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八里·初遇

    丛武第一次见那女的，她正被刚哥的几个小弟，真可谓满大汉，个个他都认识。

    里面有他发小三驴，自小就比别人大，十几岁一块去泡大澡堂就知嫖，那帮小都怕他，叫他鬼，说挨他一回三天开不了工。这会儿那鬼正大开大合往那女的里狠，一副不把人到卷边儿不罢休的架势。

    三驴自从跟刚哥混，丛武再没见过他，这来个偶遇却场面激到稍微不忍直视。真正不忍直视的在那女的后，佟二胖儿甩着上的，使劲儿把他那金针菇往人家里送，吭哧吭哧的，活像大白猪。

    那女的脸上看不到半丝享受，眉睛拧成一对反打的书名号，要不是嘴里还怼着一，估摸早鬼哭狼嚎了。丛武在当的夫宋大明嘴里听说过，这帮臭氓玩娘们儿只自己，从不人家死活，看样没忽悠他。

    刚哥瘪瘪着王八嘴翘着二郎，活似城乡结合版的教父，床上得火朝天，他岿然不动宛如监工。

    见丛武杵在门两发直，二把手忙冲过来把他拎到走廊，低声喝他：傻玩意儿，不知先敲门呐！

    丛武臊眉耷，小声嘟囔：敲来着，门没锁，我一敲就开了。

    二把手怼他一胳膊肘，那你就直钩盯着瞅哇？非礼勿视知不！

    丛武耷拉着肩膀。

    二把手又给他一，手掌一翻，东西呢？

    忙叨叨摘背包，丛武掏两条白山递过去，塑封完好，看着就是普通两条烟。二把手掂掂分量，两撕开塑料，拆开个凑鼻闻闻，，袋里摸五百块钱给丛武。

    丛武恭敬一哈腰，谢谢哥。

    二把手摆摆脏爪，咂唾沫问他：看，跑一趟货，轻轻松松就五百，你那破小卖铺一个礼拜能挣这些钱不？

    丛武嘿嘿着摇摇。

    二把手换了苦婆心的语气劝他：你守着那破房，充其量就是个钉，万一人家趁你不在一拆，除了那补偿你也拿不着，不如把房卖给刚哥，他的钱够你再个小买卖的，整好了挣钱了，啥房买不着。

    丛武搓搓后脖颈，没啥事我走了哥。

    这时屋里传三驴一声吼，估计是了。丛武没住珠，往后转了转，二把手趁机补刀，你有钱了，这样的娘们儿要多少有多少。

    要多少是多，要什么自行车，女人这玩意儿，丛武总觉得有一个就够了。夫宋大明一直是他榜样，手底全是妞，愣是一个没动过，哪怕他丛文蹲了号，他也没。

    屋里那女的，丛武没看清啥样，也没法看清，她全能的窟窿都着呢，表堪称狰狞。他只瞧见她发又黑又，大概是齐刘海，像《犬夜叉》里桔梗那，一白，脖上纹着一支玫瑰，朵绽在耳，一直延伸到锁骨。

    丛武也很奇怪，这女人满大汉的画面，他也就看了几秒钟，可回家一路都在脑壳里重播，晚上躺被窝了还在想。想着想着，想了，他脆借着劲儿狂了几。

    很麻烦，还累，丛武不喜，也不，完之后心里那空虚，就像他空空没有人气儿的家。

    除了那场激戏，二把手的话也不断在丛武回响。他开始犹豫要不要退一步，或是接受补偿直接让开发商拆了，或是把房卖给刚哥，他拿钱在区重学附近个二手房首付，把外甥女和夫接来住，他再找个班上还房贷。

    在他家的平房外墙被上拆字之前，丛武从没想过八里堡（pù）这穷地方也有被开发的一天。

    老段讲的么：好女不嫁八里堡。这地方天生风差劲，坐落河东，东平西斜，排不畅，雨季汛期一到，河堤满溢，说淹就淹，闹涝跟玩似的。丛武家住临街，他记得小时候七月连雨天一到，脏就从井盖往上冒，垃圾混着屎往家门，爸妈带着他们弟俩，一盆一盆往外舀臭汤。

    解放前八里堡就这样，新国也没拯救了这倒霉地儿，市政工程年年，年年豆腐渣。见别的行政区楼地而起，开发区新城区一个接一个，八里堡仿佛被人遗忘，破烂如旧。这里的人和这地方一起不求上，里挣钱的路都是邪门歪。

    忽然有一天来伙地产商，也不知是钱多烧的，还是看地价便宜，居然瞧上这块地方要搞楼盘，行动力还，大铲车推土机咔咔一顿作，没过多久，这片就剩丛武的破小卖铺和几家粑粑店烧烤汽修啥的。

    丛武他爸说：别跟他们似的浅腚沟，给仨瓜俩枣就拆，必须多要一房。

    这是老临终遗言，丛武记得牢牢的，也贯彻钉神成了钉，继而变成刚哥的钉。

    刚哥想买丛武的房，诚不诚心不知，反正丛武是铁了心的不想卖。

    地蛇，大混，都不足以形容刚哥在八里堡的地位。穷山恶刁民，刚哥格外刁，蹲几年大狱放来，没减一嚣张，倒八分煞气，还跟几个条成哥们儿，看着几个荤场，顺路捣腾麻古。仨月前宋大明放走一刚哥看上的妞，被他抓了说要剁手，丛武大着胆去要人。最后夫是囫囵个换回来了，可丛武却沦为刚哥的送货郎。

    这是换条件，丛武的小卖铺卖烟，刚哥的麻古需要伪装成整条的烟，再让相不起的丛武取送，行里都这么。

    刚哥盯上丛武的祖传破房，只因他家临街，搞不好将来成门市，等楼盘建成了，他收租自营皆可，总归有稳定收。再大的混总有混不去那天，刚哥也有颗求踏实的心。

    踏实，谁不想，丛武也想，想有好房安家，无后顾之忧的娶个媳妇儿，随便啥都行，日总能过去。

    说来怪了，在他看见那女的之前，他从没设想过还是未知数的媳妇儿啥样，今晚到酸时候，他忽然冒个想法，将来的媳妇儿要有一黑发，也要通雪白，就像那女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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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古：字发轻声，冰毒加工品麻古的东北叫法。主要成分为甲基苯丙胺（即冰毒）、咖啡因等，多为药片状，颜和香味各异。此直接作用于人枢神经系统，毒，有迷幻作用，后有健谈、亢等生理反应，甚至容易将隐私说，故俗称药、唠嗑药、抢劫药等，总之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