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他由一个对生活有向往的人，变为了残忍弑亲的刽
手。如果他还活着，从27岁到40岁这十三年，他必定东躲西藏，找不到一个安
立命之地，那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柳至秦垂首思考着，半晌抬起
，“刚才我说，在辞职回到荷富镇之前，鲁洲安有理想。也许对他来说，
研究是毕生的追求。胡有患病，胡香娟
迫他回家照料，等同于是毁掉了他的人生规划和理想。我们可以设想一
，当年胡香娟对鲁洲安说了什么。”
“案卷里提到，胡家的邻居说，胡香娟年轻时就没了丈夫，鲁洲安是她和胡有一起拉扯大的。可以说，胡家父女在鲁洲安上倾注了全
心血。”
崇
：“还有，胡香娟只念过小学，文化
平低，生
泼辣，时常因为
蒜的小事与人吵架。得理不饶人，不得理就撒泼。”
“那当年的
形就很容易还原了。”柳至秦说：“对胡香娟来说，鲁洲安的命是她给的，另一方面，鲁洲安是她的依靠、骄傲。胡有得了病，她既要忙家里，又要忙工作，照顾不过来，于是要求鲁洲安辞职回家。站在她的角度，理由有二：第一，鲁洲安在兵工厂工作的工资并不
，而且非常繁忙，加班是家常便饭，一个月忙来，收
说不定还不如她卖卤菜赚的钱；第二，鲁洲安是她的儿，她为鲁洲安付
了那么多，鲁洲安有什么理由不回家照顾患病的外公？一家人，难不该互相扶持帮助？上一辈人……不，不止是上一辈，即便是我们这一辈，也少有人将个人与家
割裂开来。在胡香娟看来，鲁洲安必须辞职回家，否则就是不孝、没有良心。她给了鲁洲安很大的压力，照她的，吵架、
迫，甚至连苦
计都是必然。鲁洲安不得已放弃了工作，回家与痴傻的外公、蛮横的母亲一同生活，渐渐发现人生无望，自己寒窗苦读，好不容易有了一份钟
的工作，却毁在了自己亲人的手上。”
崇抱着手臂，“亲人间的矛盾通常是日积月累，渐渐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鲁洲安心
落差极大，他回家的胡香娟成了他的仇人，一无所知的胡有更是罪魁祸首，他们毁了他的前途。他对他们动手，要么是蓄谋已久，要么是一时冲动，总归都是仇恨的投
。”
“他犯罪的
本原因是接受不了自己的人生被搅得一塌糊涂。”柳至秦接着：“这类人非常极端，并且自私、不善于沟通，有事憋在心里，从不吐
。憋到最后，一朝爆发，就造成了命案。当然，他养成这
格，很有可能与胡香娟的教育、胡家的家况有关。胡香娟以的名义绑架他，他挣脱不来，最后选择一杀了之。杀死胡有和胡香娟之后，他一定
觉到了从未
会过的快意。但是“好景”不
，他便发现，自己的人生甚至比之前更加糟糕。他不得不一路躲藏，隐姓埋名。别说重新成为兵工厂的科研员，就是再找一份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工作，都不可能了。到这一步，他的人生才是彻底毁了。”
“现实与理想的差距，在两年之
将他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了杀害亲人的凶手。”崇沉声：“那么更加漫，更加无望的十三年……”
柳至秦
一
气，“如果他还活着，他极有可能已经成了极度偏执、不可理喻的杀人
。”
崇站起来，走了几步，“十三年的时间，足够仇恨侵蚀他的心智。他离当年的理想越来越远，一辈无法成为年轻时想成为的人，这怪谁呢？他不会怪罪自己，只会迁怒旁人。27岁的时候，他的仇恨还很‘简单’，胡有和胡香娟阻碍了他，他就要杀掉他们。现在他40岁，却活得比27岁时还不如，仇恨已经彻底膨胀，他恨的不再是胡有、胡香娟，而是……”
“而是和胡有一样的老人。”柳至秦冷冷地说：“
有反社会人格的人，会将自己的苦难迁怒到不相
的人上。鲁洲安受过杀人、报复所带来的快，他渴望再次拥有这快，他甚至会告诉自己——我是在行善，我是在帮助那些被老人拖累的年轻人！我自己这辈是没什么盼
了，但像我一样的人，你们还有救！”
崇转过，“他痛恨老年人，尤其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老年人。而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且到了晚期的老人，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比如，和胡有一样的王章炳！”
柳至秦缓了缓，目光柔
来，“队，咱俩刚才的对话如果让别人听到……”
“我们说不定会被认为是疯。”崇端起杯，将里面已经彻底凉掉的茶一饮而尽——就像是刻意给自己泼冷一般。
“确实够天
行空的。”柳至秦笑了笑，“如果换一个人站在这里，跟我来一通推测分析，我恐怕在他说到一半时，就听不去了。”
“换一个人，我宁可自己想。”崇不在意地说，“只有你能理解。”
柳至秦角轻挑，被崇的话挠了心窝。
“怎么这副表？”崇问。
“没什么。”柳至秦将话题拉回正轨，“积案组这个案，确实给我们提供了一条不同寻常的思路。其实就算我们刚才所的推论完全错误——鲁洲安并非杀害胡有、胡香娟的凶手，他早已殒命，但王章炳这个案，也已经多一条线。”
“没错。希望王章炳死的人，除了他的家人，还有与鲁洲安有相似经历的人。”崇说：“‘他’的某位家人也曾经患有阿尔茨海默病，为了家人，‘他’放弃了自己的事业，乃至人生。‘他’可能杀害了家人，可能没有。自私、懦弱的本让‘他’不可能怪罪自己，而是将自己的失败、落魄归因于患病的家人，渐渐在心理怪圈里越陷越，对家人的恨逐步扩大，转移到阿尔茨海默病和患这病的老人上。杀害这些无辜的人，能够给‘他’带去复仇般的快。”
“我还有个疑问。”柳至秦：“如果单单是仇恨，凶手为什么要嫁祸给被害者的家人？王孝宁的腰带丢失得很古怪，如果腰带是被凶手偷走了，那目的必然是嫁祸给王孝宁，并且将整个王家搅得犬不宁。‘他’为什么非要这么？从‘他’在现场的举动看，‘他’算是个思维缜密的人，那么‘他’应当明白，偷腰带的举动很可能令他暴。”
“也许凶手的目的不仅是杀害患病的老人。”崇想了想，“搅
、破坏一个表面和睦的家也是‘他’的目的？你刚才说到思维缜密，这倒是
符合鲁洲安的格特征。”
“那需要把荷富镇那个案拿过来一起查吗？”柳至秦问。
崇沉思几秒，“这倒不用。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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