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珍而重之，两心悬牵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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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熙开了桂小院的门扉，见是朱嬷嬷贴小婢。一对小婢各捧着崭新的雕漆盒与新熔制金猊香炉：「苏侍行，这是殿的赏赐，让我们为你燃香。」

    掀开漆盒，齐熙一见到熟悉的熏香白绢上盖着泥金，脸颊骤地绯红。

    是一条崭新的安神宁香。

    他居然将她的话听心里，还揣度了她的心思？

    这人，就像毒藤，无意间随风而至，飘落心田，她还想手撢掉，却让他蛮横地扎了。

    小婢拨开包裹在熏香外的白绢，燃熏香，幽幽白烟一缕散在房，一会儿便消逝。

    这安神宁香珍贵之便在无烟，辨识不得，惟有清香萦绕。

    正如他的心思，无法察觉，却确实存在，不容否认抹杀。

    齐熙取来荷包，了铜钱谢过小婢，缓缓爬上床，双眸却还是凝视着四方几上的金猊小炉，似是嗟叹，细细地嗔了一声，羞恼地蒙躲薄被。

    恨自己没息啊。

    ***

    次日醒来，已近午时，齐熙没有随侍小婢，望着床架上的绣着缠枝桂薄绢纱帐，愣了愣。

    桂小院静无人声，齐熙一次觉得寂寞。平时防着莫曦这狼，睡得不好。

    昨夜离他远远的，还上了安神宁香，却也睡得不好，直到倦极昏睡过去，醒来第一个念竟是想到现在何时，想到莫曦不知朝没有。

    她甩了甩，咬牙不想他。走到梳妆台前，磨磨蹭蹭去了小院后的小厨房，本想打，却见到已有人将膳搁在桌上，一侧还有迭杂书。她凑近瞧，随手翻了翻，却呆了。

    那哪里是杂书，而是材药理与医书。里夹着几支勾勒螭纹的金玉书签，每一页都是这几日来莫曦不许她用的膳。前几日他们吃得是蟹、鱼虾，若搭着甜柿吃，恐怕要闹胃疼。

    她恍然大悟，羞红脸，暗叹他这人真是令人讨厌，但对她却无一句虚言。确实她的才学及不上他，但这般把书籍放在显，不是要她跟着学，还能是什么意思？

    她抿咕哝着：「怎能被你瞧扁呢？」

    洗漱后，齐熙就着天光正盛，一边阅读医典，一边吃起冷掉的早膳。不过片刻，一名面生小婢提了膳盒门，惊讶说：「苏侍行怎么还吃冷膳？」赶忙端上。

    「今日吃这么丰盛？曦王也吃这些吗？」齐熙讶异地瞅着桌上鸭汤饼、羊丝、鱼金栗、金凌炙、芝麻茴香凉菜，还有一碟新鲜枣，心想莫曦该不是误认她贪了吧？不过就说了想吃柿罢了啊！

    「这还只是一些罢了。殿那儿还有鲊鱼白、镶鱼、鹿炙拌醋芫、卯羹──」小婢叨叨，齐熙睛瞪得更大。

    「好了、好了，今天什么喜庆日？吃这么好？曦王寿辰吗？他不怕胖吗？」

    「今日不是殿寿辰哩。殿扑蝶节生。厨是说殿近日吃得少，昨晚和朱嬷嬷问了是不是殿不喜他的手艺，今儿个力求表现哩。」小婢憨直，说起话来一板一，听不齐熙对莫曦的调侃。

    「扑蝶节？」齐熙疑惑问。

    「哎呀，梨香忘了苏侍行不是大靖人，扑蝶节在月，殿二月二日生。」小婢嘴笑，又：「苏侍行快趁吃吧，这可是殿为您瞧过的膳，还要梨香传话。」

    齐熙茫然问：「什么话？」

    「殿说不服侍他可以，但要把那些书都读个通透，还说苏侍行太瘦弱，要把这些膳都吃完才行。」

    「什么？」齐熙愣住。

    好为人师！而且还把她当猪养吗！？

    「我哪里吃得这些？他想胖别拖着我！」齐熙怒叫一声。

    小婢吓了一，往后退了几步。

    齐熙瞧那小婢不过十一、二岁，一双灵动晶亮，却是一副担心受怕的神。于是了语气，说：「你别怕，我不是对你生气。我只是真吃不了这么多。你那么瘦，吃过没有？不如你和我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