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之书 - 分卷阅读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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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兄,其实我不够称职。你小时候,我无法给你提供富裕、快乐的生活,等你大后,我也因为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而经常让你受到怠慢和委屈。诸多不周之,还请原谅我。”

    看到这里的时候,莱恩渐渐看不清楚了。

    他胡抹了一把泪,习惯地用了右手,右手戳到脸上,伤猛地刺痛了一泪越抹越多。

    等他终于平复了一,视野也清楚了,他发现纸张在这里有几块小小的皱褶,像是泪痕,但没有——不是他的泪造成的,是冬蓟写信的时候留的。

    信并不是特别,后面没几行了。莱恩继续看去。

    “等你好一些了,我们一起去希尔达教院,那边有些法师想见见你。于私心,我也想带你参观一他们的图书室,其不只有奥术类书籍,也有很多你喜的地理书籍,还有关于白昼巡者信仰的古代典籍。他们不外借,但我们可以在图书室看。

    “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去叫人,会有人来帮助你的。我有很多工作要,暂时不能陪你,等我忙完了就会回来。

    “桌上的木杯里是,瓷杯里有发黄的那个是溶了药的。喝药的同时吃东西垫垫肚。”

    然后是信的最后一句话:

    “药只是微微苦,不严重,有酸面包的味,不是变质,放心。”

    莱恩喝了,吃了夹腌菜的面包,最后喝掉了药。对大人来说,这药其实不算太难喝。

    其实冬蓟不必特意叮嘱药的事,莱恩以前喝过这药,小时候就喝过,大了在骑士营房里也喝过。它不是什么罕见的特殊药,而是家家常用的退镇痛药,在珊德尼亚很行,一般用在疼脑或者发炎牙痛的时候,治不了大病,但能让人舒服一些。

    莱恩想起了小时候,他第一次喝这药的时候。

    他不记得那次自己是得了什么病,反正是发烧了。冬蓟是法师,不是医生或药剂师,他并不知怎么治病,幸好家里还留存着一药,药还是当初丽拉娜带来的。

    药是粉末,化里就行。冬蓟决定先让莱恩吃试试,如果还不行,就再去走远一,去大的城镇给他找医生。

    莱恩还是小孩,很排斥药的怪味。冬蓟连哄带吓地让莱恩喝了药,莱恩特别委屈,又焦躁,再加上生病的难受,就一时变得特别任,时而撒,时而发脾气,和平时乖巧的模样判若两人。

    当时冬蓟要门,让莱恩一个人留在家,莱恩却不让他走。

    冬蓟解释了自己必须门,他得去镇上把好的卷轴拿给买家,还要再买一些药。但莱恩不肯听这些,反正就是死死拉着冬蓟,最后还抱着他的腰不撒手。

    小孩就是小孩。冬蓟已经是大人了,可以轻易把小孩从上扒拉来。

    总之他顺利摆脱了莱恩,把莱恩反锁在了家里。

    莱恩委屈地在被窝里哭,最后渐渐睡着了。他再醒来的时候,冬蓟已经回来了。莱恩还在生气,而且比之前更生气了。

    他故意不理冬蓟。冬蓟送来了饭,他饿,还是得吃。

    后来他又改成了可以理冬蓟,但不好好说话,要么哭。要么嚷嚷着发脾气。

    他说冬蓟故意丢他,对他不好。冬蓟伸手试探他额的温度,他躲开了冬蓟的手。

    冬蓟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是因为迫他喝药,还是因为丢门。

    莱恩泪说:“不是因为喝药,是因为你丢我……我难受,还害怕,以前妈妈说过的……说过你不会走的,说我们永远要怎么怎么……”

    小孩搭搭地说不清,于是,冬蓟替他把话说利索了:“丽拉娜去世前跟你说,你和我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她让你信任我,说我不会离开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对!”莱恩扁起嘴。

    其实在这时刻,对小孩好好安抚也就成了,但冬蓟并没有什么带小孩的经验,他的经验都来自金叶,曾经金叶怎么对他,他也怎么对莱恩。他已经比金叶柔和多了,毕竟他还和丽拉娜学过一些。

    于是,冬蓟很冷静地看着莱恩:“确实,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你可以信任我,但我们不会永远在一起的。”

    莱恩都愣住了。其实小孩并不傻,他们自己知自己是在故意任。一旦大人的回答不在预料,小孩就不知该怎么继续表演了。

    冬蓟说:“所有人都是如此,即使是家人,也不可能永远在一起。我的父母就没有在一起,丽拉娜和你的父亲也是。丽拉娜是你妈妈,或许她的心灵能永远和你在一起,但人有生老病死,她的还是离开了我们。”

    莱恩已经不哭了。泪不是被劝没的,是被吓没的。

    说,冬蓟说到这就可以了,别再继续了,再说去对孩未必好。但他看到莱恩变得平静来,以为这个孩是在认真听他说,觉得此时是教育幼儿的绝好机会……于是冬蓟继续说了去。

    他说:“我和你也是这样,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个地方,你也会离开。我有我的追求,你有你的路。而且我是半灵,你是人类,我给你讲过灵血统的特征吧?正常,你会比我先老,先死。但如果我像金叶一样,实验伤,老了之后弱,我就也有可能活得和人类差不多,也有可能死在你之前。莱恩,这些你都要懂,要记住。你会大,会去各样的事,不可能一辈当小孩……”

    ……然后莱恩哇地一声哭了来。

    这倒好,小莱恩确实不生气了,不大吼大叫了,改为了伤心绝,大哭不止。他抱着冬蓟哭了好久好久,怎么劝也劝不好。

    冬蓟真的不是故意吓小孩,他说话的时候态度柔和,语重心,是很认真地在给莱恩解释。

    随着莱恩一天天大,冬蓟也逐渐积累了经验,摸索了更恰当的沟通方式,不会再搞这金叶式的了。

    大后,莱恩一直记得小时候某次生病了,犯任,对冬蓟大哭大闹。

    但在今天之前,他只是隐约记得有过这么一件事,却不太想得起来前因后果。

    现在他再次喝到这微苦发酸的药,当年的那个夜晚突然清晰了起来。

    冬蓟手足无措的样,说过的每句话,每句话所带来的刺痛……历历在目,如往日重现。

    ===========

    日落后,冬蓟回来了。

    当时冬蓟还没房间,只是了大门,正在房一层和人说话。莱恩趴在门上,听见了他的声音。

    在冬蓟上楼之前,莱恩整理了一发和衣服,想让自己看起来有神一

    冬蓟的脚步来到门,门慢慢打开了。

    莱恩本想笑着和哥哥打招呼,但当他看到冬蓟的时候,泪又不受控制地冲眶。

    冬蓟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他走过来摸上莱恩的额,试试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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