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二病的少年

    前些日武正邀穆艾去的訓練所，就是在正式加保安官或遠征隊前的訓練地。

    原意是為兩個團體補充新血，但實際是較有能力的人早在求生期間訓練好了，一來就加已經得心應手。

    反而是在基地裡摸雞偷狗的少年，因未成年不好處置，也會送到訓練所裡作更生培訓，希望把他們那些壞心思磨掉。

    那些正值反叛期的孩比活屍還難搞些，對著活屍能一刀擊斃，但不受教的學生卻只能拿他沒轍，幾乎沒有人願意在這裡工作。

    接待穆艾的是洪發，作為前軍隊的狙擊手現在卻盲了一隻睛，走路一拐一拐的。

    雖然杜羊建議她重啟治療後觀察一段時間才去上工，但穆艾在房間裡無所事事，便提早過來看看環境，打個招呼。

    訓練所實際是征用了這城市本來的一座學校，場放滿了木製槍靶，大大小小都有點凹。

    場上有六、七個人在練槍，氣槍在發BB彈時發連串的響聲，她注意到最裡面一個啡髮少年，瞄準人型靶的頸椎，百發百，幾乎每一顆彈都落在同一個孔。

    「你別看他們現在好像很聽話，有模有樣的，其實就只有練槍的時候是這樣。」他嘆了氣，指了指那個啡髮少年：「他叫森傑，最麻煩，你小心一點。」

    穆艾聞言看得更仔細，他握槍的動作雖然標準，表凝重，但臉容看起來還是幼，若是在和平日，大概也只是個初生，看不什麼威脅。不待她問，森傑注意到站在場邊的他們，和其他人打了個，眾人都放了氣槍。

    「阿瞎，帶新人來了。」他遠遠地喊，用字語氣都滿滿的輕蔑，輕易冒犯了兩人。瞇薯朝這邊走過來，看清了穆艾的臉，剎停腳步：「噢，活屍不好好在籠裡關著。我怕一不小心崩了你。」

    他把氣槍在手上拋了拋，穆艾嗤笑一聲：「二病。」

    她沒有壓低聲線，森傑聽得清楚，憤地向前：「你說什麼？」

    穆艾不閃不讓，趁他來到前輕輕敲他手腕關節，槍枝脫手而，她在底準備好另一隻手穩穩接住，槍枝把指間轉了一圈，又回到他不知所措的手：

    「把槍拿穩才能崩了我啊。」森傑只比她沒半個頭，腮間還帶著嬰兒，穆艾再小也不會跟這樣的孩計較，使了個馬威就要離開，慣命令自然地分任務：「練完了記得把彈撿回來，次才有得用。」

    洪發掃過他們愕然的臉，轉頭跟上穆艾的步伐：「你一來就跟他們杠上，以後他們不知要怎麼作你？」

    她承認奪槍那有點炫技，但也說不上是杠上了吧，只搖頭：「是發哥你太縱容他們了吧，連叫他們撿個彈都一臉震驚，看來平常都是你在收拾？」

    他被說了心事，長長嘆了一氣，解釋：「再頑劣說到底也只是孩，父母雙失、無親無故的，怪叫人可憐。」

    她可不信這一，心裡想這世到處都是孤兒，她自己不也是其之一，怎不見誰來可憐她一。但在基地裡的人都有故事，比如他失去的左和，她聽說過洪發的兒死在活屍，如果有幸活到進來基地，到現在大概也和剛剛那些少年差不多年紀，收起滿腔吐槽，跟著他參觀其他地方。

    臨離開時見森傑等在路邊，她目不餘視直行直過，聽到後的他叫喊：「喂！」

    她還得趕去醫院，沒功夫應付沒有禮貌的孩，明知他在叫她也不回頭，結果還是被跑上來的他擋在前面：「喂，我叫你。」

    穆艾停來沉默看他，他扭扭擰擰終於開說：「你剛才那招厲害的，教我一。」

    原來在說她擊落手槍那個動作，她挑挑眉假裝思考，然後歪頭：「不教。」

    他似是沒料到她會拒絕，瞪大了：「怎麼能不教？你不是老師嗎？」

    「不是。」她拋一句，然後繞過他而行，走沒兩步聽到微弱的一聲：「對不起。」

    她這才回頭，那少年像是恥辱地屈服，稍微別個頭，提了聲量：「對不起，你可以教我嗎？」

    「哦。我現在沒空。」

    他以為有機會了，連忙說：「不要緊，等你有空」

    「等我有空再考慮一。」她打斷了他的話，看他臉變黑，好笑地回繼續路程。

    醫院裡醫生的人數本就不多，在活屍消滅後又有些決定搬離基地，杜羊只有每天變得更忙，還說午要來跟穆艾再一次檢查。穆艾念著她連吃飯時間都沒有，自動送上門免得她還要跑來跑去。

    候診廳坐滿了人，小孩到處走動的一片混亂，她微微低頭避開眾人的目光，尋到杜羊的診室敲門，聽到裡面應了一聲，便推門進去。杜羊剛好從簾後來，以為是護士不料是穆艾，手忙腳亂把簾拉嚴實，不擇言：「你怎麼來了？」

    語氣突兀叫穆艾不解：「我不能來嗎？」

    「不是這個意思。」她摘了手扔到垃圾桶內，一來就要把她推診室：「你的抵抗力還未完全好，不能跑到這裡來，冒了就麻煩了。」

    「我就進來跟你打聲招呼說我來了，免得你白跑一趟。」穆艾堅持站在原地答完，她連聲說知，又拉著穆艾往門外走。饒是無半斤，還是不易拉扯得動：「你先去，我還有一個症，很快。」

    穆艾覺得她蓋彌彰，不知在遮掩什麼，多瞄了那遮蔽的簾兩，聽話地退門外，杜羊明顯地鬆了氣，對她說：「你在外面坐一吧，我好了去找你。」說罷就把門在她面前合上。

    她盯著門板想了想，這小妮是不是藏了男人在診室裡搞辦公室play啊？可是剛才見她衣著整齊，還帶著手，確似是在看診，留意到她的門沒有關嚴漏著縫，裝不小心踢了踢，縫隙開得更大，雖然看不到裡面還是能偷聽到些聲音，她想著聽聽是不是真的在診症就走，卻聽到了一把熟悉溫和的男聲：「她怎麼來了？不是說去訓練所。」

    「不知。」杜羊回答，然後是把簾拉開的聲音：「你頭還暈不暈？」

    「有點，我坐坐就好。」

    穆艾聽到他說暈，心一急不躲了，徑直推門進，這次杜羊了起來卻擋不住半躺著的天昭，他一手用棉著另一隻手臂，看上來不是打過針就是過血，見穆艾闖進來只側了側，還是杜羊先開怪責：「不是讓你去外面等？」

    她沒有理會，掃過天昭微白的，疑惑問：「你生病了？怎麼沒聽你說？嚴不嚴重啊？」

    天昭昨日跟她到處跑了一天，她也沒有看他有不妥，細細想想只能推結論：「是不是昨天累到了？」

    他們以前測試過，血的病毒抗體離了人體就特別脆弱，大概只能存活幾天。上次的穆艾因體狀況用不了，白白浪費了，又得一些處理備用。兩周間頻繁血使他有點貧血的徵症，才多在診室坐一會，誰想到就這麼巧能遇見穆艾了。剛剛掉的針脹脹地發著痛，本來無力發暈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