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转折

    言妍家的除夕夜比起一般的家要来得冷清，今年更甚以往。

    言妍的父亲香港有名望的豪门，不过早在二十多年前，他为了和母亲在一起而私奔来陆的时候，就和本家的关系断得一二净了。

    而母亲那边的亲人也只有姨母一家，是以逢年过节除了姨母外也没什么亲戚会来拜访。

    言妍依稀记得些小时候的事，那时父亲还未发迹，他们一家四挤在老城区的二居室里，日虽然过得凑，却也简单温馨。到了大年三十，一家人就围在餐桌旁包饺，然后父母一起厨年夜饭，哥哥会在一旁打打手。

    后来地经济飞速发展，父亲的生意也迅速扩张，似乎就在一夜之间，言妍的生活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们告别了仄的二居室，搬了宽敞明亮的大房里。她也有了自己的卧室，不必再和哥哥挤一个房间。

    但是言妍仍然怀念着以前的日，怀念睡意朦胧隐约看到的哥哥书桌上的台灯散发的光，更怀念他哄她睡时讲的那些睡前故事，故事里有永远不大的小飞侠，也有勇敢而智慧的娜乌西卡。

    前几年言惜安一直在国外，家里也没有过一个团圆的年。言妍本来盼着今年的除夕能够圆满些的，没想到这也成了奢望。

    在撞破言惜安对她越界的行为之后，母亲就一直在自责，她觉得是自己平时疏忽了女儿才导致那样的事发生。

    于是安攸宁就想着趁节假期带她去度假，就她们母女二人，以此来弥补一些缺失的陪伴。她本来计划着去法国的谷雪维尔，但考虑到言妍三的假期很短，只好就近换成了北海的二世古。

    她订的是一家坐落在二世古北边的日式旅馆。旅馆远离喧闹的度假村，周围环绕着一大片白桦林，像是白雪的孤岛，有着远离世俗的宁静。

    大半天的舟车劳顿后，言妍和母亲来到了这座与世隔绝般的孤岛。穿着和服的服务生引导她们穿过僻静的廊，到了房间后简单地了一番介绍后就贴地退了去。

    房间里有个天汤池，言妍整理好行李就脱衣服泡了去，被温包裹着的惬意纾解了旅途的疲惫。

    窗外正对着一片银装素裹的白桦林，抬只见雾凇沆砀，远山成了一团浅淡的墨迹。温泉蒸腾的气氤氲了视线，言妍趴在池边，静静地望着雪无声飘落。

    安攸宁很快也加了来，与她一同欣赏起雪景。

    在静谧安详的氛围，言妍迟疑了许久，声试探：妈妈您还在生哥哥的气吗？

    安攸宁地叹了气，妍妍，妈妈是不是很失败？

    不是的，您别这么想。言妍的手指无意识地挲起汤池边缘的岩石纹理，要怪就怪我好了。其实

    言妍鼓足勇气，其实我不反哥哥那样

    妍妍，你们是亲兄妹。母亲严肃的目光投注到她上，让她到心慌意。

    可是，的事是没办法控制的言妍低声。

    没办法控制，但可以克制。而你哥哥不懂得克制。这样不正常的关系只会伤害到你。安攸宁放缓了语气，妍妍，你还小，你不懂这东西来得快也去得快。你现在说喜你哥哥，如果有一天不喜了呢？你不单单是对一个人没了觉，而是失去了一个家人。那个时候，你该怎么面对他？

    言妍沉默了一阵，又：可是您和爸爸不是很久吗？

    我选择和你爸爸结婚时，并没有想过一生、一辈这么远的事。安攸宁的目光落在远，结婚时的誓词虽然都是宣誓一辈，但一辈这么、变数这么多，更别说了。我现在回过才发现原来一转间就过了这么多年。

    这么看来我和你爸爸确实很久，但不能和你说的混为一谈。妈妈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一天你不喜他了呢？你失去的是家人。

    一辈这么，你能保证自己不被其他人引吗？

    言妍被她说得哑无言。

    母女俩沉默了一阵。

    安攸宁又：你啊，只是接的男孩太少了。她似乎想起什么，顿了顿，上次来家里的那个男生好像叫楚弈？他难没引你吗？你都邀请人家到家里客了。

    妈妈言妍的脸上浮现一抹红。

    在北海的悠闲度假时光只有短短一个星期，言妍回国之后就暂时将心事放到了一边，全心投到了忙碌的学习。

    在有条不紊的复习，时间过得很快。一模二模接踵而至，上一次考试的成绩还未来得及从公告栏上揭，新炉的排名就又被贴了上去。

    三学期就只有周日半天假了。

    学期初，言妍就搬了宿舍。母亲在学校旁边的小区为她租了一公寓，还雇了个阿姨照顾她的日常起居。

    这天周日午，言妍在公寓里睡了个午觉就回了学校。大多数学生都趁着这半天假去放风了，学校里并没什么人。

    言妍走在校上，远远地望见一个矫健的影在空的球场上跑动。她本来打算回教室的脚步一转，朝着球场的方向走了过去。

    楚弈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没太在意，兀自练了会儿运球上篮和攻后撤。

    天气十分炎，校服的短袖被他挽到了肩膀上。在外的上臂有着畅的肌线条，看起来赏心悦目。

    站在三分线又投一个球后，篮球到了场外。楚弈转看向球去的方向，这才发现站在球场外旁观的人是言妍。

    他愣了一，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温煦的笑，朝她跑了过去，妍妍！

    言妍弯腰，捡起到脚边的球，看似随意地一抛。球在空划过一优的弧，越过他的，在篮筐上绕了几圈，落了筐。

    怎么样？言妍眨了眨。

    三分。楚弈了几气，咧嘴一笑。

    汗珠从他的额角落，楚弈意识地撩起衣服抹了把额的汗，衣凹凸有致的腹肌一晃而过。接着，他的动作一顿，耳烧了起来。

    他有些张地瞄了言妍一，只见她的目光正不不慢地从他的腰腹上收回，继而笑盈盈地对上了他的双。

    楚弈，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言妍的双手背在后，微微倾斜，凑近他。

    楚弈意识地捂了捂发的脸颊，是，是吗。可能天气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