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万念俱灰（15200珠加更）（二更）

    好的，谢谢安大夫，麻烦您了。

    挂完电话，许承言颓然地靠回凳上，呆呆盯着天板看了许久，才又了太，抬眸看向远的重症监护区。

    赵虞被送ICU已经整整四天了，明明各项生命征都正常，却完全没有清醒的迹象。

    医生说是失血过多又大量摄安眠药损伤神经造成的，也为她了详细的脑检查，可什么时候能醒，还会不会醒，本没人知。

    这几天他们几乎都是昼夜不停地守在医院，动用一切关系把所有能联系到的专家都问了个遍，却还是没找到任何有效的办法。

    薛湛接了个电话走回来，沉默许久，突然跟商陆和宋悬：如果再不醒，我去趟梧城。

    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若赵虞的昏迷是因为她没有求生意志，那么他只能去把她爸妈找来，那两位或许是这世上唯一能让她活去的人。

    宋悬看了看病房方向，没说话，商陆低沉思良久，也一直没开。

    他当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把赵虞的爸妈找来，就意味着要告诉两位辈全的真相，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接受，光是赵虞自己就肯定不愿意。

    可是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办法吗？

    其实这几天，他还一直在想另一个问题。

    既然她活着这么痛苦，既然死亡对她是解脱，那么他们这样拼命地把她救回来，是不是错了？这算不算他们的自私，算不算他们对她的残忍呢？

    也许，离开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

    你说什么？听到商陆的喃喃低语，薛昂一从椅上起，揪住他衣领，你在说什么话？

    没人知他这几天在心里祈祷了多少遍，希望她能早醒来，希望她能好好活去。

    也没人知他有多庆幸自己先前特意学过各急救方法，所以才能在第一时间为她止血，否则都不等他抱着她离开小区，她就已经没命了。

    更没人知他有多后悔，后悔没把她看一，后悔离开她的卧室。

    他们所有人都在努力地想办法，都在祈祷她能没事，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轻飘飘地说一句让她就这样离开？

    看着他通红的睛，知他这些天随时在崩溃边缘，商陆也不跟他计较，只沉声：你以为我不想她活着？

    薛湛自然明白商陆的意思，伸手拉了拉薛昂，让他重新坐回去。

    可是抬看了看病房方向，薛湛笑了笑，我想自私。

    想自私地把她留在边，就算不可以，那至少，把她留在同一个世界。

    医院人来人往，有脚步声靠近，一女声随即传来：赵虞醒了。

    本来无时无刻都在期待这一句话，可如今真的听到，所有人又都愣了一会儿，这才一从座位上起，慌慌忙忙地就要往前冲。

    护士阻止：重症监护室外人不能去，病人现在虚弱，神状态很不好，不能受到刺激，等她况稍微稳定些，才能判断你们能不能申请探视。

    再虚弱，再不好，但至少，她还活着。

    又在原地站了许久，薛昂才忽然靠着墙坐去，将埋在膝盖，不顾形象地失声痛哭。

    纪随缓缓松了气，这才觉得已经麻木的逐渐恢复知觉，前的伤又隐隐作痛。

    庄晔继续站在离ICU最近的走廊，呆呆地看着里面，凌见微同样静静坐在椅上，失神地看着病房方向。

    绷的神经一旦松弛，那疲倦便铺天盖地地袭来，许承言甚至觉得连都快抬不起来了，但一瞧见薛湛和商陆凝重的表，他的困意便又一消散。

    他知他们在忧心什么，就算把赵虞救回来了，但她执意不活，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哪怕以后真的二十四小时也不眨地看着她，就能保证她不会再次找机会自杀吗？如果她非要死，他们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果然，护士说的很不好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两天后赵虞离开ICU。

    状况渐渐好转了，但神状况一直就是那样，只一动不动地躺着，不吃不喝不声，目光涣散，神萎靡，不任何人跟她说任何话，都一反应没有。

    医生说药确实会影响她的神经系统，但目前看来，她的已无大碍，而心理的问题，他们也无从解决。

    曦曦，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不知第几次与她说话得不到反应，凌见微已然带上了哭腔，那次，你让我替你澄清华璨抄袭的事，你说你可以答应我任何事，我的条件还一直都没提。那你能不能答应我，好好活去？你可以不和我在一起，可以以后都不见我，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可以吗？

    温的伏在她旁微微颤抖，握住她掌心的双手渐渐收拢，将她包裹在掌心，可她依旧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曦曦

    凌见微还想再说什么，薛昂却已闯了来，怒目盯着床上的女人。

    赵虞，你信不信你要是再敢死，我就有办法帮庄亦晴脱罪，让你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费？那个女人还没监狱你就先倒了，你是想要她笑你懦弱，想要她笑着接受你辛辛苦苦为她准备的一切？

    她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赵虞！颤抖的手想去抓她的肩，但看着她惨白的脸，他又只能握拳慢慢收回，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死了，你要我怎么办？骗我一次不够，还有一次又一次，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全天最蠢的傻吗？

    对，我他妈就是蠢，被你欺骗被你利用，被你当棋丢来丢去，最后还他妈犯贱围着你转，你利用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你有什么资格死？

    你知不知看到你手腕在往外血我他妈被吓成什么样了？你知不知这些天我连都不敢闭？我他妈是不是上辈欠你的要被你这样折磨？

    如果你死了我就是杀人凶手你知不知？如果你死了我这辈都会良心不安你知不知？这觉你不是最有会吗？凭什么这么残忍地对我？

    看着病床前泣不成声的男人，赵虞终于眨了眨，又缓缓阖上，继续一动不动地躺着。

    薛湛在病房外踌躇许久，终于开：我去趟梧城。

    静静地看了病床好一会儿，商陆，宋悬：我和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