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石臺醉酒

    得星寧夕相助，月盟暫緩了地門攻勢，盟內士氣昂。

    這日，堂外升著簼火，眾人飲酒，縱舞歌。慶祝夜闌再退地門人。

    「連日我們破陣太快，巖靖峰料得是寧夕在後幫忙，開始用了些複雜的陣式。還換了些森門人。」辰昕看著戰報，卻不若外頭歡快。

    聞言，星寧夕憂心：「傾天劍訣與咒術本文，本就雋刻在他門主殿，巖靖峰天資極好，多半已練了不少，森門，是為擁主令所控制而不得不為。」

    洛青聞言，抬起頭：「擁主令？。」

    星寧夕解釋：「岱山門鈿飾，並不只是為了區別，而是一種咒術。君主發擁主令，控制門人意志，門人是得聽令的。每個岱山門生的孩，或門學藝拜師，都得用傾天劍，在頸上或面上，畫上各門徽飾，以示忠誠。只有地門徽，用的是他們地門地冥劍，只聽令於地門主。」

    洛青凝神：「劍咒？義父苦學過一些降妖伏類的古咒，我秉著仙質，練了幾種，其餘所知不多。又照妳如此說，天門徽，也受傾天劍控制？」

    星寧夕輕點了頭：「但咒術分為兩種：其一為古老咒術，只能用傾天劍與平漠刀施咒，使來困難凶險，君主一般不會輕易使用，擁主令便屬於這種；其二，是後來各門相鬥，衍生各式相生相剋的劍咒，這些劍咒不限於傾天劍，有些靈氣的劍也行。天門便有一劍咒，能屏擋傾天劍擁主令。」

    辰昕思忖著：「這些咒術你會使？」

    星寧夕面些許為難之：「古老咒術，我練過不少。只從前我多用傾天劍與扶搖劍練咒，家宴被圍那日，並無著常時慣用的劍，如今卻不知用什麼憑藉施咒。」

    辰昕聞言，淡淡一笑，覺得這上門主實在天真，：「對我們這使刀劍的人來說，能像你這般周伏敵，還不隨劍，也真是大膽。你那把扶搖劍約莫有些怨你。」

    這辰昕不說話則以，一說上非得這般笑帶刺。

    她無奈笑笑：「我那把扶搖小劍，溫順得很，平常也就練練天門劍法，門內都自己人，帶著刀劍這些凌厲東西在，我有些不慣。」

    「自己人？」辰昕挑眉：「怎麼你們天門擁劍那麼久，從沒想過把地門給抄了？他如今待你們可不像自己人。」

    星寧夕一嘆，再解釋：「門內有過兩場規模較大的鬥爭，一場，是我同你們說過的那場大亂。當年殺了巖堄，天門得勢後，確曾想過剿滅地門。據傳，地門傾頹，天門殿同天門林卻繚繞悲音，岱山氣翻騰數日不止，天門遂止了手。」

    辰昕皺著眉：「另一場是你祖父當年了？」

    星寧夕低頭，點頭：「當年，地門巖家叛變，襲殺我祖父，傾天意志分歧，我父親與師叔大師兄文恆的父親，困於天門殿，文師叔率徒弟突圍，犧牲殺了血路，父親悲憤絕，使傾天劍與地門主纏鬥，地門主不敵。當時，父親再生傾覆地門的念頭，忌諱著舊例，卻有些猶豫。地門主夫人樊姝當時，收盡氣焰，服順父親，軟盡段求父親放地門一條生路，父親一念不忍，便允了她。後來才知，原來她已有，為保孩兒，她擺陣封門，最終生了巖靖峰。」

