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角

    三姨太笑脸彻底维持不住了，嚷嚷起来，大小这话说得忒难听了些，你弟弟上趟院怎么了？督军也常去，怎么不见你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灯吗？

    说起程家的脸面，呵，大小，你没名没分跟着一个男人，跟窑儿有什么区别？外大把嚼的，程家的脸早都叫你丢净啦！

    四姨太听她越说越不像话，连忙急声呵斥，三！快住嘴！

    程胭再也不过是个未满十九岁的女孩，听了这几句锥心之话，忍不住鼻发酸，眶里立时两颗的泪珠，连连冷笑，好，好，好极了，再你们死活，我程胭两个字倒过来写。

    她泪也没，丢一堆人，急步往外走。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四姨太埋怨：三，你刚不该说那话，大小再怎么说，如今也是督军的人，她要回去个枕边风，就算督军心宽阔不把女人间的拌嘴当回事，可他总有想奉承大小的人，别到时候找咱们的麻烦。

    三姨太自知理亏，心里也十分后悔，脸有些讪讪，你也知我嘴快，一时气糊涂了无遮拦。

    程芙在旁边不以为然：我觉得我娘说的没错，厉督军那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对大有什么真，怕她什么？

    四姨太瞪了她一，行了，还嫌不够是吧？

    程芙撇了撇嘴，想到厉麟邃的眸时，脸庞控制不住发起来。她自从上次见过他一面后，就陷落了一颗少女芳心，暗自盼着能再次见面。

    程胭一路直奔到园里。

    三月初，午后的光明媚灿烂，园里繁似锦，迎，杏，茶等各朵开得挨挨挤挤，粉的白的，好不闹。

    这些树还是当年母亲在世时亲手的，如今开依旧，人却故去。

    宅，商铺，也都是母亲辛辛苦苦挣来的，落到最后，倒全便宜了外人。

    想起这个，程胭便有些怨恨自己的父亲，若非程明远纳姨太太，母亲又怎会郁结于心加重病，以致于无可挽回。

    她最恨的就是薄寡义风成的男人。

    程胭手绢泪，从包里掏只小圆镜补了补妆。觉得脸上没有什么不妥后，方才走程宅。

    刚大门，迎面就和一衫的程明远打了个照面。

    程明远顿了顿，半是欣喜半是愧疚，胭儿，你回来了。

    女儿自从被接去那边的公馆，基本就没再回来过。

    想起来真是无颜面见祖宗，若非自己这个当父亲的没本事，胭儿又怎么会被那狗东西欺辱。

    程胭本来有气，可等看清程明远的样，不由得呆住了。

    才短短两个月没见，程明远仿佛老去了十岁，四十多岁的年龄，上已经生了许多白发，原本清隽的脸看起来十分憔悴，形似乎也瘦了一圈儿。

    程明远颇有些拘谨，搓着手，小心翼翼问：胭儿，你这是现在就要回去？

    毕竟是一直疼自己的父亲，程胭还是架不住心了，勉展开一个笑颜，嗯，我就是老时间没回来，过来看看家里好不好。

    好好，家里一切都好，你不要挂念。程明远连忙追问：不能吃了晚饭再回去吗？晚上我亲自厨，你最吃的松鼠鳜鱼。

    程胭摇摇，晚上我还得去听戏。

    程明远一脸失望的表，叹了气，都怪我，要不是我没用，你也

    程胭打断他，爹，您老也要多注意，铺里的事多待给的人去打理，别什么都亲力亲为，小弟也十七岁了，也该是时候替你分忧解难了。

    我就先走了，松鼠鳜鱼次再回来吃。

    程明远嘴抖了抖，终是什么也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