完的半个饼。

    饿了？

    少年，我可以吃吗？我三日未吃过东西了。

    言清漓一愣，你山前未准备和盘缠？到底什么教派，竟这般苛待弟。

    星连急忙解释：准备了，只是遇到难民讨要，便分给他们了。

    你可真尚。言清漓无语，好歹自己也要留一些吧，世上怎会有这傻？

    少年腼腆一笑，师傅平日也是这般夸赞我的。

    言清漓连白都懒得给他了，饿了便吃吧，那边有馒和甜糕。

    多谢了！少年似乎只听到前半句，立刻抓起那半个烧饼就狼吞虎咽起来。

    诶你言清漓缩回手。那半个饼是她昨日吃剩的，此时被这少年啃的津津有味，她总觉得脸有些烧的慌。

    吃都吃了，她只好取来一只递给那少年，自己也抓了一个饼坐在他旁边吃了起来。

    星连糊不清的谢，了一夜收尸、烧尸的力活，他白净的小圆脸此刻已经变得脏兮兮，但那双睛却依旧清澈透亮，让人瞧着就会忘了所有不愉快的事。

    言清漓忍不住多看了他几。

    你看我什么？怎么不吃？星连眨着不解的看向言清漓，汪汪的，更喜人了。他已将半个饼啃完了，连手上的残渣都没放过。

    言清漓笑了笑，没什么，我吃不了。这饼又又，也不知星连怎么吃的那么痛快。

    吃不了？少年双放光，将言清漓手里那才咬了两的饼拿过去，那我帮你吃吧。说完，他就在言清漓刚刚吃过的位置咬一大，吃的心满意足。

    言清漓愣了一后又笑了。

    这般狎昵的举动，若换别的男，她定会认为在调戏她。可这傻小的神实在太纯洁了，让她实在觉不一丝一毫轻浮。

    在星连吃完两张饼、一个馒、和两块甜糕后，玉竹回来了。

    玉竹昨夜同于氏等人返回兰苍城找官差求救，官差没找来，倒是找来一群开武馆的武夫，这些武夫今晨也被挡在兰苍城外，听闻玉竹所言遭遇后，便心的前来帮忙。

    玉竹遠遠的见着言清漓，迫不及待的车直接飞奔过来，拉着言清漓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后，才彻底放心。

    小，这位公是？玉竹以为星连便是宁天麟派来保护言清漓的护卫，但瞧着他一袍，年纪还这般小，又有些不确定。

    言清漓简单将昨夜之事与玉竹说了，玉竹得知是星连解救了她家小于危难后，当即就郑重福向星连谢，直将那少年惶恐的连连后退，摆着手说不是他救了言清漓，而是言清漓救了他。

    这边玉竹与星连针对到底谁救了谁展开了激烈讨论，那边言清漓转走向火堆旁掩面哭泣的于氏。

    言清漓掏一枚玉佩给于氏，抿了抿：抱歉，人太多无法一一掩埋，天尸又不宜存放过久，便只能就地烧了。

    于氏手指颤抖的抚摸着那块玉佩，睛哭的红不堪，多谢顾姑娘未让我家老爷曝尸荒野，妾激不尽。她向言清漓跪答谢：若非有顾姑娘在，我与丰儿此刻怕也没命了。

    快快起来，门在外，本就该相互照应，无需言谢。言清漓赶将于氏扶起。

    她也会过家破人亡的痛楚，很理解于氏的心，今后可有打算？

    于氏抹去角泪，家无主母，只有妾和其他几位妹，老爷不在了，妾需得尽快返回越州知会老夫人，不过在这之前，妾打算先替老爷将货送到宛城去，老爷为人向来诚信，想必也是希望妾这么的。于氏又忍不住哭了。

    言清漓安了几句后，便准备与于氏等人告辞了。

    那队武夫不去宛城方向，她请星连护送于氏等人去宛城，而她自己则要和玉竹改前往容。

    玉竹虽不解言清漓为何忽然要去容，但聪慧如她没有多问，既是小的决定，总归是有用意的。

    顾姑娘，你不去盛京了吗？听闻容此番正闹着疫症，人们躲着走都来不及，你可莫往那去了。于氏努力劝言清漓改主意。

    星连也想跟言清漓一起去容，但让那几名女外加一个孩前往宛城也着实很危险，他几次张又言又止，急的就差原地转圈了。

    言清漓婉拒了于氏的邀请，叹息：正因容疫症严重，为医者才不能坐视不理，我想去瞧瞧，说不定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如此明大义的话一，于氏也不好再劝，那群武夫更是人，见言清漓这柔弱女竟有如此大的怀，当即提要护送她一程。

    星连终于想到两全之策了，他认认真真对言清漓：待我送她们去了宛城，便去容找你报恩。

    言清漓忍住笑，她本不需要星连报什么恩，且她无论去容还是之后回盛京，份上都不便有男跟随，她压就没想过再继续与星连同行。只是她也知这少年固执，便先敷衍的应了。

    见言清漓应了，星连里的焦灼才散去。

    为了行路方便，言清漓向于氏借了两男装，与玉竹作男儿打扮，一群人便在此分成了两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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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日后，容城

    容城背靠天山，守着天山关隘，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半月前，一个守关将领勾结蛮族，将一队蛮兵放了来，那群蛮兵扮作宁朝士兵的模样，攻了容城。

    好在正从封地返回盛京的言小公爷于路上得知此事，及时带着亲随前来支援，方才扼住了这场暴。

    可惜，暴虽震住了，容城还是因此死了许多无辜百姓和官兵，官府未及时清运尸，污了源，从而爆发了疫症。

    容知府董城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俯首向面前的男禀报：言燕公，今日又有四十几人现畏寒发之症，官、官已命人将他们安置在了城西的棚。

    言琛此番是微服行，未大张旗鼓，只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