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

    心虚地收了人家一台车，她之后特别温顺，主动帮忙盛饭盛汤，在酒店吃到七八分饱，坐后又陪着吃了半碗，为表关切还主动询问：你今天很忙吗，怎么现在才吃饭？

    他夹了筷，嚼着东西不说话，面无表地瞟了她一。

    程星灿气，总有他在吃自己的错觉，正转移话题，手机铃声响了。

    是虞青的来电，想到沈倬提起她时的冷嘲讽，程星灿冲对面笑了一，拿起手机去了外面的台。

    电话接通，她淡淡地问：有事？

    现在这时候，不应该房烛夜吗？

    那开门见山：你跟沈倬在一起了？

    她糊其辞地答：算是吧。

    那默了几秒，怪气地笑：那他知你在永乐陪过酒吗？

    知她大抵要说些什么，程星灿叹一声，肩膀耷拉去：你要没其他事我就先挂了。

    呵，程星灿你不照镜看自己什么样就算了，沈倬他也不的吗，还以为你是不人间烟火的仙女呢，其实就是个有钱就能摸的贱货

    再听去也没什么好话，程星灿直接掐断，想了想不够解气，顺手就拉黑了，抬仰望星辰暗淡的夜空走神。

    虞青当初千方百计游说引诱她去永乐，不过就是要把她拉神坛，而她就是要让她明白，即便自己成了最卑贱的玩，沈倬依然捧着她她得死去活来。

    这才是最恶心人的。

    仗着沈倬绝不可能会搭理她，这个谎话，程星灿编得毫无压力。

    她和虞青，从来不是真正的朋友。

    初夏的风轻柔拂面，她又在室外站了一会儿，整理好绪方转屋。

    沈倬已经搁筷，神幽幽打量她：虞青打来的？

    她也不藏着掖着，大方应了：嗯。

    虽然是用质绑一起的，四舍五不也算是在一起了。

    她不心虚。

    少跟她来往。

    好。

    不用他叮嘱，她们以后也没什么联系的必要了。

    收拾完餐桌，在他的监督，程星灿开着新车在附近的山路兜了一圈，回来后洗漱准备睡觉。

    许是白天忙累了，这一夜沈倬只两回就放过她，后者没熬夜睡了个好觉，次日神饱满地回老家扫墓。

    程星灿的老家在余市辖的一个乡镇里，往常她开自己那辆二手雪佛兰三小时就能到，今次开了辆新车速度反倒更慢了。

    好在发得算早，到目的地时也才十一过，老远就看到大伯杵着拐杖站镇张望。

    大伯早些年在矿里工患了尘肺病，别说地活，稍微走累都气不停，程星灿赶停车去扶他，不是叫你在家里等了嘛，怎么的又来了？

    她虽然生在景安，幼时放寒暑假却会经常来小住，一余方言还算标准，大伯弓着腰着副老镜仔细瞧她，笑起来时满脸的皱纹更，要等的，要等的，走，回家吃饭，知你今天回来，你伯妈起早去买了鱼咧

    剩一截石板路车开不去，程星灿扶着他慢慢地走，后者询问：这次打算要呆多久？

    四天吧，小东他们呢？

    上学还没回来。

    说曹曹就到，后远远传来孩童们的嬉闹声，五六个穿校服的小学生朝他们追来，其两个可不就是她堂哥的次女。

    爷爷！小姑姑回来了！小姑姑！

    小姑姑！我的芭比娃娃带来了嘛！

    一大一小陆续跑到她跟前，各抱住她一条大连声撒，程星灿一拍脑袋，哎呀，我忘在车里了，小东你扶爷爷回去，我回去趟给小南拿娃娃。

    东西又不急，先回去吃饭。

    大伯屈指敲了小孙女的，佯装生气说：小姑姑开车累了，娃娃等午再拿。

    哦

    小姑娘委屈地嘟着嘴，把程星灿惹笑了，没事，来回走一趟几分钟不耽误事，也放在车上，我一块拿过来。

    大伯说：那我们在这里等你。

    也行。

    小姑娘呼：那我要跟小姑姑一起！

    好。

    她摸了摸对方柔的发，后者心激动跑起来比她还快，程星灿无奈地笑，大步星跟上。

    五六分钟后返回来，除了一束百合，还提了些果补品，当即遭到大伯的训斥：你这不是浪费钱嘛，上回买的都还没吃。

    她笑回：公司五一发的，我自己留着也吃不上

    这还差不多，你们公司福利还好。

    大伯并不知她在哪上班，程星灿抿嘴笑应了个嗯。

    一行人往家的方向走，不多时便到了门，伯妈正端菜到堂屋，看见他们回来，举胳膊招手傻笑，程星灿也跟着笑了。

    她这位伯妈虽然有痴傻，心地却是极善良的。

    饭菜熟了，洗手准备吃饭，龙就在院坝里，有人路边经过，笑呵呵地打招呼：四月回来啦，有空过来玩。

    许久没听到别人喊自己名，程星灿先是一愣，见是隔的邻居，忙笑着回应：哎，好的婶。

    洗完手回到堂屋，一家人围着四方桌坐，每人捧一碗米饭边吃边聊，两个小学生各坐在她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好不闹。

    小姑姑你吃小青菜，这是自己的。

    说着碗里多了颗青菜。

    当哥哥的立即低吼:笨！小姑姑喜吃鱼，只有你喜吃青菜！

    许久没在这样闹的氛围，她脸上的笑就没去过。

    青菜也喜吃的。

    说着夹起碗里的青菜吃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

    大伯和她待：祭品纸钱都准备好了，等会程池和你会从县城里过来，你们到时候一块过去，你哥和嫂火车晚怕是赶不上了。

    她：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