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卷』寒（少h）

    何能惜永夜，永夜已成眠。

    南地雨幕濛濛，连气息，亦似沾染几泥红。转过回廊，只见伊人倩影姗姗，独立，素帛带束一盈腰，银红纱罗缠一记风。

    陈友谅远远走来，步履略作加，近了，尚未言语，便一手拥她怀。赵嫤原看那梨簌簌，轻染雨，乍然受得怀抱，也不以为意，只转凝睇，妙目张阖，明明如镜。能在这座宅邸如无人之境，对她无礼的，不过这么一人。陈友谅对过明眸，方觉失礼，一手松了桎梏，却转牵过素手，笑意轻旋：殿，友谅今日请了烟阁的宋大家，供您赏玩。殿可开怀？

    赵嫤神殊无动容，手足因居室外亦显冰冷，语意微弱，偶有穿堂风拂过，纱罗漂浮，便似要飞离人世、回归九天一般。她淡淡：你很不必为我费心。这样每日观饮茶，就很好了。

    陈友谅笑意转淡，复拥过纤腰，凝眸看她：殿，是不是女人都这样不对心。您陪伴在我旁，这心所思所想，又是谁呢？是那位家世尊贵、英雄气短的世爷，还是据传与您青梅竹、武功的张少侠？他目光周转，竟折几缕痴狂来，殿，我与你，不才是天作之合么？您是皇室血脉，合该享受万民奉养。而我，是天共主，这天，这土地，都归我所有。我们血脉，这个王朝，就会千秋万代。你说，好不好？赵嫤示目于他，这个男人原是草莽，谈吐行止，也不过后天所成，少了几分自在的写意风，但其野望雄心，竟是生平仅见。她似可从他，照见一片锦绣山河，一个纵天之衡、壮丽兴盛的王国。她想，或许那韩林儿所缺少的壮志雄心，不过如此了吧。

    她终于勾起几分意趣，脱开束缚，几步行去，复顾盼：那宋大家的歌舞，也可一观。

    陈友谅想，名倾国两相，常得君王带笑看。如赵嫤这般倾国名，终该属于他，只该属于他。

    意迷。

    江浙一带，素来是柳胜地，文人墨客逐梦风。那烟阁的宋大家，自也是步循莲，态拟彩蝶，笙歌曼舞，饮宴声。

    宴未过半，陈友谅却离席而去，不多时，折返回转，执了一柄素银雕镂盏。他奉上一杯，笑：殿，这一杯敬你，敬我们的山河土地。赵嫤自然动，接过一饮而尽，方觉酒味隐几分苦涩、几分甘甜，有别于平常所用的酒。她取过杯盏，复用了几，便有霞云颊，一燥周转过奇经八脉，竟有了几分醉意，喃喃轻语：这是何，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陈友谅自得佳人，多见冷面，有时甚至连言语也惫怠一句。此时得见她肤光红，沥声燕语，颇觉宛然心醉：这盏酒，所用料并不稀奇，却是多谢那位鞑郡主赠的一记古方，填补了缺憾。我叫它作，寒。

    赵嫤似有所闻，又似全无知觉，弃了酒杯不用，竟直直饮满盏。

    那酒原是清冷，得去，却灼灼扬扬，如烈火明光，烧得人思绪紊。她起来，如踏云海汪洋，飘飘乎乎，又觉似飞羽轻絮，茫茫不知所以。赵嫤未几步，便觉心火炽难当，竟觉束缚，遂解开腰封，以求神明通达。

    陈友谅当即离座，挡过倩影婀娜，遂敛目拍手：退。一时间，乐师舞女，侍从婢女，尽数退了个净，只余灯火映耀，人影成双。他眸折过光星火，别有暗沉：殿，嫤公主，初相会晤，已是惊心。你，且为我一舞罢。

    赵嫤不知在何，也不知前何人，只开解罗裳，步履如旋。人世间的快活如到了极致，她只觉悦尽心，再无了忧愁思虑。素带随步伐回旋，银红洒金纱歪在关肘，得肤理映雪，削肩香。这步调全无章法，自有人嫣然风致，兼之韵味，穷此一生，竟再无歌舞能摄魂夺魄，勾人心弦。

    陈友谅目光凝凝，再难自控，覆了纱衣罗裳于舞社鼓之上，抵住赵嫤，住。他双手排开早已凌松解的小衫，拢住凝脂玉，探寻桃源溪谷。

    赵嫤恍步云梢，相合之际，媚半阖，语笑：你喜我？她这话自然并非发问，如她这般受天君偏，自然视男女事如玩戏。此时异狂发，至，便去了平日的一二谨慎之心，语意刺：你不，喜二字，你是不的她犹如未解言语之刺心，星眸泛，倒于怀，态若柳，意醉儿女。

    世事不全人意。

    料想得，若是日后手握权柄的汉王得遇赵嫤，方解这小女不过心比天，上功夫饶不得人，只一笑罢了。而若时光倒置，往后位尊权重的昭明公主蒙难得救，自也是甜言语，以为，以言攻心。

    偏偏年时至此，陈友谅不过初起黄，说是意在九五，实则难免自惭为泥。他闻言，心发狠，自怀取一包黄纸，将那粉末以哺之。

    待寒散功效挥发时，两人已是相缠，同赴巫山。

    何谓天？何谓人间？

    断断续续的，乃是这人间启承天地的第一件事，。她思绪空放，由那玉龙横冲直撞、翻江倒海，所有与难，似乎都为此刻灵之抛去了九霄云外。

    夜阑原是人寂，赵嫤耳恍如回响着潺潺声，雨是天地的泪，她在这泪海浸。而在声涓涓，环伺其时，她心间却蒙着一颗火。前这个人，到底是什么面目，似乎已然看不真切。她恍如生在天地初开的地界，与一个人相，没有过去，也不见未来。这，犹如细，染在她角，合着一极致的轻怜意，回抚在她的眉。

    陈友谅也不知在何，什么谋算机心，什么荣华富贵，都败退在这一刻汇的神。他好似回归初生之际，赤地来到这个世界，用最本真的灵韵去贴合累世的人。言辞恐嫌多余，痴心以吻丈量。

    她与他，自的一冲一撞之间，如迈了蓬莱仙境，皇母仙。这样痴痴凝望，这样怀抱相拥，如许了誓盟，如见了永恒。

    原来，他是她的。或许相遇太早太晚，言谈难以投契，或许月老人鸳鸯谱上少了姓名，定命里的结局。可他谈笑玩闹，为谋奔走，万安寺，塔之上，女郎漫不经心的一，已定了命题。这一关，是人关，是关。

    PS：寒散，又称五石散，有致幻之效，类似于毒/pin。反正不是什么好玩意，这一卷也可以算嫤妹被坑得很惨了。

    天知作者最后几百字码得有多痛苦(   -   )意识小黄文，作者抓，又补了一个小黄片，终于写来了，希望大家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