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调(骨科) - 56. 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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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撞破



    有了周恕的陪伴,我没那么难过了。

    我将兰和秋霜打发走,平日就留他在边伺候。

    他也很愿意陪我,简直是了全心神在我上。他可以一整天来陪我一起读话本,看我画画舞,同我打叶牌,好像怎么也不会疲倦。偶尔行到池亭柳旁,月空茫,他还会给我听。

    他知我最吃的心,知的发饰衣裳,知怎么让我尖叫着在他怀里哭来。

    这样白日黑夜,时时陪伴,倒很有意,相厮守的意味。虽然我知这样说不对,不过我就沉溺在这短暂的安宁,不愿清醒。

    小周,你说哪一支好看?

    我坐在梳妆台前,了几只簪在手,让他来选。

    铜镜,他的睛被一层薄纱蒙住了,只能通过碰来分辨。

    他角带笑,从后面捉了我的手,让婢看看,公主心仪是哪一支?

    这样说着,他却没有去分辨簪,而是把手指我的指间,指腹浅浅抚摸我的手心。

    哎呀!别死了我嘻嘻笑着仰倒在他怀,嗔,我让你选,你偏偏来作怪,真是不务正业!

    他也笑,一边笑一边认真:这支是丝绿玉髓笄,这支是烧蓝,这是双芙蓉笄而公主喜的,是这一支。

    他笃定而从容地从我手准确挑琉璃钿。

    我惊讶:你怎么知

    周恕将蒙的薄纱取,微微笑:好让公主知,您喜的,婢都记在心上。

    我脸上一红,迅速别开去:那你替我簪上吧。

    是。

    他离得很近,我可以闻到他上清淡的皂香,他的手指有些微的涩枯燥,但足够修白皙,着簪发间时,我颤抖了一

    云鬓乌黑,我浅浅低,脸上红挥之不去。

    他在我的双肩上,轻轻抚我的耳垂,一边轻声:好了,公主看看,怎么样?

    照前后镜,相映。

    我不敢细看镜的自己,也不敢去看旁边的周恕,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李郁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来的。

    我说要在榻上休息会儿,兰和秋霜便没有通传,所以李郁来就看到这幅画面。

    小周跪在我的后,亲昵地问我发簪好看不好看,至于之前的,李郁有没有看见,他看了多久,我也不知

    小周首先发现了李郁,轻轻提醒我一声:公主。然后神飘向屏风后面。

    李郁缓缓走过来,我犹茫然不知。

    小周匍匐在地上,行了大礼:婢见过六殿

    在镜看见李郁面无表的脸时,我浑的血都凝固了,脸惨白的转过

    哗啦一声,台上妆奁散了一地。

    兰和秋霜跪在殿外,大气也不敢

    我无法形容李郁当时的表,好像整个冬日的酷寒都比不上他瞥过来那个神。

    李郁看也没有看小周,好像那是个本不存在的件。可他的靠近都让周恕脸惨白,浑冒冷汗,跪在地上不敢说一句话。

    李郁走过来,蹲来捡起地上的发簪,淡淡:怎么这样不小心?玉真妹妹。

    我看着镜的自己,面苍白,神惊慌。

    李郁在我后站定,将我上原来那支发簪取,转而另一支。

    今晚是父皇的生辰宴。他说,这素淡的颜不合适你。

    他的动作生,显然是没过这样的事,生生拉扯得发丝生疼,我却不敢说一声不。

    哥哥,那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生辰礼送什么?

    我自己早已绣了一幅万寿图,不过稍显寒酸,若是李郁有安排,是最好不过。

    不必担心,我已让人备好,到时候连同母妃的那一份一起送去。

    李郁的手在我的上,没有用力,却极有分量,我浑,听他在我耳边说:妹妹,你真是本事了啊。

    他着我的肩膀,几乎要将我碎:玉真,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到这个人,否则

    我吓得怯怯看李郁一,泫然泣,只得:是,都听哥哥的。

    整个过程,小周都跪在地上,李郁没让他起来,他就一直跪。

    整整跪了两个时辰,周恕起来时候,膝盖青了一片,路都走不了。

    我却不敢为他求,只能抹着泪帮他涂药。

    没事的,让婢自己来吧。周恕虚弱地笑笑,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能让您这样的事呢?

    都是我的错,小周,你为我受苦了。

    周恕就神复杂地望着我:不,您没有错。要说错,都是臣的错。他低低自嘲:以臣的份,也不适合再伺候公主了。

    我穿着李郁让人准备好的金丝琉璃百合裙,满珠翠,坐在旁边泣。

    别哭了,公主,六殿在外面等您呢。他最后拭去角的泪,微笑,快去吧。

    华灯初上,宴在即,我不能再待,也无法同小周多说什么,只能草草补了妆容,走向殿外。

    那里早有一辆华贵的轿撵等着,李郁掀开帘,朝我伸手:上来吧。

    我迟疑一,还是握着他的手上了轿

    轿香烟袅袅,上去后李郁递了个手炉过来。

    我怯怯:谢六哥哥。

    才两天就同我生分了,李郁冷笑,没心没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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