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庚修远请园
众人来听
阁赏梅吃茶，设锦帐围屏，放梅
帘，金炉陈兽炭，又亲自用雪烹那从南都带来的碧玉松萝茶，只见那：
芽黏绿尘，寒炉对白瓯
细沤翻雪沫，云光倾银屏
于是，孟湄与周秉卿居上座吃茶，其余庚修远、李凌恒、陆
岚、吕元翰并福生都两边打横陪茶，不一时，徐家兄弟来到跟前，向席上都作了揖。
孟湄
：“难为你们大冷的天儿还往府里走，今日也别教了，只坐在边上一起赏梅吃茶就好，只当是来玩，别拘着。”二兄弟作揖答谢：“既是主们今日有这般兴致，俺兄弟先弹唱一曲以助兴。”说罢拿了琵琶弦弹拨一曲《献衷心》：
炉细烟，阁帘垂，几分心事，雪寻梅，被
娥牵役，魂梦如痴，金闺里，山枕上，暗思量。（注）
孟湄听完心
大悦，便赐了茶，又从案前清供的胆瓶里
了一枝梅赐与徐家兄弟，随
：“歌对一枝瓶，瓶梅笑，一枝瓶虽小，卿卿佩芳瑶。”
庚修远合掌笑：“湄儿好
趣！我只恨不
金歌
，也能博这芳瑶梅笑。”陆岚在旁磕着瓜笑：“庚兄若得了妙歌，加之一
才学在，又仪表堂堂，岂不把那一众的伶倌都比去？搁在庆堂，恐也是个
牌。”这一句惹得几位夫君暗暗笑了，庚修远知陆岚还怨自己昨日言语
撞，便只笑而不语。李凌恒早知那日陆岚对自己嫉恨在心，便也陪笑：“我倒记得，岚兄的琴艺可是能把这些伶倌比去了，若
才华容貌，岚兄不坐这把
椅倒是没人敢坐？”
陆岚吐了瓜
笑：“那李兄可抬举我了，我既没个小厮识香
，也没个
才来帮床，更没那蛮力破天窗，拿什么比才呢？”说罢，见孟湄瞪他，又捻着瓜笑了，福生登时红了脸，不敢言语，那李凌恒倒是淡定，捧着茶碗
过香茗：“看来人人皆有恨，独独我没有，反倒易招怨，吕弟，你说这事奇不奇？”吕元翰本就讷于言语，这会儿只能：“要我看，诸位哥哥皆有奇技
巧，只我一人尚有不足，还须向哥哥们求教。”李凌恒冷笑：“吕弟颇为谦虚，你这每日给湄儿把脉的本领机巧倒是谁也羡不来。”
孟湄蹙眉：“今儿
君怎地争
起酒楼牌来？说
来倒也不怕徐家兄弟笑话。”
陆岚笑：“倒不是争那酒楼牌，不过是争你这瓶一枝梅罢了，佳人一枝梅，当赠心上人，若湄儿将这剩两枝赠与我和吕弟，也不枉那日湄儿同我们兄弟二人的一番肺腑言。”
此话一，众人皆望孟湄，孟湄当脸
心
，仿若贼心虚般羞愧，又恐修远、凌恒等人起了疑心，正犯难时，却见周秉卿放茶盏：“既是诸位想要湄儿的梅，倒不如咱们来个咏梅联句，不负梅不负雪，今日我等有幸聚在一
也承蒙庚兄盛，佳雪
香茗，梅对佳人，实当
激，既是来了听阁，那便由庚兄个格式，韵脚，诸位拈阄分个次序，一一对来，哪个能一直对到底又不生扭又讨喜的，湄儿便将这两支梅赐给他就是了，其余人也别怨人，只自罚三杯岂不公平有趣？”
孟湄忙笑：“妙极！还是夫君提议好，算上我一个，好久没和君合诗凑句，今日倒是个好机会，借雪咏梅，庚君快个韵，大家一起顽。”
庚修远忙作揖：“小人不敢，难得诸位来寒舍一次，我怎敢难为各位，还是湄儿和王爷韵最好。”
孟湄：“那可不行，若有人怪我偏心，我倒是难说理！”说罢，瞥一
陆岚，陆岚接过神笑：“即便是你不韵，这也是偏给庚兄的题，谁不知
诗作对乃庚兄所，不用比，也早把我们比去了。”
庚修远忙辩：“那也未必，早闻王爷
通诗书，佳句甚为民间
传，岚兄乃南都都督之后，也绝非等闲，凌恒书香门第，也颇通晓音律诗文，元翰同湄儿，岚兄从小儿一块
私塾想必也不会差，何故作诗乃我独有所？何况，今日既是玩乐，我便个五言旧
，不限平仄，只限个十三元，若徐家兄弟有了，也可对上几句。”
孟湄拍手：“修远说得极是！联句作旧诗非难事，来，上笔墨，我来给众君写个次序。”说着写成几个阄与众人拈，又在墙上贴了条幅：“虽说是各有所，倒是福生混在你们间恐吃亏，福生便个首句，任它平仄韵脚，只
说一句，也是有赏的。”
福生吓得忙磕唱喏，连连推托不敢，李凌恒不耐烦，斥：“既是主母叫你说一句，便随便说一句，哪来这么多废话的。”
庚修远笑：“不为难你，你便是化一句孟山人的‘带雪梅初’那一句也不妨。”
福生想了想缓缓一句：“雪过天晴……？”
李凌恒摇讥：“果然是个得不到梅的东西，不如去帮螺茗儿摆酒宴。”
庚修远笑：“李兄倒不必为难他，这一句虽无梅，倒也是给咱们留了余地，来，既是有了句，我便有了句。”说罢挥笔便写：
新雪浮寒枝，暗香影
。
陆岚低也写：
寒放，红梅妆婵媛。
吕元翰写：
盏翻银浪，艳
压群冠
李凌恒提笔也写：
朔风寒梅发，浅斟沁香园
孟湄大喜，也提笔写：
梅听开，沾
望山远
周秉卿也题写：
暮雪傲枝发，何顾群芳怨
孟湄看罢此句，怔住片刻，低一句好诗，又见庚修远等人脸上似有惭，只觉好笑，但面上却不声，庚修远便续写：
无意苦妒争，发是缘。
陆岚笑：“庚兄可是偷懒了？只捡那陆放翁的牙慧？”
庚修远笑：“那岚兄的一句何不是化了刘潜夫的惜梅？”
陆岚又：“一个字不过俗意新用，可古今咏梅，谁不知放翁的一阙《卜算》？”
庚修远又：“若如此说，陆兄岂不是也要将王爷那句何顾群芳怨也算上？”
孟湄听得厌烦，便：“王爷和庚君这两句并无不妥，联句还要讲个前后机锋，我却觉这四句联得好，联得巧，好个发是缘，此乃听阁，不就是个缘嘛！岚哥哥休要多言，快接一句倒是正经！”
陆岚无法，只得写：
玉瓶梅倚寒，寂寞
院
孟湄瞥他一不言语，又见吕元翰写就：
梅二并，幸得同宴
。
孟湄忍不住夸：“这一句好，终不似那幽怨哀愁之调。”
李凌恒此刻也有了，写：
素艳梅香来，风云舒卷
孟湄沉片刻，写：
凌寒新一朵，只恐
转
周秉卿又题句：
琼枝争发，寒风剪不断。
孟湄不由地拍掌，心思忖：怪说这王爷文武双全，果然才思
捷，联句又比他人俗句之意
一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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