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庸风雅录(年下) - 分卷阅读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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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对对,咱们里边谈。”

    赶爬犁的看这架势,连忙:“你跟领导谈话去吧,我在对面铺等会儿。”

    于是方思慎就被不由分说拖了灰白小楼。那姓曹的林所副所洋溢,与他亲切聊天。绕来绕去,方思慎渐渐领悟,对话始终围绕着自己份以及与连富海的关系打转。他不由得想起孟大娘关于连富海蹲班房的猜测,莫非当真如此?

    因为阿赫拉太过偏远,属于降职发和挂职锻炼的首选之地,故而领导变动频繁。方思慎坦白告知父亲是大改造垦林的学生,连富海当年于自己家人有恩。那曹副所并不熟悉这些事,然而听了他的话,神间渐渐不经意的轻松姿态来。

    方思慎想知连富海的确切落,曹副所诚恳:“连富海同志前几年买断工龄,办了退,这事许多老同志都知。之后林业系统机构改革,对这分人员的档案行了统一清理。我们这新来的小姑娘不清楚况,所以才会产生误会。至于他脱离单位后去了哪里,这是公民的个人自由,我们可就真不知了。”

    话说到这,等于断了所有线索。方思慎只觉许多可疑之,偏又问不什么。

    “我们所跟镇到市里开会去了,所里只剩了一辆吉普,司机常跑也里古涅,很稳当的,千万别嫌弃……”

    方思慎听来竟是要派车送自己。他知地方接待难免大惊小怪,可也搞不懂为何对一个无关的偶然来客如此隆重。诡异之愈发鲜明,上推辞:“谢谢您,有劳费心。我想午祭拜一父母,明天回也里古涅,已经定好租车,就不麻烦您了。”

    “这样啊……不知你父母的坟在什么地方?”

    “在芒往上,河左岸桦树林里。这么久了,也不知还找不找得到,就是去附近看一,了个心愿。”

    曹副所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方思慎等他去接完电话来,立刻告辞。他倒没再啰嗦,彬彬有礼地送办公室。

    重新坐上爬犁,方思慎心莫名忐忑。蓝天白雪上混同,天地间呈现一片苍凉的青灰,仿佛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忧伤。

    第〇六五章

    刚,路边一个人叫:“大力,借你家爬犁给叔使使,拉。”

    “于叔,我这载着客呢……”

    “上哪?顺便帮你跑一趟不完了。”

    “不近,顺河走,芒还得往上。你不用当班?”

    “河我熟哇!正好捡儿柴。今儿天上班,谁守到黑?都走了!”

    方思慎接收到老于递过来的神,脑还没转明白,嘴里却福至心灵般:“那就谢谢于叔了。”

    赶爬犁的见这俩像是熟人,自己不用力,白赚一百块,快地答应了。

    老于把式极好,鞭轻抖,一声吆喝,便自动往前跑。

    “小伙,叫啥名?”

    方思慎直觉他的现是个重大转机,捺住心激动:“姓方,名字是方思慎。”想想,又补充,“这是回京后改的名字,过去跟养父姓何,叫何致柔。养父的名字是何慎思,共和26年来芒垦林,大改造结束也没走,一直住在林场,直到48年去世。小时候,我们家跟连富海连叔是邻居……”

    老于,语气却有些不善:“年轻人事就是拗,这么些年没音讯,各过各的日好?非折腾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的?还贴什么寻人启事,我看你有钱烧的吧?”

    方思慎问:“您看见我贴的寻人启事了?”他那启事上写的是,提供线索者,验证属实即酬谢五百元。

    “都叫姓曹的派人撕了。”

    方思慎一愣:“为什么?”

    “为什么,哼哼,自然是怕你真找着人。”

    方思慎大喜:“您知连叔在哪里?”

    爬犁已经上了河,冰面平坦,跑得飞快。他这一兴奋,说得有些急,立刻被风呛了嗓,咳个不停。

    等不再咳嗽,又候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老于回话。

    “于叔?”

    “别心急,到地再说。”扔这么一句,一路沉默到底。

    爬犁在冰面上行速度极快,个多小时后,岸边树林越来越密,渐渐。被冰雪裹覆的森林纯洁璀璨,真正当得上玉树琼枝。

    方思慎想起冬季伐木时节河边火朝天的景象。幼小的自己最喜在齐腰的积雪里四肢并用,千辛万苦爬到山坡上,看大树顺坡倒,嗤啦嗤啦落冰面,带起一蓬蓬雪飞雾,跟人工降雪似的,十分有趣。然后再想象自己也是一棵树,猛地,一溜到河边,满满脸都是白雪。

    当年砍伐来的树会用大爬犁拖到林场附近河岸,然后直接装车。如今两岸补的树苗都已成幼林,密密匝匝,再看不见供爬犁卡车的宽阔路。

    那些幼林看上去都差不多,幸亏地貌没有大变,第三个起伏的山现在视野,方思慎一绷直了脊背,向前倾斜。

    就是那里,那片林里,掩埋了蒋晓岚与何慎思的骨灰。

    作为终支边垦林的被改造对象,自当决贯彻殡葬新风尚。蒋晓岚、何慎思死后,不仅没有使用棺木,连墓碑也没立。挖个坑埋骨灰坛,移植了几棵落叶松在上边,作为辨认记号。

    “于叔,我妈妈和养父……就埋在那里。”

    “想去看看?”

    “想。”

    爬犁靠近些,方思慎看清楚了,顿时一阵透心的凄凉。那分明是一片新植的桦树松树混林,看大小树龄不到十年。

    “于叔,这片林里的老树……都伐了?”

    “都伐了。稍微成材的,一棵也没落。”

    “要去吗?”

    方思慎摇:“不了……就在这里看一吧。”

    等他发够了呆,转过来,老于忽问:“你既然跟姓连的很熟,应该知队原先的老驻地?”

    方思慎心:“知。”

    老于嗯一声,又不说话了。再往前走一段,停在树林边上。

    “我在这等你一个钟。找不着,就赶来。一个钟来,就当你找着了,不多等。”

    “谢谢,谢谢您……”

    老于看着他:“既然是林大的,帐篷过夜没问题吧?”

    “没问题。”

    “那好,你一个钟来,我就明儿晌午再来接一趟。记住了,我只送你来拜父母。”

    “记住了,谢谢您!”

    老于板着脸:“那是个死脑,你也是个死脑。不怕南墙,只怕死脑。抓时间,看你运气吧。”

    方思慎再次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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