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如莺闷在房，无旁的消遣，将从家带来的一本风志翻来覆去地看。那书卷自小便被她翻过，如今已被她快翻烂了，上面的异域山川、奇闻轶事，她几乎倒背如。

    此时收到岑云舟送来的礼盒，打开了见是些糕、消遣的玩意，她心喜，顿觉他此举当得雪送炭。不由想他这呆，虽有几分呆气，但一心将她放在心上，事很是熨帖。

    她拿起那糕咬上一，滋味甜心里。

    待如莺将岑云舟送给她的糕吃完，她在床上再扮不去病患，只得了院门，开始小小地走动。

    她去拜见了二房的夫人许氏。

    许氏是祁尚儒正妻，祁世骆与祁思玟的嫡母。她膝无，得了两个女儿。一个已是嫁，一个待字闺。

    如莺同许氏见礼时，便见她旁立着个穿秋香折枝面裙的姑娘，十五六岁的模样，挑段儿，笑得温雅端方。

    她想着这般气度，恐是二房的嫡小。

    她初来乍到，两一抹黑，不知公府二房之事，也没去打听，只沉住气儿，从容行礼。

    许氏虽肃着脸，但平静，无挑剔审视之意，嘱咐旁大丫好生招待客人。

    挨着许氏的那姑娘见如莺生得乌发雪肤，人比，行止间自有一段天然韵致，很不像小门小之女，同她先前见过的安如芸大不相同。她不由上前一步：这位妹妹莫要拘谨，既已见过礼，便别拘在这，让母亲忙她的吧。我领你去厅坐坐。

    如莺顺了她意，：若不嫌弃，我便厚颜随一去坐坐。

    二人到得厅，婢上茶添，又端了心过来。

    说话间，便互通了名姓。

    祁思珍方才听如莺见礼时，已经听得安如莺三个字，只不是那莺如何写。知是莺，不由笑：妹妹当得此字。

    如莺没有亲，自小只有个同她作对的妹妹安如芸，遇到祁思珍这般温柔可亲、关照她的，已悄悄卸心防。知她在公府行三，今年已是及笄，比自己还了两岁，不由唤上一声思珍。

    消遣了半日，祁思珍留了如莺午膳。

    二人投契，日日走动，如莺便觉国公府日不再难捱，反似品了些滋味。

    这日，说到看书消遣，祁思珍问如莺看些甚么书。如莺，甚么书都看，不过家藏书不多，是母亲从前翻看的一些。又随带着一本风志恐不能再翻，再翻怕烂了。

    祁思珍扑哧一声笑声来，：哪里需得这般可怜！风志么，府多的是！来，我带你去，你若在国公府住上十年，怕你也看不完。

    如莺随着祁思珍一路前行，穿过月门，了西跨院，往府正院北边走。抄手游廊曲折回旋，将各屋宅连在一块，二人仿似两尾悠游鱼儿，将游廊当，在这闲适午后，慢悠悠游走。

    转过一折游廊，迎面行来二人，一主一仆，行匆匆。

    前面那人，一鸦青麒麟祥云喜相逢立领袍，玄遍地锦柿柿如意披风，行步间，玄鸦羽衫袍似冬意冷凝，唯腰间一枚无瑕羊脂玉白得醒目。

    祁思珍见是祁世骁，几步外便唤大哥，拉着如莺一行礼。

    祁世骁见是自己的三妹，稍作停留，略一，便走了。青书跟在后，走了几步，悄悄回看了如莺一，他可太认识这位小娘了！

    他发现自己落一截，忙追上祁世骁，不由偷偷觑他好几。

    祁世骁觉青书神鬼祟，不时往他这边扫，便停，：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