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列车 - 分卷阅读145

    哭过一场的柏寒舒服多了，甚至能在甜品店里考虑实际问题：“你有多少钱？”

    答复是两叠厚厚的万元大钞。柏寒自己也从包里拎大叠现钞--基本是宋麟段叔提供的，看着手表说：“现在是4月30日午六，后天上午我们必须离开京都返回东京，然后回到富士山脚，也就是说我们自由活动的时间只有明天一天。”

    “一天两晚。”梁瑀生补充着，“时间宝贵。先找个旅店落脚，然后再办正经事，回去时候包辆车吧。”

    柏寒皱着眉。“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费，这里可是京都啊--我可以连续SHOPPING48个小时，我还想去伏见稻荷大社和清寺金阁寺，旅店就免了，回富士山的车上再睡吧。”

    一向相当温和的梁瑀生这次却没有妥协。“柏寒，我建议还是休息休息，哪怕今晚只睡四个小时也好，有张有弛嘛，谁知个任务是荒山野岭还是沙漠海岛？”

    柏寒的理智在只有不到48小时和温柔的床铺之间搏斗，最终后者艰难占据上风。尽嘟囔着“我们没预定也没护照哪间酒店也住不了，我去过北海，日本酒店很严格的”，柏寒还是背着包跟在他后。

    畔不时飘舞着粉白浅粉--昨天到达东京不停蹄直奔京都，全心思都放在寻找大黑狗主人上，柏寒压没发现是一年最好的赏樱季节，路上目不暇接地欣赏拍照，以至于跟着梁瑀生走京都心一家看起来颇有些年的日式院都没有留意。

    院央是个被青石环绕的小小潭，莲叶莲蓬随风轻轻摇曳，底锦鳞游动。两位穿着传统服饰的年女一躬，带领两人走玄关，满目古意盎然却又奢华低调，不像是对外营业的旅店倒像是日本贵族居所。

    大概会被请来吧？柏寒不抱希望地等待，却见梁瑀生从衣袋里取一块镶着金边的纯黑木牌示意，两位女略加打量立时又是一躬，一位小跑着离开，另一位低眉垂目奉上香茶。

    咦？那是什么东西？柏寒好奇地打量，他认识这里老板？可这里是平行世界，原本的人际关系早不存在才对。一位老年男跟着离开的女匆匆到来，又是九十度鞠躬，说着不太娴熟的汉语：“贵客降临不甚荣幸，鄙人是这里的社，还请移步！”

    顺着幽园间石小路分拂柳行走，路上只看到两批客人，都是衣饰华贵气质非凡，侍者低眉垂目停在路边。社恭恭敬敬带领两人走了十几分钟才停在两间相邻居室门，捧上门卡又低声和梁瑀生说了许久，柏寒能听到“晚餐、车、准备东西”之类，等他退走后抑制不住好奇：“喂，你这么厉害？”

    梁羽生大笑，随手打开一间房又把门卡递给她，摇摇肩上刀，“还没想起来？”

    刀？十一郎送给他的，可十一郎是两千年前的人啊？柳生十一郎....柳生家族，日本！电石光火间柏寒低声叫：“柳生家族！”

    这里是柳生家族的产业，他们是传千年的名家大族，无论哪个平行世界都真实存在且对日本影响颇，所以族恩送给他柳生家族的信只要在日本本土就如同通行证一般。

    “还行，总算反应过来了。”梁瑀生伸个懒腰，转又把另一间房门打开，回看看手表：“七半这里集合吃饭，然后门行吗？”

    于是七半柏寒吃到了京都有名的怀石料理。

    盘很像一盘鲜，细看才发现时被樱绿叶簇拥着的蟹、南瓜和甜玉米；盛着梅甜汤的小碗像天般丽；胡麻豆腐海胆、虾和秋葵被盛放在手掌大小的透明晶盘里；在冰山里保持新鲜的三文鱼鲷鱼章鱼鱿鱼和甜虾，酱是芥末醋；足球大小的新鲜螃蟹敞着壳被端到面前，两尺蟹被理好在冰块里；碳烤鳗鱼焦香可；海鳗寿司被包裹地像颗粽；虾和鱼成的豆腐柔可....炙烧端上来的依然吱吱作响，油轻轻跃着。

    “这不是最正宗的怀石料理。”梁瑀生声音压得很低，“很多外面的比较素，都是青菜豆腐之类。我特意要求多加鱼和。”

    原来如此。侍者捧一大蓝鲜把两人注意力引过去，然后竹篮捧两个小小南瓜盅，打开来又是一甜羹。“你来过很多次京都吗？”

    他抬起回忆，“东京京都奈良来过三次，都是看樱，北海过两次雪。”

    柏寒盯着面前新鲜的大块赤贝，容很像小小的芭蕉叶。“和你女朋友？”

    “对，她很喜日本，和我一样喜看漫画。”梁瑀生随说着把生黄鱼松海苔拌饭端到面前，忽然想起什么一本正经地说，“不过早分手了，这几年没再来过。”

    翡翠般的抹茶饼红豆泥又鲜又甜，柏寒满足地闭上睛。

    京都圆山公园夜樱是非常有名的，彻夜不熄的灯光把这里装犹如梦境，慕名而来的游客肩接踵，络绎不绝。拾起树柔丽的朵捧在掌心，48小时之前还在和魂对峙的柏寒几乎有些敬畏之。

    耳边不时传来熟悉各省乡音，有小孩兴奋奔跑喊叫，大人追赶吓唬。梁瑀生笑：“怎么跟在北京似的。”

    这里距离自己住过六年的北京十万八千里远，只怕孙大圣乘着斗云都找不到回去的路。柏寒慨着和他并肩顺着人缓行，蓝夜空一颗颗樱树犹如一枚枚粉红棉糖。

    他指着人群密集的地方：“那边有卖特产的，你不看看吗？”

    “不用。”柏寒泥土混合着草木香的空气，“明天早上去清寺，那里什么都有；有柳生家族帮忙，买东西不愁了。”

    减少购环节行程轻松多了，柏寒夜敷着面泡在盛满的宽大浴池哈欠连天。裹着粉樱浴袍踩着木屐回到古香古的房间，榻榻米上早已铺好薄被，枕边有绘着和服佳人的团扇和灯，矮几上摆着抹茶、甜汤和八糕，柏寒有穿越回日本古代的错觉。

    屋角有迷你酒吧，挑瓶最漂亮的酒打开，推开窗已是繁星满天--在青木原森林里的时候一枚星也看不到。走台，鼻端有淡淡烟草味，柏寒喝酒，“梁瑀生，你说百福老赵他们来了吗？”

    “不知。”畔果然是梁瑀生，他披着蓝浴衣依靠在两三米外的台栏杆上吐烟雾，手边也有酒。“柏寒，你以后怎么打算？”

    大概是大黑狗的事吧--顾不得陷在林的同伴，两人途跋涉彻夜寻找满怀希望却又落空了。她无奈地耸耸肩：“不知，走一步看一步。”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烟卷凑到嘴边--橙红火星在茫茫夜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