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133 路

    从这里走到南区宿舍单程要将近二十分钟，来回至少三十五分钟。在F大生活了这么久，方宁再清楚不过了。她应该拒绝的。

    可是，就让她自私这最后一次吧。

    方宁了，说好。

    她将自行车的脚撑踢上去，也没上车，而是就这么推着走在方继亭旁边，车在铺了雪的地面上留一明显的辙痕。雪不算大，如无意外，这痕迹至少会留到第二天早晨。

    路的拐角是一间全家便利店，在门可以隐约嗅到那熟悉的咖喱、木鱼和红油混杂在一起的味。透过窗向里望去，有两个学生在柜台排队，着红蓝相间工作服的店员正往纸碗里舀着一勺浑浊的汤。

    方宁向里指了指，向方继亭介绍：我们学校附近有不少便利店，这个是我常来的一家。你看，里面的两个同学都在买关东煮。告诉你个小秘密，这家的关东煮在凌晨12之后会打五折，不过也只有两个小时而已，因为到了两，所有熟就必须被全清理掉。所以这家店很适合夜猫来薅羊

    在这一段话，方继亭准确抓住了重：所以，你是夜猫？

    糟糕，好像暴了什么。

    他的语气并没有多严厉，但方宁无端的有心虚。她缩了缩肩膀，试图找补回来：也不算吧就有几次和同学去玩得有晚，回学校路上刚好有饿，就偶然发现了。

    也不知哥哥会不会相信。

    还好方继亭没有究。他回顺着方宁手指的方向朝窗里望了望，开：燕大里面也开了这么一家，但比这家要小，东西不全。听说卖的也不太一样，在来自沪城的同学间风评不太好。

    哈哈，是这样的。我觉沪城的同学普遍嫌弃除了沪城之外所有城市的便利店，因为不可能有哪里比这边的便利店更发达了。前段时间朋友圈里有同学转发了一份报告，说沪城的便利店密度是燕城的两三倍燕城都如此，更不用说一些小城市了。对了哥哥，燕大的全家里面都卖些什么？

    其实大类都是那些，关东煮，一些熟，饭团，日常用品等等就是产品可能有所不同。

    啊，你们那边也卖关东煮吗？那过了十二会不会打折？

    方继亭摇摇说：不知。我一般十二的时候已经睡着了。

    方宁才反应过来：对哦你一般都早睡早起的。

    方继亭叹了气，还是忍不住提醒：如果不是必须，你也不要睡太晚，对不好。

    方宁喏喏地应了，心她果然是骗不过哥哥的。

    说话间，已经到了南区。

    方宁惊觉原来两个人的路要比一个人短那么多。近二十分钟的光景几乎是眨间就溜走了。

    她指了指几米之外还隐隐亮着几盏灯的宿舍，把围巾取来还给方继亭。绒离开肤的一刹那，雪便落了上去，带来一缕清新的寒意。

    我已经到了，你快回去吧。

    嗯。方继亭虽是应了声，却没有立刻动作。

    对了哥哥，你是什么时候走？

    后天不，已经是明天了。明天午一的铁。

    啊那时我要考试，不能去送你了。

    好好复习吧，很快就寒假了，总能再见的。

    对啊，上就要寒假了。方宁像是才想明白似的挠了挠。

    最后的寒暄过后，方继亭才转过去挥了挥手：我走了，回去赶睡吧。

    嗯。方宁答应了，也没有立刻动作，只是注视着他的背影。

    方继亭向前走了两步，隐约察觉到她的视线，回过来：为什么不回去？

    方宁笑了笑：怕你迷路，走错方向嘛。

    方继亭地看了她一，轻声问：路向右拐，对吗？

    对。

    他了，继续向前走了。鞋踏上埋在雪的一小截树枝，发咔嚓的清脆断裂声。他低顿了顿，却终究没再回过来，也没有促方宁立刻回去。

    哥哥的背影在视线越来越小，越来越黑沉，渐渐路边的那排枯树之间。

    方宁把自行车停在车棚里，搓了搓手，正要往宿舍楼的门走去，却发现车棚隔着两个的地方立着一个黑黢黢的影。

    在她看来，那人实在有些奇怪。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边落在棚檐之外，好似被离了灵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