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

    二房办宴，算上公府两房自家人，外加祁尚儒同僚、姻亲以及老太君那边亲眷。说是家宴，又比家宴闹许多。

    公府这几日忙碌，人前后张罗，锦棚绣幕，张灯结彩，时新卉也移植采买了好些，将冬日公府扮几分意来。

    岑云舟亦同父母前来，不过他是男宾，与父亲一起在前院，岑氏到后，便由婢女领着来后女眷。

    公府有座二层戏台，戏台对面的又设三层宴客楼，冬日里这宴客楼成阁，老太君与一群女眷正在看戏。许氏在一旁招呼诸女眷，见着婢女领了岑氏过来，忙去迎了迎她。

    二人寒暄，许氏引了她到老太君跟前见礼。

    如莺先前因了风寒卧床又装病，错过了给老太君见礼的时机。小郑氏自不会主动揽如莺的事上，加之想着不日便要回安源，就也没再提起这茬。

    今日许氏借机，朝祁思珍与如莺招手，如莺由思珍陪着，看岑氏给老太君见完礼，忙上去给老太君行礼。

    老太君见面前立着个葱似的小姑娘，白生生，，一副眉生得绝，假以时日开了还不知是甚么光景。

    她眯了，将如莺招来前好一通打量，连声：好好好！这是谁家孩？

    许氏回：母亲，这是郑姨娘安源那妹妹家的，先前郑夫人来给您请过安了，这孩病着，就没到您跟前来。许氏凑老夫人耳边，是安家正妻的孩，如今已经是定给岑家了。

    老太君想起那日的小郑氏，又看看如莺，不禁对岑夫人，：好好，岑夫人慧识珠。这孩不仅生得好，规矩也好，竟同你教导的孩一般。

    岑氏听老太君当着众人的夸奖之意，面上有光。知莺莺这孩，除了门第低一些，再挑不旁的错来，当更是满意。

    祁思玟站得离自家祖母不远，见众贵妇脸上亦赞许之意，岑氏拉着如莺的手儿不放，将手一条丝帕攥得皱。

    岑氏落了座儿，拉着如莺的手：好孩，上回的抹额我见着了，很是喜，难为你竟想那样，又彩，旁的夫人瞧见了，都来向我讨要绣样。

    如莺：夫人不嫌陋便好，不过是我胡得，当不得夸。夫人要是喜，我得空就多几副。

    岑夫人笑：你这孩，当我是小孩同你讨要东西？够啦！想到自己儿得了个荷包，日夜宝贝的样，：去吧，不用陪我，同你那些妹们去玩吧。

    如莺见祁思玟正站在阁外一个大的松柏盆景前，好似在等人，便笑着朝她走了过去。刚阁，行了几步，便有个小丫上前行礼，安小，叠翠楼那边让您现在过去一趟。她刚要推辞，抬便见到几位刚到府的姑娘，将祁思玟围了起来。

    她：劳回去禀明一二，今日府办宴，人事繁忙，我陪着思玟，不得空。

    那小丫鬟为难：安小，这是世的吩咐。

    世？

    是，世他寻你说的是垂丝海棠的事。

    旁人听到这一句恐是一雾，但如莺知，这垂丝海棠说的是那支被她锁在匣里的。

    这是祁世骧簪到她上的，同世有甚么关系，她并不曾见过世。如莺：可是公府上的世。

    小丫鬟：回禀安小，是咱们府上的世。婢是公府的家生，父母都是公府的事，不敢胡传世爷的话。

    二人站在这边一来一回有些招人，如莺只得随那小丫去叠翠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