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手机持续震动着，震得桌上那半杯温泛起涟漪，透明的、一圈一圈扩散开来。

    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除了那些诈骗的，就只有可能是丛琴了这个女人上了年纪以后格外话多，常常在夜里喝醉了打电话.扰亲朋好友，疯疯癫癫地自说自话，也不顾别人是否有空听她在那儿唠叨疯话。

    值得庆幸的是，丛琴总共也没几个亲朋好友可以说说话，除了领养的女儿丛林，就只剩以前在赌.场上认识的一个女人，以及一个男人。

    丛林想去接电话，但是没机会。

    她正在乖顺地承受着汹涌耸.动，被撞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来。

    淤青的膝盖被男人的掌心攥着，丛林这才知，原来她的.竟可以被折叠到这般程度，柔韧在此场合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

    专心，嗯？黎商岩用拇指指腹挲着她的冰肌玉骨，低声循循善诱时又似权威者在告诫：不准闭，好好看着。

    卷密的睫颤着扑棱了两，她最终还是睁开小鹿般无措的圆亮眸，专心地看着这男人是如何一步步将她调.教成他的专属容.。

    黎先生，我能不能接一电话？丛林鼓起勇气说：应该是我妈打来的，如果我不接通，她就会不停地拨打

    你觉得现在适合接电话？他肆意侵略着.温香玉，丝毫没有放她去接电话的意思。

    可是她已经打了三遍了。丛林声乞求：万一她是有急的事找我呢？求您了

    那些暴力讨债的，也不是没有半夜敲过门。丛林希望今晚只是丛琴喝醉了夺命连环call，而不是被讨债的人上门来找麻烦。

    求人也得有求人的态度，他捻着她最.的粉.尖儿：你打算就这样求我？

    丛林像是蒸熟的虾，羞得泛红。她小心翼翼环住男人.壮有力的腰，与他密相贴，然后试探着亲吻他脖颈动的结。

    男人底的更为烈。

    叫声叔叔。他命令。

    丛林言又止，末了，小声开：叔叔

    黎商岩把她抱起来，走到桌边。

    手机屏幕上赫然亮着来电人备注，果然是丛琴打来的电话。

    丛林迫不及待地接通：妈，是不是他们又来家里了？

    不是不是，丛琴疑惑：你怎么声音颤得这么厉害？大晚上的，你是哭了吗？

    啊嗯不是丛林咬着，克制自己不能再发那些令人遐想连篇的声音：那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不会只是想聊天吧？

    丛琴在电话那笑了两声：嗨，也不是想聊天，就是就是想问你要钱，有急用。木木，你先转我三千块钱吧，转到我工行的那张卡上。

    丛琴，你银行卡上连三千块都没有了？丛林不可置信：我不是前几天才给你转过八千块生活费么？

    那八千块我拿去还汪的债了。丛琴终于开始有不好意思：我其实还欠着汪的钱，之前没敢告诉你。

    那现在这三千块钱呢？你又要用来还给谁？是什么时候赌输的？丛林在丛琴面前反而像是心劳神的母亲：你待清楚了我才能转给你，不然一分钱都不会给。

    我我上次不是肩胛骨骨折了嘛，丛琴急得快要跺脚：今天晚上突然疼得厉害，我怀疑前几天那个医生开的药本没用，就又去了趟医院，结果人家说我这个要再拍片什么的，再加上买药啊那些七八糟的贵死了。总之，木木啊，你先给我转三千块钱，我保证接来半个月绝对不找你要钱了。

    丛琴，你现在在哪个赌.场？丛林的声音冷淡来：我过来找你。

    刚才丛琴那番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一听就是在撒谎。而且是极为不走心地撒谎。

    和丛琴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丛琴心里想的是什么，丛林再清楚不过。

    什么赌.场呀，我真的在医院。丛琴捂着手机，心虚地问：赌.场里闹哄哄的，我这边环境这么安静，哪像是在赌.场？哎呀，木木，你怎么连妈都要怀疑了？

    妈，要不咱们视频通话吧？让我看看是哪位医生给你看的病。丛林是拿定了丛琴在欺骗她，才敢说这番话。否则，她现在浑赤.，又怎么可能敢与丛琴视频联系。

    丛琴没想到女儿这次态度这么决，只好死了撒谎的心，老实待：我在凤栖路，你知那家赌.场的。妈今天晚上实在手，没忍住，就跑去小赌.了两把，结果全输了，他们现在要我先三千块钱押着，不然就把我扣留在那里，还说要打我。

    先三千块钱押着

    意思是，丛琴今晚赌.输了远远不止三千块。

    丛林痛裂。

    丛琴你以为我的钱就那么容易赚么？丛林哽咽了一，无奈又愤恨地问：你以为钱是天上掉来的，你想要多少我就能给多少？你真的以为学校每年会给我几万块的奖学金？

    不是你说学校会给你五万块的奖学金么？丛琴一愣，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在装傻：那你每年的奖学金到底是多少钱啊？

    只有五千。丛林声音发颤：我一年的奖学金才五千块钱，你手随便去赌一趟就输几万块，你现在就是个无底，本没办法填回去了。前几天在医院你还跟我保证以后不赌，这才过几天？我今天不会给你转那三千块钱的，你自己想办法吧，他们要打你就打你，我不着。

    劝说赌.徒浪回，简直是痴心妄想。

    丛林被气得不想说话，愤怒挂掉电话以后，纤细的手指还着手机。

    黎先生，我今晚恐怕不能和您继续了。丛林低垂着眸：很抱歉。

    想走？黎商岩漫不经心笑了笑：说走就走，你作为床.伴未免太不合格？

    确实不合格。丛林低认错：但是我真的有急事，您刚才也听到电话了。我现在必须得去凤栖路，去找我妈。

    你刚才说不她了。黎商岩淡淡提醒。

    那是气话。丛林逐渐平静绪，她再怎么恼火丛琴，现在也不能带着坏脾气面对金主。

    在金主面前，她得笑。即使笑不来，也得低眉顺，毕恭毕敬，语气绝对不能有半不好听。

    他轻笑一声，把她重新抱回床上。

    翻雨覆雨，又是几番激烈运.动。

    黎商岩没有放她走。

    而丛林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儿。她本想埋怨黎商岩，但转念想想，自己拿了钱本来就该好好事，途想走毕竟是她有错在先。

    她不肯说话，也倔得不肯发半声音，即使上都被伤痕了。

    *

    夜已近尾声，云雨也终于停息。

    丛林缓缓坐起，借着窗外透来的微弱光线开始穿衣服，一件接着一件胡往上。心不在焉地，连衣穿反了都没有发现。

    现在去凤栖路？黎商岩淡漠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