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国庆假日过后乔云杉开始真正忙起来。他把时间都消耗在了办公室或者工作室，袁老师陪他一起忙，他的学生也陪他忙，只不过学生忙的是作业、论文或比赛，而乔云杉除了要辅导学生，还有大堆的事
要
理。
在他忙的时候就会把对裴丰年的不耐烦毫不掩饰地表现
来，有时甚至是加倍的厌烦。偏偏裴丰年早就习惯了来自外甥的辱骂，他又在一个忙碌的黄昏给乔云杉打去了电话。
乔云杉没看来电显示就先
了接听键，裴丰年的声音从听筒里漏来：“云杉，今晚来我家吗？”
乔云杉皱眉暗骂，他恨不得把手机甩窗外——此时此刻的办公室只有他和段西元两个人，他百分之百肯定段西元能听见裴丰年的声音。于是乔云杉匆忙离开办公室，躲到了楼梯间。
他在没人的地方终于可以放肆低吼：“裴丰年！你的半
是不是
到脑
里了？你每天除了想
我还想
别的吗？”
裴丰年倒是不
不慢，有故意要拖时间的嫌疑：“主要还是姨父想见你了，我们有些日没见了。”
乔云杉把电话给挂了。
裴丰年
的“有些日没见”纯属无稽之谈，十一的时候乔云杉才和裴丰年一起回了家。
文娟在酒店里定了一个包间，乔云杉和裴丰年直接从学校去了酒店，他俩
到包间后，乔云杉往文娟边去，裴丰年往文琪边去，两人竟然挨坐在了一起。
裴丰年在饭桌上给乔云杉夹菜，夹得都是他喜
的。文娟和文琪聊起天来滔滔不绝，乔彬在一边听着，偶尔
几句话，裴丰年以为没人注意他把好吃的东西都给了乔云杉，却似乎忘记了他还有个正等着父
的儿。
于是裴丰年给乔云杉夹菜的场景在裴珏的
睛里就成了：裴丰年把乔云杉当
儿，自己好像忽地成为了多余。
乔云杉和裴丰年都不回家，他们俩把学校当自己的一方自由天地，在学校便是无忧无虑的自由人，尤其是裴丰年，他能忘记妻文琪和儿裴珏，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外甥乔云杉了。
在饭桌上大家总要装作和睦。文娟和文琪的话题在裴丰年同乔云杉悄声讲话的时候转到了他们上，文琪歪着
看向裴丰年，她的神态经常带着
傲，看人的神也似乎居临，所以她
丽得恰到好的双
痕便显
了来。裴珏有她的影，乔云杉也有她的影，但不多。
“老裴上次回家是七月份吧，我记得在家住了两个多星期就又走了。”文琪看着裴丰年说，她的双
不知为何常年都保持红
，但裴丰年并不觉得它们，因为从文琪嘴里
的恶言恶语太多，它们一张一合之间给裴丰年留的是不愉快的记忆。
文琪又说：“云杉也是，好久没回家了。你们当老师的有那么忙呀？”
文琪笑盈盈地问乔云杉，乔云杉却从她的笑脸里读陷阱。虽然乔云杉不确定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陷阱。但他怕自己和裴丰年的那丑事被觉察。
乔云杉对文琪他拿手的假笑，说：“是
忙的。”之后便不再言语。
自从乔云杉大，大约是十二三岁，他就不再那么他的小姨。那个时候乔云杉已经学会剔除外表去看
在，他发现他艳的小姨裹着一无懈可击的妙
，
空空如也，于是他对小姨的也慢慢就空了。乔云杉不小姨之后，他每次面对文琪就开始显得别扭，他担心文琪发现他拿走了给她的，又没法真心实意对她笑。对乔云杉来说，和文琪打
就变得困难和煎熬。
裴丰年的手藏在桌布底，伸到乔云杉那边
了他的大
，乔云杉动作一顿，瞪了裴丰年一。
裴丰年对他笑笑。
这餐饭吃了将近三个小时，在酒店大门时，文琪拉住乔云杉，右手亲亲
地自然而然地挎住了乔云杉的胳膊，她上的香
味便钻了乔云杉的鼻里。乔云杉不得不承认文琪的从未被时间打败过，现在的文琪哪怕是香味也了优雅。只是乔云杉并不欣赏她的好。
文琪的右边是乔云杉，左边挽着裴丰年，她快乐得好像少女。她用裴丰年也能听见的音量对乔云杉说：“云杉，平时你在学校里多帮姨妈盯着儿你姨父，别让他在外面找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啊！”
乔云杉说：“不会的，姨妈你放心吧。”
文琪撒
似的微微撅了嘴
：“哪能放心呀，你姨夫就了一张小女孩们最喜的脸呀。”文琪说话的时候看着裴丰年，话音落了后又去看乔云杉，问他：“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姨夫可招小女孩喜了。”
乔云杉说：“姨妈你真的放心，姨父心里只有你的。”
裴丰年看着乔云杉，里的
意全藏在镜后面，他搂住文琪，把妻带离了乔云杉边，说：“云杉，别听你姨妈瞎说。”
文琪抬直视裴丰年的睛：“是吗？我在瞎说吗？我有没有瞎说你心里清楚。”
裴丰年手指在文琪鼻尖上了一，笑着说：“疑心鬼。”
这一幕被文娟看见，她调笑妹妹和妹夫太过腻歪，文琪和裴丰年都呵呵笑着，心里对这个动作带了多少真心都一清二楚，他们的
和婚姻早已名存实亡，这一却是只有他们二人知。
还有乔云杉也知。
在家呆了三天后乔云杉回了学校。“回家”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负担，他越来越无法从受到来自家的甜
，倒是学校和他的单公寓能给他无尽的安全，甚至裴丰年的那
教工宿舍也比在家要自在。
乔云杉挂了裴丰年的电话后顺便在楼梯间了一颗烟。他打开了楼梯拐角的一扇小窗，看着窗外的风景，想，裴丰年说的话都是狗
，他们不过一周没见，裴丰年的脑袋里果然装的都是污秽。
烟还未
上两，裴丰年的电话又追来了，他这次正儿八经地说：“云杉，跟你说正事了，你妈妈让我给你带了她的卤
，晚上来我这儿拿吧？”
乔云杉说：“再说吧。”
裴丰年沉默了片刻，说：“你在办公室吗？”
乔云杉皱了眉：“我在楼梯间，你问这个
什么？”
“没什么，”裴丰年叹了气，“就是想，那个小男生在你办公室里……姨父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乔云杉嗤笑，语气里夹杂着嘲讽：“你有病吧，谁的醋都吃。”
接着他再次挂断了裴丰年的电话。
这段时间段西元的确一直待在乔云杉办公室里。
段西元是袁老师得来的一块宝，袁老师和乔云杉开玩笑说过，遇到这样的学生他恨不得要把心挖来给他。乔云杉说袁老师太夸张，他想告诉袁老师他曾经的学生崔印恬比段西元优秀太多了，但话到嘴边又给咽去了，乔云杉要让崔印恬这个名字永远埋葬在他的记忆里。
也许是看在袁老师的面上，也许是那天半夜的偶遇，乔云杉终于慢慢学会把坐在角落里的段西元当了空气。
乔云杉曾悄悄观察过，段西元和袁老师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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