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沉疴 - 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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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秋以来,宁馨嗜睡得厉害,她把问题归因于天气的变化,往常需要吃安眠药才能眠,现在一沾到床,就立睡着了。

    前几年她会很多梦。梦到很多人,很多事,有些面孔是没见过的,或是已经没了印象而只停留在潜意识里的,有些事是已经发生了的,有些事虽然未亲历,却确有其事,她也有参与其,都一一展现在她面前。

    某些时候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神恍惚得厉害。陆洲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赶联系了心理医生,行心理疏导后况才有所好转。

    此时已是冬,圳的冬天不比上海冷,夜里却依然会有凉意。宁馨睡眠浅,也比较,察觉恒温床陷落,周围温度降低,立刻睁开了睛,她看到了陆洲的侧脸。

    男人平平稳稳地躺在她边,以最标准的姿势,离她有五十公分,双手平整地放在腹

    他有一张极优越的脸,眉邃,鼻梁颌线清晰畅,一笔一划皆是墨重彩。还没结婚前,两人去三亚海边度假,宁馨曾经着他的脸取笑:“都说我爸年轻时也好看,现在老了,变成一猪了,万一你也变丑了怎么办?”

    她期待他能说:就算我变老变丑了,也要赖在你边不走。然而事实证明,陆洲并不能理会她的这的隐喻,只是把她作的手拉了来,稳稳当当地放到海岩上,两只睛看着前方,望着邃湛蓝的海神,一语不发。

    宁馨极了他超越了年龄的沉稳持重的模样,也不去打扰他的思考,支棱着脑袋看着他的侧脸,嘴角已经不知不觉扬起了笑意,明媚的眸里闪动着细碎的星光。

    后来她才知,真正的是藏不住的,四平八稳古语叫举案齐眉,通俗来讲就是得过且过,她曾见过沉稳持重的陆洲为另外一个女人疯狂焦急的模样,那是她不曾会过的殊荣。

    宁馨想到了很多往事,不自觉伸手,却没有碰到他的脸,而是顺着他脸廓在空气描摹,就像少女时代,她坐在他前边,课间休息的时候,因为刻苦学习而力透支的男生难得利用闲暇时间闭目小憩片刻。

    十几岁的女孩虽然优渥,,自命不凡,却也禁不住凡间颜诱惑,偷偷拿起笔,装作毫不在意地,觑着少年英俊的廓线,而后脆利落地在草稿纸上落笔,一笔一划皆有神韵,简单明了,却完完全全勾勒了人的特征,显然是行了极为细致的观察。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鞋?几度偷画终于被人察觉。被少年发现后,女孩面无表地哼了一声,把转过去,只留给别人一个傲的神,耳尖却早已通红了一片。

    闭着睛的男人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睛睁开,昏黄的光线,一双邃莫测的地盯着她。

    此此景虽和二十年前不同,她却有些恍然,产生了一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念

    男人盯着她看了半晌,才慢慢地把她的手放回了她的上,用沙哑的声线沉沉地说了一句:“睡觉。”

    宁馨眨了眨,轻轻回了一个“嗯”字,睛却没闭上,静静地看着天神。

    不知过了多久,手突然被他的手包住,男人温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她觉得,想挣脱,却又被他得更了。

    他问她:“睡不着?”

    “嗯。”

    “在想什么?”

    宁馨轻声喃喃:“想你啊。”

    旁边的人似乎动了一,动作幅度有些大,柔床摇摇晃晃的,宁馨莫名地看了他一,床上的动作又停止了,只听到黑暗传来他沙哑低沉的声音:“想我什么?”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变老。”

    他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年轻时候本就是年少老成的小老,现在来说,只不过是气度更加沉广博了而已,而鉴于年累月健的缘故,他的素质远比普通人要好很多。

    岁月啊,总是对一些人格外优厚,有人的人生天生要走上坡路,与此同时,为了给这些人腾位置,有人天生就必须要走坡路。

    古语云风转,现在说阶层动。陆洲无疑是一步步,定地在往上走。

    男人似乎是笑了一声,语气难得有些调侃:“三十几岁,正当风华,还有好的时间,别人都说我青年才俊,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老了。”

    宁馨看着他问:“最近还好吗?”

    他知她在问什么,同时也知,她并不想要虚假的谎言。

    “况很糟糕。”他顿了顿,继续,“今天的新闻看了吗?”

    “嗯。”

    近一个季度的财报她早已翻烂了,各项数据烂熟于心。她知况如何,却仍是想从他嘴里得到一个答案。

    这是父母共同的心血,父亲早已知晓她并无接这份重担的能力,弥留之际,将手的火炬郑重地传到了他手里,告诉他接来的时间会变得非常非常困难,世界承平日久,发展至今,更维度的碰撞和震不可避免,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早已不再是一个公司生死存亡的事,需要定的意志力和百折不挠的神才可以支撑去。

    宁馨是没有能力担起这份重大的重任的,然而作为女儿,她有义务要亲自过问公司的况,即便那仅仅是一聊胜于无的仪式

    男人又是无意义地冷笑了一声。

    “卡脖技术,也就那样了,这个季度很糟糕,未来会更糟糕,今天我们行了誓师大会,给愿意留来的员工加油打气。”他慨万千,像是难得在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的挤压舒了一气。

    “如果,再给我们十年,或许就几年……时间啊,对于技术上突破来说,是最宝贵也最难以追上的东西,欠的债终究要补……多说无益,公账上的事,唯有尽力而为而已。”

    “尽力而为……”宁馨喃喃自语。

    她突然想到了,也是在这样一个冬天,那段时间父亲都非常忙,也是于公司生死攸关的转折,他们正在“被并购”

    父亲连轴转不停歇,连续四个月都没回家,顾不上她,所以只好把她送去了上海,和外祖父外祖母一起生活。

    那天是在夜里,圳的冬夜非常冷,风簌簌地刮着,父亲不放心把她一人丢给司机,匆匆从公司赶回来,陪她一同去了机场,一路上还在叮嘱她,路上注意安全,千万别私自离开行程范围,到了上海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到了那边好好听话,听外祖父外祖母的话,好好学习,别让他担心。

    就这样,宁馨离开了生活了十二年的圳,在这样一个夜晚里,独自踏上了前往上海的旅途。在此之后的十多年里一直没回过圳,直到她结婚,也是父亲北上上海主持婚礼的。

    犹记得当时老对陆洲十分不满意,横看竖看都不顺,穷酸寒碜的小,凭什么娶他家姑娘?他已经忘了,自己也是三代赤贫,正是传统意义上的老凤凰男。

    奈何姑娘要嫁人,老也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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