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八、悲傷的海嘯

    夜漸漸了。

    利瑟比·夏米爾焦躁地坐在速餐廳的桌前，心裡還掛念著不知在何處的亞萊，在他的正對面坐著臉嚴肅的威廉·艾凡西斯，兩人一言不發地在沉默對視彼此。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利瑟比抬一看，只見羅倫·以賽德急匆匆衝進了用餐區，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擁有一頭顯銀髮的利瑟比上，羅倫的鼻頭都紅了，這讓利瑟比尷尬地扁扁嘴，只好稍稍抬起手打了個招呼，說了聲：「呦」

    「二哥！！！」

    不顧餐廳其他客人的視線，羅倫一爆哭來，雙一軟跪坐在地。利瑟比難堪地臉都紅了，威廉起上前安他，半攙半拉地帶他到座位。

    「我以為我以為你已經！為什麼不馬上來見我們」艾凡西斯家最小的弟弟涕淚縱橫，接過威廉遞來的衛生紙，用力擤了又長又難聽的一聲。

    利瑟比低垂著頭沒有說話，他到內疚，但不知該從何解釋，神飄移了一會兒，他求救地看向威廉，而他那記憶一板一的大哥嘆了氣。

    「先冷靜點，羅倫。」威廉稍微放軟了段，「利瑟比的確已經死了。」

    「啊？」褐髮男人著淚，慢慢抬起頭，「什麼意思？」

    「這說起來有點怪力亂神，所以我要你冷靜。」威廉清了清嚨，試著讓自己聽起來更嚴肅些，「這裡的利瑟比只是利瑟比的靈魂，我們現在是在夢裡。」

    聞言，羅倫不解地睜大了。

    他看向威廉，又看向利瑟比，他們兩人的神都很凝重認真，他不知這是開的什麼玩笑，又或是什麼奇怪的暗語，今天也不是愚人節，就算今天真的是，先甭說利瑟比，死腦又古板的威廉本就不會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事很嚴重是嗎？」羅倫試圖理解他們說的話，壓低了聲音，「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才需要讓二哥去詐死，送進殯儀館躺冰櫃？」

    此話一，威廉和利瑟比不約而同地別開頭，嘆息。

    他們兩人像是十分苦惱似地，一人撫上額頭，一人摀著臉，這讓羅倫更加不解了。

    「不能和我說嗎？」他小心翼翼地問，「和那個女人有關係？」

    「那個女人？」

    「就是」羅倫顯得有點支吾，他不悅地扁扁嘴，「亞萊·艾凡西斯」

    「你他媽嘴放乾淨點！」

    「羅倫！注意禮貌！」

    兩個哥哥不約而同地捶桌喝斥，羅倫被他們的反應嚇住了。

    假使亞萊·艾凡西斯說的是真的，利瑟比真的救過她的命，那也不至於發那麼大的脾氣。羅倫驚呆地瞪著他們兩人，那兩人似乎察覺自己反應過度，又一次別開頭，嘆氣。

    「等一，你們兩個真的把她當成妹妹？」羅倫難以置信地問，「她可是」

    「那個垃圾和那個女人的女兒，我知。」利瑟比用手掌撐著嘴，悶悶地接了羅倫的話，「我是為了她而死的，也是為了她而生的。」

    「哈啊？」

    羅倫沒有聽懂，威廉卻瞇起了雙。

    「為什麼？」那西裝男人低聲質問，「發生什麼事讓你說這種話？」

    「解釋起來很複雜反正，我已經不是人類了。」利瑟比說著，半垂簾，「我們三個兄弟繼承力量的只有我，這件事只有我能得到」

    威廉緊握拳頭，羅倫卻呆若木雞。

    「羅倫，在這個世界上有其他神秘的力量。」知小弟一句話也沒有聽懂，威廉冷冷地說明，「先前首都的蕩疫病事件，其實就是王引發的。」

    「喔、喔？」

    羅倫有點難以相信自己聽到什麼。

    怪力亂神的事竟然從威廉的說來，簡直是天要紅雨了。他本以為威廉甚至會連新聞的說法都不相信，會說那只是大批宗教狂熱分裝瘋賣傻的事件。

    「舉個簡單的例你看到教宗守夜那晚的直播了嗎？」

    威廉接來的提問讓羅倫·以賽德愣住了。

    他不會忘記那是他除了世界盃足球賽之外第一次在半夜三點爬起來看電視就為了等教宗與艾凡西斯企業總裁兼執行長奧里洛·艾凡西斯那場座談會。在鏡頭前，那個男人儀態優雅又文質彬彬，舉止談吐顯厚的文化素養，本不是臨陣磨槍就能裝來的。

    「你是說」羅倫嚥了，「那個男人嗎？」

    「亞萊那時候告訴你的話是真的。」利瑟比的語氣十分沉重，「我也是到快死之前才發現這件事我是被附在那個男人上的東西給殺掉的。」

    此話一，威廉和羅倫的臉都泛成鐵青。

    「什麼什麼意思」羅倫止不住地顫抖。

    「怎麼回事？為了什麼目的？」威廉雖試著冷靜提問，但他的手也在發顫。

    「我不知，他們的目的我也不清楚。」利瑟比懊惱地抓抓頭髮，又嘆了氣，「總之，我現在能的，只有用另外一種型態陪在亞萊邊。」

    亞萊。

    又是亞萊·艾凡西斯。

    羅倫的臉越發蒼白，那個名字在他耳聽起來格外刺耳，他不能明白為什麼利瑟比會突然那麼重視她，難說，亞萊聲稱被綁架的那天，其實他們兩個真的談了什麼？其實那個少女說被綁架羞辱都是謊言，其實她只是想幫利瑟比的死找個冠冕堂皇的藉？

    再者，明明就在前的利瑟比，卻一直說著死啊死的，聽起來多麼荒謬。

    「等等我真的不太」

    轟隆隆！

    羅倫的話沒能繼續說完。

    突然一陣天搖地動，速店的燈光劇烈閃爍，咖啡和汽撞倒了，桌面的餐盤連同漢堡和薯條灑落滿地，驚惶的尖叫聲四起。

    地震。

    本不位於板塊界地帶的首都突然發生了一場前所未有的的大地震。

    威廉壓著兩個弟弟躲到桌，他們聽見東西摔碰的聲音，牆裂開了，日光燈和電線也在拉扯爆開，外頭傳來轟隆轟隆的聲響，利瑟比往玻璃窗外一看，只見一片片招牌被抖落地面，或撞破玻璃，或飛到柏油路上，來車驚慌閃躲，不免有幾台被招牌砸個稀爛。

    「這什麼地震？！」

    「不會是戰爭吧？！！」

    「別說話！小心碎片噴進嘴裡去！」

    磅的一聲，日光燈砸在他們頭頂的桌面，威廉和羅倫害怕地閉緊雙，震盪完全沒有消退的跡象，爆炸聲越來越多，利瑟比把牙一咬往桌外竄，卻在此時，前一白。

    轟！

    對街的排館疑似瓦斯氣爆，連屋頂都被掀開，利瑟比及時張開防護罩，隔著藍光的護，他看見斷裂的招牌飛向旁邊的加油站，不偏不倚砸在其一個加油機上。

    「威廉！羅倫！別離開我」

    轟隆！！！

    震天的爆炸波及了方圓十餘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