    山藤皺著眉：「這岱山門要寫成折搬上戲台，還真有看頭。後來約莫是你生，又與他相戀，你還真是愛了個萬不能愛的人欸。我瞧那戲台還沒完呢。輪我們月盟了。」

    星寧夕瞟了他一，勉強：「哪似你聽戲折輕鬆。」他那一句愛了不該愛的人，她雖然早就聽不同人說了不知幾遍，如今聽起來，又更刺耳幾分。

    辰昕琢磨星寧夕的話，有些不解：「當日，巖靖峰使劍，劍不傷你。當年，傾天劍，卻狠殺了地門主，因為你與父親都是星家血脈？」

    星寧夕搖搖頭：「傾天意志兩方相鬥，互相牽制，傾天劍威力自然弱了些，劍未傷及我，或是他未熟悉劍，失手罷了。我父親熟稔傾天劍，又滿懷恨意，地門主縱然牽制了他，卻也不敵。」

    辰昕與洛青相望，聽起來，星寧夕熟悉傾天劍，卻獨缺那必要的恨意，時日愈久，她自是愈難與巖靖峰相敵。他們時間，實在不多。

    兄弟堂稟：「外頭嚷著要堂主說話。」

    堂外一陣歡騰喧嚷，山藤笑：「我們去看看吧。」

    三人了堂，洛青一躍站上木臺，卻不多話，致謝了蘭臺城民，便揚起酒杯乾了。眾人緒昂，歡聲雷動。

    蘭臺城長在旁喊：「好！寒，良辰難得，你為我們支舞！」

    聞言，一旖旎女人，似年過三十，仍獨風韻，自旁抱木弦琴而，步上舞台，向洛青一個欠，嫣然一笑遞琴予洛青，：「煩請堂主，為寒撫琴伴舞，可好？」

    眾人歡聲又起。洛青言又止，見寒直勾勾望著自己，台一眾人等著，只好依言接過，坐拂落琴弦。

    一曲樂聲清亮、朗輕快。

    寒嫣然一笑，波明豔嫵媚，姿窈窕婀娜，曼妙起舞在木台上。

    星寧夕靜靜望著，不覺憶起往昔巖靖峰的琴聲，悠悠迴盪在岱山的林石之間，那時的她笑著，就是有些輕愁，在他循循許諾裡，也似乎隨風消散。

    淚幕悄然遮擋了視線，她向旁辰昕：「四哥，我有些累了，若無要事，請容我先回藥房。」

    辰昕見她臉有異，問：「沒事吧？」

    她搖搖頭：「只是想歇一歇」。

    辰昕瞧了瞧她，點頭：「去吧。」

    幾曲甫落，寒向群眾欠致意，走到洛青旁，笑：「堂主倒還記得寒熟稔的歌曲。」

    洛青持禮點了頭，神一貫清淡，遞琴還予寒。轉躍了木臺，回到辰昕旁。

    辰昕看他鬢邊沿汗，笑：「緊張？」

    洛青張駁。要不是想她看著，忽不見星寧夕，問：「寧夕呢？」

    辰昕聳肩：「她說累了，想回去歇歇，我瞧她臉不對。你要不放心，這裡我幫你看著。」

    「謝了！」他立旋步穿過大堂往南城而去。

    回到藥房，洛青遍尋不著星寧夕，何列卻說，她拿了酒去了。

    洛青靈機一動，飛往石臺上去。果然遠遠的，便見她坐在石地上，斜斜支靠著亭，旁歪倒了好幾個蕭老酒罈，顯然已喝了很多酒。

    她垂著眸，原玉潔冰清的雪頰緋紅起來，盛如，醉態如仙，頰上卻綴了些晶瑩珠。

    洛青忽有些不悅，她似乎一點不懂，自己殊尤甚，卻淪凡落塵，還毫無機心。他緩走上前，蹲至她旁，：「你這般，很危險。」

    星寧夕抬起迷離的望他，醉笑：「我不危險，他一劍殺了我，也好。」

    洛青默然坐了來，半晌：「要喝，我陪你。」

    她抬頭望天，裡一池星空，半晌，說起話來：「我初見他，都是昏暗見不得人的寅時，天空黑沉，像他一雙。他靜靜聽我