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久违（2800字）

    一刺鼻的酒味传来，看着庄晔通红的睛，赵虞不禁想到了纪随。这俩人倒还真是兄弟，就连这借酒浇愁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庄晔着太晃了晃，侧让她门：先来吧，外面冷。

    外面的确冷，但他屋里也不和，没开空调，冷风还嗖嗖地来，应该是台的窗开着。

    领着她来，庄晔赶去找遥控打开气，又跑去台关窗。

    赵虞的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客厅的家大多很熟悉，几乎都是多年前她和他一起挑的。

    当然，大概是因为承载了太多不好的回忆，他把沙发换了，那个曾经沾了血的矮脚桌也不见了。

    空气飘散着的酒味，沙发前的小桌上还放着几瓶没开封的酒，地毯上也全是东倒西歪的瓶瓶罐罐。

    见她的目光落在那些酒瓶上，庄晔又连忙弯腰去收拾。

    他这个样，必然也没吃晚饭。赵虞开：你吃饭了吗？我还没吃，有饿。

    庄晔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我给你叫吃的。

    随便吃的就好。赵虞看了厨房，准备走过去，有面吗？我煮两碗面吧，你陪我一起吃。

    庄晔拦住她：有的，我来，你稍等。

    他匆匆转了厨房，里面很快就传来放洗菜的声音。

    赵虞仔细打量着客厅，细节上没什么变化，只是书架上的相框比当初多了两个，里面都是她和他的合照。

    庄晔抬着面来时，赵虞已经坐回了沙发。

    普普通通的两碗面，放了丝和荷包，她低吃了一，是很熟悉的味。这法还是她教给他的，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厨艺很烂。

    很好吃。她抬对他笑笑，谢谢。

    庄晔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在她旁边坐，也低认真吃面。

    一切又像是回到了当年，只不过那时候他们都是打打闹闹的，有时吃到一半就闹到床上去了，从不会这么安静地用餐。

    吃完了面，赵虞想要收拾，庄晔赶拦着，一个人把碗筷放回厨房，洗了手来：待会儿我洗。

    从前无比熟悉的人，如今却像是彼此都被上了枷锁，放不开，靠不近。

    赵虞在地毯上坐，拾起一瓶还未喝完的酒，准备往嘴里送，庄晔又一次拦住她：太凉了。

    她笑笑：那你怎么还喝？

    庄晔没答话，赵虞：我听说，你没继续看心理医生了。

    我猜你也是为这事来的，纪随哥说的，还是凌见微？

    没等她答，他又，也无所谓谁说的，到现在他们都还关心我，替我谢谢他们，不过，看不看医生，没什么区别。

    这句话赵虞没法反驳。

    他走到饮机旁倒了杯温递给她：放心，我不会想不开。

    她当然知他不可能想不开，他之前就说过，他连自杀都不。

    他和她一样，都有不能死的理由，都有必须赎的罪，只能带着一的债活去。

    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曾经有多他的，她也比谁都清楚，哪怕庄震和翁若华从来都不为人父母，他依旧在乎他们，毕竟血于。

    无论他现在是不是真的到对他们冷漠无，彻底斩断一切，可这间他受到的伤害呢？

    何况，还有她，他对她的愧疚，他的自责，甚至是他不曾忘怀的那份。

    这些，都只会让他活得更辛苦。

    庄晔。她定定地看着他憔悴的面容，你们都说希望我好好活去，我在努力了，我希望，你也一样。

    他低盯着地面：我这不是在活着？

    看着旁边那些酒瓶，赵虞笑：难你还不如我？

    他明白她的意思，顿了顿，自嘲地笑笑：我本来就不如你，没你果断，没你，比你懦弱，遇事只会逃避，就连就连四年前都没想过你不是抛弃我

    庄晔。她打断他的话，你知四年前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他愣愣地看着她。

    赵虞：我很幸运地活来了，可那段日真的好像坐牢，生不如死。你派人时时刻刻看着我，还用爸妈来威胁我，每一次我很轻松地跟你聊天的时候，其实心里都在想，我要怎样去死，可是又在想，我不能死，我必须活着。我每天靠烟熬着，熬不住的时候，甚至想过去毒

    庄晔的猛地颤了颤。

    赵虞继续：知吗？直到现在我还是很怕血，只要血多一，我就会恶心想吐，但比起从前，已经好多了。这段时间和爸妈在一起，我把烟戒了，可有时候烟瘾犯了，真的好难受，尤其还经常失眠，大半夜睡不着从床上起来，特别想再在手腕上割一刀，这样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搭在膝盖上的手攥，庄晔一双睛更加猩红，却什么话也说不。

    赵虞冲他笑笑：你看，我都成这样了，还不是在好好活着？其实，你们这些人，真的都自私的，明明我死了就能解脱，你们却偏偏不让，非要用爸妈绑着我。

    现在，我也想自私，你不是觉得亏欠我么？那你就答应我，乖乖去看心理医生，至少那些药可以治你的失眠，至少，你可以有个说话的人。

    庄晔，我从来没恨过你，也没怪过你，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好，那你就好好的，不然我没法安心，你明白吗？

    他静静地看了她许久，：好。

    赵虞一直都知，他会答应的。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不她说什么，他都会听她的。

    只是一切都有些可笑，她被他们着活来，她又来他换一方式生活。他们好像总是这样互相绑架，也不知究竟该叫自私，还是无私。

    台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赵虞抬望去，外面又开始雪了。

    从这个方向透过窗往外看，隐约还能瞧见远那片灯火辉煌的区域，那也是他们无比熟悉的地方，同样承载了他们将近四年的回忆。

    她笑笑：雪啦，也不知明天会不会堆起来。

    他们大二那年冬天过一场很大的雪，一夜之间地上的积雪能淹没庄晔的膝盖，这在南方是很不常见的事，赵虞还记得她当时激动得又叫又，愣是拉着庄晔在雪地里玩了整整一个上午，最后冻得两人都快没知觉了，她还发了烧，被庄晔狠狠教训了一顿。

    冬天已经过了，应该堆不起来吧。庄晔也笑，这雪看着小的，北方人都不屑叫雪。

    就为这个，他们俩当初还和庄晔那个北方来的室友辩论过。

    听说他结婚了？和法学院那个学？

    知她指的是他那个北方室友，庄晔：嗯，在准备生二胎了。

    然后，两人忽然又不说话了。

    沉默了半晌，赵虞起：我该走了。

    我送你。

    见他从柜里取了雨伞，赵虞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