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列车 - 分卷阅读144

    奇特事件？老先生打量着两位国游客--他们布满红丝，脸疲惫不堪，看上去彻夜未眠。柏小看上去二十三、四岁，有着白皙瓜脸和乌黑丽的大睛，黑发密丰厚刚好垂过肩膀，生机如同树；年近三旬的梁先生方脸肤略黑，倒也还算俊朗，举手抬足之间矫健有力隐约有古人气质，边还背着缠布条的传统日本刀--老先生非常奇怪，忍不住多看了好几。

    “我们是在富士山遇到它的。”柏小说的是汉语，酒井低声翻译。“我们在富士山脚一片森林旅行，途很累我就睡着了。梦里见到一只很大很大的黑狗，告诉我它叫小田切贡....”

    酒井女士刚刚翻译到这里，有些迷茫的老先生呆楞几秒，双手撑着桌面迟疑着站起：“小田切贡？你是说很大的黑狗，小田切贡？”

    听到酒井翻译的柏小站起，伸着胳膊从墙一直比到茶几边：“它有这么大，是我见过最壮的大狗。您是它的主人小田切助吗？”

    回答她的是老先生激动兴奋的泪。“小田切贡，贡。。”

    片刻之后在妻的安老先生才慢慢缓过气来。“请说吧，请把贡的事全告诉我吧。”

    于是柏小继续讲去。她在梦里见到那只自称是小田切贡的大狗，看到它第一年和主人的幸福生活和随后并不算幸福的第二年，以及最后走向死亡的经历。“它很想回到主人边，请问，您确实是他的主人吗？您当初住在哪里？是哪一年离开它的？”

    “我是它的主人，小田切助。它是父亲带回家的，它母亲生九只小狗却只活来它一个，当地人说它是雪山神灵的后裔。我是上学第一年离开它的，1945年。它个太大无法住在市区，有一次跑来吓到别人，只能住在乡旧居。祖父母第二年去世，父亲带着它失踪了。想不到隔了这么多年它还无法超生。”小田切助老泪纵横，不得不用衣袖着苍老面孔，“谢谢，谢谢你们把这件事告诉我，请留详细地址，我这就去森林把它带回来。”

    柏小圈瞬间红了，勉笑着：“不用，其实，我还有句话想问，小田切贡上，有什么标记吗？”

    这个问题没有难倒老先生，他毫不迟疑地比划着自己颈：“小田切贡脖上有个红颈圈，是它来到家第二天父亲带我和它去商店买的，回家后用小刀刻上它和我的名字。”

    看上去柏小相当失落，不过还是给他一个笑容。“不用，我把它带回来了。”

    直到她把脚边旅行箱小心放平在地板上老先生才明白她的意思，第一觉是欺骗--我的贡怎么能蜷缩在那么狭小箱里！接着他瞪大了睛。

    箱是特大号的，打开来揭开白布能看到一只乌黑大狗的残骸。它显然被焚烧过，只剩大枯的碳化骨骼，睁着睛的颅赫然着红项圈--火焰没能吞没上面小田切贡和小田切助两个名字。

    “我的贡，我的贡啊。。”老人嚎啕大哭着像个孩童，不得不被劝说休息，他持给两位客人伏地行礼才离开客厅。妻养的两只玳瑁猫和他的玩偶猫都在床上，他从卧室窗里看到儿媳和太太在大门边鞠躬送走三位客人，也看到柏小哭得难过极了，那位梁先生把手掌放在她肩膀上低声安--他目光温柔，老先生立时断定他慕着对方。

    老先生顾不得那么多了，在三只猫的陪伴休息一会楼把放着大黑狗骸骨的旅行箱拖到院落里。靠近围墙有棵樱树，是九年前孙儿十二岁时亲手的，他用铲一铲铲在树挖了个坑，还得把来捣的三只狗赶开，累得气吁吁，就连归家的儿想来帮忙都没有答应。

    坑挖了三尺宽三尺，这项工程天黑才结束。小田切助亲手把大黑狗的残骸放坑里细心埋好，这才放心。打开梁先生临走留的背包，里面是拴住项圈的铁链，已经被利刃砍断了，他把铁链远远抛到门外。

    小田切助没有吃晚饭便躺在床上，很快梦乡。梦里他站在樱树前，面前站着阔别72年之久的童年伙伴--一只威武雄壮的大黑狗，像记忆里一样像座不可撼动的小山，脖上却拴着桃细的铁链。

    他老泪纵横张开双臂：“贡啊，是哥哥啊，是我啊！”

    乎小田切助意料，大黑狗并没有呼雀跃着扑到他怀里甚至把他扑倒在地继而用的遍主人脸颊，而是用迷惑的目光盯着自己。老人活到八十岁，能清晰分辨大黑狗的迷惑转变成恐惧厌恶乃至憎恨，连忙跌跌撞撞扑过去。

    大黑狗迟疑着没有躲避，任由老人搂住自己僵脖颈，在他上细细嗅着，半天才试探着他手掌。小田切助满意了，一遍遍抚摸它冰冷的躯，喃喃说着：“你认不我了吧？我都八十岁了，贡啊，七十二年过去了，你没想到我老成这个样了对不对？你一都没变。你一个人在森林里孤单不孤单？害怕不害怕？你一直惦记着我对不对？”

    听到柏小故事的小田切助心里是对大黑狗怀有愧疚的。当年它孤从乡跑到京都家，当年只有八岁的自己还兴的喂它吃--1945年的相当昂贵。当天父亲邀请上司夫妻来家客，客人被冷不丁现在家里的大黑狗吓得不轻，对狗过的夫人当即住医院，父亲盼望已久的晋升也泡了汤，升职的变成他的死对。父亲的事业从此步步荆棘，几次被死对在公司当众训斥，神恍惚之开车失误铸大错，同车的祖父母再也没能睁开睛。

    祖父母七那天，父亲到京都看望自己和母亲，要他好好完成学业，照顾好母亲。年幼的自己天真地问，以后小田切贡怎么办？父亲给他一个意味的笑容：它不会再惹麻烦了。

    他再也没见过父亲，再也没见过自己的狗。

    成年后的小田切助明白父亲怀着对祖父母的愧疚离开人世，有时怀念父亲，他告诉自己有大黑狗陪着他伴也不算孤单，刚才听到柏小充满同的描述才发觉自己把事想得太简单了。

    “贡啊，贡啊。七十二年了，七十二年了。”他安地搂大黑狗脖颈，脸颊不停蹭着它脯--那里不再有温血和怦怦动的心脏，只有一片荒芜冰原。“贡啊，回到我边来吧，不要怪父亲好不好？回到我边来，我活不了多久了，等我到了地陪着你，贡啊....”

    他用颤抖的双手解开束缚住大黑狗的铁链摔在土地，那条铁链化成灰尘就此消失不见。“你自由了，自由了，贡啊。”

    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机会，还有次，很多人十来场才拥有守护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